結束了與一眾傳教士之間的談話,命太監王忠代替自己送這些人與徐光啟一同出了軍營,朱由楫開始認真琢磨起茅元儀和楊鎬之前的事情了。

對楊鎬和茅元儀這兩個人他都知道,只是沒有想到這二人之間竟然還有些私交,茅元儀這位大才竟然還是楊鎬在遼東時候的幕僚。

而且說實話,朱由楫對於楊鎬此人倒也談不上什麼厭惡,畢竟楊鎬在帶兵打仗這一行上雖說是的確不怎麼樣,但是在屯田這方面倒還真的是個不錯人才;況且楊鎬與遼東將領制定的四路大軍分進合擊的方略其實本身也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想到這裡,朱由楫決定見一見這位楊經略。

因為先是薩爾滸喪師,後又是開原、鐵嶺失地,楊鎬因此被下獄論罪,此時正在刑部的大牢之中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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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著他一起刑部大牢中呆著的還有趙興邦,李如柏和李如楨兄弟倆,四個人剛好倒是可以湊一桌麻將出來。

趁著天色尚早,朱由楫命人備了馬車,沒有帶任何的護衛,只是在方正化的陪同下,在徐光啟和一眾傳教士們走後不久,出了軍營往京師城內而去。

伺機想要潛伏進入軍用進行刺殺的杜度和他的手下,因為一直有陌刀營和神機營的士兵在軍營巡視而找不到機會,杜度只能派人每日輪流在南苑外小心的潛伏窺視。

遠遠的見朱由楫的身影出現在軍營門口,而且沒有帶任何護衛,這讓兩名建奴精神猛的一震,相視一眼,立刻遠遠的吊在了朱由楫與方正化的後面,一直見馬車停在了刑部的大牢之外,才決定分頭行動,一人先留在原地任舊在暗中繼續觀察,另一人則趕緊回去通知杜度。

杜度得到訊息頓時激動了,等了這麼久的時間,朱由楫總算是從南苑的軍營當中出來了,而且竟然還沒有帶任何的護衛,身邊只是跟了一個太監,下手的機會終於來了。

朱由楫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建奴給盯上了,有人想要刺殺他。

在方正化的陪同下,朱由楫在刑部大牢外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

刑部守衛大牢的獄卒雖說地位並不高,但是油水卻很足,因為大牢當中關押著各種犯人,其中也不乏一些身家鉅富或是犯了重罪的官員,想要在牢獄之中少受些罪,自然就少不了讓家人花些錢財打點打點;同時呢,難免又會有一些犯人的家眷前來探監,想要探監自然也是少不了要向他們這些人塞些散碎銀錢什麼的。不過這樣一來,這些人也是慣會察言觀色,多少都帶著一些眼力勁兒,知道從來人的服飾和神態上去分辨對方是獄中犯人的家眷前來探監的,還是朝中某位大人物前來大牢巡視的。

更何況方正化那身打扮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這是皇宮大內裡面的公公才有的,能讓一個公公親自陪同的人那身份地位自然是不會低了,最關鍵的是朱由楫一身杏黃色的蟒服,只要不傻,自然不敢有人為難他了。

當朱由楫亮明身份後,刑部大牢的牢頭更是親自慌裡

慌張的跑到外面,對著朱由楫一陣點頭哈腰。

在牢頭的帶領下,朱由楫走進了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也被稱作天牢,歷來是刑部關押重犯的地方,其中關押的大部分都是身負重罪的案犯,和後世許多人想象的以及電視中演的可不一樣朝廷或是刑部隨意處決犯人有所不同,大明朝其實對於死刑的判決是極為嚴格的,不僅要經過縣,(州)府,省,刑部的層層稽核,有時候還必須要經過皇帝最後的御筆硃批才可以的。

說實話,刑部大牢或者說是天牢,著還是朱由楫第一次實地見到,而不是原本只停留在腦海中那些各種小說關於天牢的描述,或是後世那些影視劇中的演繹上。

刑部的大牢分為地上的和地下,地上的牢房相對比較少,大多的房間都是用來給看管大牢的獄卒和守衛在這裡的官兵們住的,而真正的重犯便是關押在地下,這才是民間百姓口中長稱呼的天牢,地上和地下加起來有

刑部的大牢佔地面積不小,無論是地上還是地下的部分,朱由楫在牢頭的帶領下,一路深入。

剛進入大牢,朱由楫便感覺到了一股有些難聞的黴變異味竄入鼻腔,整個牢房之中也顯得有些陰暗潮溼。

隨著往大牢內的深入,也越來越昏暗,兩側的牆壁上點著不少的油燈進行照明,朱由楫頗有些好奇的觀望著兩側的囚室,其中有些是空著的,也有些已經關押了一位或者幾位犯人,這些犯人大多都是一臉麻木灰敗的神情。

“王爺,前面不遠處便是關押楊鎬的囚室。”牢頭一邊在前面給他和方正化引著路,一邊介紹到。

跟著牢頭在一間囚室前停下,只見那昏暗的囚室之中除了離著地面兩三丈的地方有一扇開的極小的視窗以外,只有一張簡陋的床榻上面鋪著一層厚厚額稻草和一床棉被,然後還有一張看著極其簡陋、破舊的几案和椅子。

看起來,在這刑部大牢之中到還算是比較乾淨。

囚室的床躺上,正背躺著一人,身著囚衣。

“這便看押是楊鎬的囚室?”方正化對牢頭問道。

“回公公的話,這裡就是楊鎬的囚室。”

朱由楫示意牢頭命人趕緊開啟了囚室的門,聽得囚室外的動靜,楊鎬從床榻上翻過身來,一時間竟有些意外,當朱由楫進入囚室內的時候,楊鎬正要下跪向他行禮。楊鎬沒見過朱由楫,但是卻能認得他身上的郡王蟒袍。

李如柏、李如楨的囚室就在楊鎬的隔壁,趙興邦的更是直接就隔著過道和楊鎬的相對,自然也引得三人好奇的往楊鎬這邊望來。

趙興邦是見過朱由楫的,當即便在自己的囚室裡面喊冤到:“三皇孫殿下,救救臣,臣是冤枉的!”

朱由楫沒有理他,而是輕輕的攙住了藥給他下跪行禮的楊鎬,“不用跪了,坐吧。”

楊鎬有些惶恐的順勢坐

在了床榻邊,“罪臣惶恐,不知三皇孫殿下......”楊鎬從趙興邦的話中知道了眼前這位少年乃是三皇孫朱由楫,不由得在心中揣測著朱由楫的來意。

牢頭在命獄卒開啟牢房門之後,便很識趣的帶著人退了去,他可不敢偷聽王爺的談話。

楊鎬還沒說完,方正化提醒到:“楊鎬,三皇孫殿下如今已經是皇爺親封的蘭陵王了。”

楊鎬有些驚訝,心裡又開始琢磨著萬曆給朱由楫蘭陵王這個封號的用意,同時打量著朱由楫,口中卻是快速的改口道:“不知蘭陵王殿下來見罪臣,所為何事?”

朱由楫仔細的打量了幾眼楊鎬,或許是因為在獄中呆的時間有些久,加上薩爾滸戰敗喪師失地的壓力,讓他看上去膚色顯得有些不健康,整個人也顯得很是清瘦,有些散亂的鬢髮之間更是夾雜著不少銀白之色。

“楊鎬,本王知道,朝廷在薩爾滸大敗的罪責並不全賴與你,你制定三位四路大軍分進合擊的計劃原本也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楊鎬有些動容。

“本王知你心中會有怨氣,但是你作為朝廷在遼東的最高軍事長官,戰敗了就應當承擔罪責,否則朝廷無法對那五萬餘戰死沙場的將士們交待,也無法對他們的家眷以及遼東那些死難的百姓們交待!

想來,這一點,你應當會明白的。”

楊鎬無奈的嘆了口氣:“罪臣明白!”

“你能明白,說明你還不糊塗,”朱由楫這時候倒是突然又對楊鎬有了三分欣賞,想到楊鎬的屯田種地搞農業的本事,朱由楫突然心中一動,心裡面有了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楊鎬,薩爾滸之敗的罪責雖然不全在你,但是你的罪責依然不小,若是有意往重了去判,你與趙興邦、李如柏、李如楨難免是要去哪菜市口捱上一刀的。”

“殿下,您說的這些,罪臣心裡依然明白,”楊鎬有些無奈的苦笑了兩聲,“殿下難道就僅是為了來與罪臣說這些的嗎?”

朱由楫笑了笑,正色道,“楊鎬,你的所有經歷孤都有看過,說實話,你真的不是領兵作戰的將帥之才,孤倒是以為你比較適合帶人屯田。”

“孤聽說茅元儀曾是你的幕僚,你與茅元儀私交不錯?”朱由楫終於說出了自己此番前來刑部大牢見楊鎬的目的。

“止生確實與罪臣有些私交,也的確曾在罪臣麾下擔任幕僚,”楊鎬稍微愣了一下,然後開口道,“罪臣鬥膽敢問殿下,這是.......”

“本王如今受皇爺爺命令正在編練一支新軍,茅元儀此人有大才,孤要用他,勞煩你寫一封書信與他吧,讓他接到信件之後不要耽誤,火速動身赴京。”朱由楫也不瞞楊鎬,於是直接對楊鎬說到。

聽朱由楫說要重用茅元儀,楊鎬也沒多說什麼,當即便答應了下來,隨即在朱由楫當面手書了一封給茅元儀的信件交給朱由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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