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我還期待，憑公良洛的實力，應該能和那條黑龍分個高下的。”看熱鬧的一般都不嫌事兒大，就算是獨孤銘這樣謫仙般的人物也不能免俗。
以公良洛王牌駕駛員的本事，再加上那臺謎團比百科全書還長的AD，居然沒把那條黑龍當場送進回收站，這多少還是有些出乎人們的預料。
“睡醒了嗎你？就那小子現在的水平，真打算和那條黑龍拼個你死我活，最後還真不知道誰死誰活呢。”院長大人表示這種念頭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區區兩種封印武器就能讓他吐血，再加一種那小子怕是連內臟都要嘔出來——他還差得遠呢。”院長這話說得那叫一個輕描淡寫，得虧這話不會往外流傳，否則不知道會有多少HMW的駕駛員找雙臭襪子上吊。
公良洛還差得遠，他們算什麼？還沒站上起跑線？
“那條黑龍，有這麼厲害？”櫻華月有些難以置信：自己確實贏不了，可自己的男朋友居然也坦然承認自己未必贏得了那條黑龍？
“真的贏不了，起碼現在的我不行。”公良洛對自己的認知倒是很清楚：“之前的戰鬥，那家夥的功率根本就沒拉上去，純粹就是小打小鬧——如果單純拼功率，我想AD也不會怕，可我怕，真要把出力拉到極致層次，我有信心收拾掉那條黑龍，可在我收拾掉它之前，我的身體大機率會先它的機體一步崩潰。”
手執“龍吟”的時候，公良洛心裡莫名其妙的就是很清楚：自己還打不贏這條黑龍，也許不會輸，可“能贏”和“不會輸”之間，差得何止十萬八千裡？
交鋒時間雖短，在外人看來那條黑龍似乎暫時落了下風，可傭兵心裡清醒著呢！他知道那條黑龍真的是毫髮無傷，如果老黑龍真的拼盡一切拉高出力，AD就只有同步提高出力——那個時候，就算是AD也護不住自己。
HMW的駕駛員誰都繞不過去的身體強度測試，不單單是讓醫院賺錢的手段。
“所以你決定順著臺階下，結束這場戰鬥？”櫻華月這才明白為什麼公良洛明明佔據了場面上的主動，卻決定要儘快擺平那兩隻畜生結束戰鬥。
“這可不光是我的決定。”傭兵刮了刮櫻華月的鼻子，劍聖大人飯後堅決要求自己洗碗，公良洛就站在一邊和她聊天：“黑潮退去的時候，幾位大公不也不讓人去追嗎？”
“她們也很清楚，不能再打下去，否則真要引出了那些在傳說裡也只是留了個名兒的傢伙，這場準備不夠充分的戰局就真變成死鬥了。”
“傳說裡留名的傢伙？”櫻華月有些疑惑,腦袋裡靈光一閃，雪月劍聖想起來了：“是說冰火巨人，還有洛基？”
“沒錯。”公良洛點頭道：“傳說中芬里爾和耶夢加得都是洛基的造物，戰場上也出現了冰與火的巨人，可見那些傳說中的怪物都不知道擱哪兒蹲著呢。一旦戰鬥繼續僵持下去，逼得那些傢伙也出來摻和一腳，世界樹聯盟就真是麻煩他媽給麻煩開門，麻煩到家了。”
“……聽你這個說法，彷彿迄今為止世界樹聯盟都沒有遇到真正
的麻煩？”櫻華月很敏銳地察覺到了傭兵話裡的內容。
“直行的道路上遇著一個小土坑和遇上一座山都是麻煩，但二者有可比性嗎？”公良洛雙手抱懷，靠在冰箱門上，懶洋洋地：“月，你不會真覺得，現在你看到的這些，什麼瓦爾基裡、瓦爾哈拉之類的，就是世界樹聯盟最大的底牌吧？”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表示……”雪月劍聖洗碗的動作頓了頓。
“擺在明面上的東西不能叫做底牌。”院長和獨孤銘兩人起身活動活動的時候，站在了懸崖邊上，明明飛濺的激流無法避過二人，可他們倆的身上卻沒有半點兒被打溼的痕跡。
“藏起來不被人看見的倚仗，才有威懾力。”院長伸出一隻手去接飛濺而來的水花，只見那滴水珠就像是有靈性一樣在院長的手掌中流轉，像是一隻調皮的小鳥。
“不想打，就表示世界樹聯盟還沒做好準備。”獨孤銘點點頭：“也正是因為還有底牌，才能放心僱傭公良洛甚至是VOW來解決麻煩，甚至連世界樹的安全都交到了公良洛手裡——看來，公良洛忙活的時候，身後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盯著，時刻準備救場吧？”
“這麼說，從一開始，格雷迪這些人就是徹頭徹尾的笑話，一群站在舞臺上而不自知的小丑。自以為高明縝密，卻不想自己認真的神情才是觀眾最大的娛樂。”獨孤銘嘆了口氣：“真是諷刺。”
“沒這麼點兒手段，憑什麼統治世界樹聯盟？”院長揹著雙手，隨口道。
“我倒是更想知道世界樹聯盟藏起來的是什麼？”獨孤銘好奇道：“她們藏著的手段，是不是為了提防你和那個女人？這麼說來，她們的手段，真的能給你們帶來麻煩嗎？”
“問出這種問題，你是認真的嗎？”院長大人微微側過頭，看了一眼獨孤銘，獨孤銘苦笑：“這問題確實挺蠢的。”
“到這裡就結束了？”獨孤銘抬頭看向瀑布的頂峰，滔滔不絕的江水飛降而下，來勢洶洶，卻難以在下方的湖面上留下什麼不可磨滅的痕跡。
“結束了。”院長大人點點頭，卻迎上了獨孤銘鄙視的眼神——這個風度翩翩，堪稱公良洛見過最像君子的男人，居然也會有這種表情？
“我好意思說，你也好意思應答？”獨孤銘斜眼看著院長大人：“你能誠實一點嗎？你把那些孩子們都派到哪裡去了？”
獨孤銘在面對院長大人的時候，似乎很難保住自己如同謫仙般的風格。
“打掃衛生。”
“說人話。”
“特蕾莎在出發之前，特意把自己帶走了VOW諸多精銳的訊息公佈了出去。”院長大人的“人話”一般人也聽不懂，可獨孤銘不是一般人啊，這個氣質出塵的男子臉色微動：“你們——”
“我們只是順手挖了個坑，是掉進去的傢伙自己作死。”院長大人臉色平靜，像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覺得我們應該給琴心頒個獎，比如‘未卜先知’什麼的。”胖子坐在駕駛座上，手裡捏著兩個被他壓扁的漢堡，一口下去，芝士都
被擠了出來，胖子舌頭一勾就吃了個乾淨，看看螢幕，再看看眼前，聳聳肩，語氣中充滿了輕快的味道。
“居然是你們那邊兒先上鉤——死胖子，你這運氣也是沒誰了。”劍膽看著胖子那張得意的臉，嘆了口氣：“我這蹲的腿都酸了，便秘都沒這麼費勁。”
“……”要不是雙方隔著一個螢幕再加不知道多遠的距離，胖子真想把手裡咬過幾口的漢堡塞進劍膽嘴裡！
你聽聽，你聽聽這說得是人話嗎？是說給正在吃東西的人聽的話嗎？
這跟公良洛犯賤的風格如出一轍啊。
胖子不懷疑是公良洛帶壞了劍膽，倒是有點兒懷疑賤人其實是劍膽的隱藏屬性。
“喂，趴著的那只菜鳥。”如果還有比公良洛的犯賤風格更加讓人難以接受的說話風格，大概就是劍逸的耿直風了：“等會兒跟不上戰鬥節奏不要緊，乖乖藏在地洞裡把頭縮好，別給我們添麻煩就行。”
“……”剛剛加入他們不久的新人女孩表情有點兒僵硬。
“行啦，別嚇唬小朋友。”胖子把兩隻手剩餘不多的漢堡捏成一團兒，一股腦塞進自己嘴裡，含混不清道：“掏爹（饕餮），主備（準備）主機（出擊）！”
“嘖，胖子你是真的噁心！”劍逸十分嫌棄地瞅了眼螢幕，胖子說話的時候，有些麵包屑從嘴裡噴出來，看得劍逸都擔心這玩意兒會不會穿越螢幕飛過來。
“墨跡。”老玄哼了一聲，劍膽一看：好傢伙！胖子那邊兒剛遇到敵人，老玄那邊兒已經拎著敵人的腿往回走了——咋回事兒？
就他擱這兒蹲了半天，冰天雪地的，連只蚊子都沒等到？！
不是說這地方應該有生靈帝國的據點嗎？人——不是，鬼呢？
“這麼說，生靈帝國要遭殃了？”櫻華月這回是真的有點兒吃驚了。
公良洛點點頭：“我剛和琴心聯絡過，劍膽他們集體出動了，考慮到他們出動的時間與特蕾莎離開的時間剛好吻合，而且還去了這麼多人，應該是打算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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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沒理由這麼大張旗鼓的告訴別人自己的動向，所以這發言肯定有深意——換做是小傭兵沒準想炫耀一下自己能被世界樹聯盟僱傭的事情，但我們這三家真不需要這麼點兒名氣。”
“所以，我猜總裁大機率是故意放出了風聲，看生靈帝國會不會貪心。它們要是不貪心不露頭，大概琴心也沒啥好辦法；可它們要是貪心冒了腦袋，不光腦袋保不住，老窩肯定也得搭進去。”
“生靈帝國如果真想趁內部空虛吃掉VOW，出動的肯定都是精銳，恐怕不好對付。”櫻華月對這事兒還是挺有發言權的：當初她和公良洛兩個人強闖美邦國海底的那個據點，可是差一點兒就沉屍海底了。
還有之後那個據點裡面代價巨大卻成效顯著的催眠魔法……
生靈帝國的手段未必有多強，但是太詭，一個不小心很容易讓人把車開到臭水溝裡去。
“別別別，這擔心太多餘了，真不會有事兒。”傭兵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