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厭晨壓下藥性恢復過來,聽著二人的談話,再結合宮九歌先前的不對勁。

“剛剛出事了?”

宮九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稍安勿躁:“回去說。”

楚深那邊讓人送了個東西過來,是一個機械盒子,外表呈土黃色,一層淺淺的光暈明明滅滅,不仔細看絕對注意不到。

“多謝楚公子了。”

宮九歌接過來盒子道了聲謝。

接著兩方人馬分道揚鑣,外人看來只是剛巧走了同一條路,等到回去,宮九歌推開撲上來的赤厭晨,同時只會後面的隨侍去備水。

赤厭晨:“你備水做什麼?”

宮九歌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視線往他下面掃了一眼。

赤厭晨:……

赤厭晨咬牙:“你說的‘回來’,就是這個意思?!”

宮九歌無辜地衝她笑笑。

赤厭晨按捺著不知是怒火還是浴.火甩門出去了。

宮九歌讓人將楚深留下的那只盒子帶了進來,而後吩咐:“你們都先出去吧。”

隨著屋內只剩下了宮九歌,那只盒子的光暈更甚,宮九歌手指扣了扣那只盒子,笑意不及眼底。

“已經成了這副模樣了,安分點吧,楚四小姐。”

盒子裡的,赫然是楚家主想方設法要許給赤厭晨的楚家四小姐,楚描!當前呈魂靈狀態被塞在這個盒子裡。

這件事還要從宮九歌被楚昭昭困住說起,機關是磨人,但是宮九歌已經栽過一次了,不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兩方對峙了好一會兒,楚家主那邊終於傳來訊息,說是讓動手。

楚昭昭心裡暗罵你這訊息倒是早點給啊,現在機關被拆的七零八落了,你動一個手我看看!

要是剛上機關那會兒楚昭昭還能撩陰的,但是現在機關的完整度堪堪過半,尤其機關的短板在於不能隨意疊加。

楚昭昭皺眉:“讓人去請七叔,還有,把四小姐一併帶來。”

隔著一層阻礙二人對視,宮九歌忽地衝她一笑。

楚昭昭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也笑了,她退後幾步,掌心金光閃耀,眨眼間祭出一件新的神器。

“今天看來是不能善了了,就只能說聲抱歉了。”反正只要容器的話,也沒必要整個太完好的不是?

楚昭昭將另一件法器祭好,等著宮九歌破了之前那件。這樣一來,直接將人拿下是一點,能永絕後患是另一點!

楚昭昭氣定神閒,只等宮九歌自己動手落入死局,那場景讓她一想到都經不住笑。前後皆是死局,反抗無能,你會怎麼做呢!

宮九歌會這麼做呢?

她眼睜睜地看著楚昭昭當著她的面布好陷阱,臉上明明白白寫著四個字“你死定了”。宮九歌默了半瞬,果斷停手,狹隘的機關內徒留小小一片法陣營造出的淨土,安穩妥帖。

楚昭昭見狀錯愕:“不是,你在做什麼?”

宮九歌笑了笑:“你看不出來嗎?我在拖延時間。”

楚昭昭:……

宮九歌分析:“今日這出是為了赤厭晨,你不妨大膽猜猜,我能不能拖到他過來?”

楚昭昭攤手:“何必呢,他要不過來還好,過來了就要面臨一個江山美人的選擇題,你這不是成心為難他呢!”

宮九歌:“你覺得是選擇題?我倒是覺得在他選之前,你得先背幾個鍋。”

楚家主兜這麼大個圈子,還讓他心愛的女兒用她這個半殘的容器,這一條條無不指向一個方向,那就是如今的赤厭晨在楚家主眼中處於“極力拉攏,輕易不可開罪”型別,這件事從赤厭晨和楚深那起事件中便能看出端倪。

既然如此,如果這事兒被抓個正著,那楚家主最可能的舉措便是拿“閨閣女子間的矛盾”來定義這件事,撐死找人罰幾天禁閉。

“你爹是個清楚人,”宮九歌說,“只可惜你沒沾到他的基因。”

楚昭昭如何看不穿這件事背後的深意,但是看穿了又如何?她姓楚,享受著這姓氏的榮譽,自然也得擔起這對應的義務。

眼見宮九歌收手,楚昭昭嘴角的笑僵在了臉上。

在這種情況下,楚描來了。

楚描先前一直在後堂聽父親與心上人的談話,心中默唸祈禱垂憐,可誰料赤厭晨真就那般無情,拒絕的毫不留情面。楚描是清楚父親的計劃的,當然,旁人並不知曉她知道。若是可以,楚描也想憑藉自身魅力來虜獲心愛之人的一顆真心,但奈何郎心如鐵,真就半分念想也不給她。

還有機會的!

楚描心想,等她用了朝渺的軀殼,到赤厭晨真正愛上他的時候,告訴他事情的真相,雖然這個時間可能要很久,但是如果對方是赤厭晨的話,多久她都願意等。

楚描想著過了今天,她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夫人了,面上一紅,嘴角露出嬌羞的笑,面若桃花。

“小姐,”丫鬟在身後輕喚了一聲,“外面來了三小姐的人,叫您過去。”

楚描知道時候到了,臉上的笑幾乎遮掩不住,丫鬟不知道自家主子為什麼這麼高興,明明和三小姐關係也沒那麼好。

楚描:“既然三姐姐叫了,那我們趕快過去吧。”

丫鬟:??

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她們關係真這麼好?

楚描在到場後仍是一副無辜的模樣,不過這份無辜很快便顯露端倪,楚昭昭看著人迫不及待來主動和她搭話。

“三姐姐,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楚昭昭就喜歡看人裝傻,聽她這麼問了,她說:“沒事,知道你一個人呆著悶,邀請你出來站站。”

楚描知道楚昭昭向來看她不上,但是能用這種理由她也是服氣!

楚描面色不改,依舊是楚楚可憐的小白花模樣:“既然三姐姐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楚昭昭怎麼可能沒事,楚描也是摸準了這一點。

楚昭昭笑眯眯道:“怎麼,我還叫不動你了?”

楚描袖子下面的手攥的死緊:“三姐姐怎麼這麼說話,描兒沒有這個意思。”

楚昭昭說:“這裡沒別人,總是撐著這樣一幅表情不累嗎?”

怎麼沒別人?前後的隨從,以及赤厭晨的正牌夫人。楚描下意識往宮九歌的方向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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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昭:“咦,原來是在赤大人的正房面前不想露怯嗎?”

被點名心思的楚描心生不悅,但是當前的情況,她確實離不開楚昭昭的幫助。

“描兒不知道三姐姐的意思,是你叫我來的不是嗎?”

楚昭昭笑說:“我知道你知情,不過我這人不喜歡旁人裝傻充愣拖後腿,想如願以償,你就得付出點東西。”

楚描心裡一時間生出了她要趁火打劫的心思,咬牙說:“你想要什麼!”

楚昭昭:“喲,連聲‘姐姐’都不願意叫了?不過你放心,我對你那點東西沒意思。”

“喏,看你面前的人,呆機關裡不肯出來,你想個辦法?”

楚描:……

“這,機關還能久呆嗎?”

楚昭昭一臉“你說什麼廢話呢”看她:“你面前不就有一個嗎?”

楚描:“可我不懂這些,不然叫七叔過來看看?”

楚昭昭說:“不如你出面勸勸她,讓正房甘願為你騰出位子,皆大歡喜!”

楚描臉崩了,不過這種情況下也能維持理智。

“三姐姐說笑了,妹妹的立場可沒有勸誰的權利,只是見夫人如今的境遇,著實讓人唏噓。可見上天也是公平的,什麼東西該是你的不該是你的,總有定數。拿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遲早要付出代價。”

“夫人,您說是嗎?”楚描輕輕笑著。

宮九歌這還是第一次被人拐彎抹角罵不自量力,她抬眸看了眼楚描,幾乎為對方眼神中掩飾不住的貪婪發笑。

“楚四小姐愛講道理卻不懂道理,也是好笑。”

宮九歌盤膝坐在地上,揉了揉被壓麻的腿。

她需要一個外援,懂機關,別的要求待定。這機關明顯是不能疊加,但是不妨礙楚昭昭又用了一個,她雖有準備可架不住這塊是短板。

再等等。

宮九歌掌心波光流轉,一個繁複的法陣在手底成形。

如果走投無路,那就把這些個都拉到地獄吧!

楚昭昭也是傻眼,她事情已經顧及的夠面面俱到了,甚至瞭解過宮九歌實力的她還特意準備了強悍無比的機關,但是,任她怎麼想,也實在想不到還有人能來這麼一招。

直接呆在法陣內拖延時間可還行?

尤其,她就沒見過誰能在機關內安然無恙這麼久的!

事情的變數在楚家主遣人來檢視情況,楚描在旁捉急,忍不住要將這件事報給前來的人,讓家主想辦法,楚昭昭制止了她。

“實施術法還需要一點時間,您先去偏廳坐一會兒。”楚昭昭吩咐自己的人帶了那人離開。

楚描慌亂不已:“為何不能告訴父親?”

“不是不能,是不到時候,”接著楚昭昭扭頭問旁邊的人,“七叔走到哪兒了?”

楚深接到訊息便動身了,楚昭昭給的話簡單,就是說有機關上的事要問過他,事情嚴重,望面談。

結果這“談”,到了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他做出的神階機關械器不少,但是聖階寥寥無幾,眼下面前就有兩個,當中困著他的合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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