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描從赤厭晨進來那一霎那,眼神就沒能挪開過,但是對方連個眼神餘光都沒分給她。

赤厭晨:“劉管家剛剛說,她怎麼?”

劉管家話哽在了喉嚨裡,這種情況下,他就是再沒眼色也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了。

赤厭晨說:“家裡的事都是渺渺在做主,我向來不干涉,劉管家還有什麼事嗎?”

他這話說的不能更清楚了,劉管家就是再怎麼急著完成任務,也不會蠢到去觸人黴頭。倒是後面立著的楚描站不住了,她碎步上前,嬌美的臉上露出一個羞澀的笑。

“赤大人,好久不見。”

宮九歌似笑非笑地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赤厭晨表示他很冤。

宮九歌:“楚四小姐?”

楚描開了口後半晌沒人回應,宮九歌這一作聲,她下意識應了。

宮九歌問說:“楚昭昭是你什麼人?”

楚描吶吶地回道:“是我的姐姐。”當然,楚昭昭是正兒八經的楚家嫡出小姐,她的母親卻只是妾婢,雖叫一聲姐姐,這身份上可是天壤之別。

宮九歌問過這句後就沒再說話,楚描摸不準她的意思,也沒有開口。

偌大的前堂沒人出聲,赫琢“咕咚咕咚”喝水的聲音聽的格外清晰,小臉上透著大大的疑惑。

“這是夫人的孩子嗎?”楚描像是剛注意到赫琢一般,“真是活潑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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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琢一臉的不可思議:“孃親,這姐姐好厲害,剛見面就能看出來琢琢‘活潑’。”

楚描臉色有點尷尬。

赤厭晨:“既然沒事了,那劉管家就回去吧,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劉管家忙道:“赤大人,家主的意思,是讓四小姐留下來,和夫人做個伴。”

赤厭晨:“不必,她有我陪著,不需要旁人來作伴。”

楚描有點受傷:“赤大人,楚描只是想要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便是這麼個小小的要求,赤大人都不肯答應嗎?”

赤厭晨給宮九歌放置在一旁的茶杯添水,聽到這麼一句,他突然笑了。

“當然可以。”

一直沒什麼反應的楚驚凰突然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向面無表情的宮九歌。赤厭晨也在看宮九歌,但是對方臉上沒有半點情緒外露,多少還有點小失望。

倒是楚描彷彿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連劉管家也不敢置信。他任務就這麼完成了?

“好,好,四小姐溫柔大方,一定能和夫人和睦相處的。”

楚描正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砸的頭暈目眩,乍聽劉管家的話也忙表態:“我定會與夫人好好相處的。”

“相處就不必了,”赤厭晨說,“四小姐想住就放心住下,哪裡用得著看旁人眼色。”

宮九歌端起茶水淺抿一口,聽他說下去。

楚描還在想以後的日子,她小意溫柔,總有一天能打動這個男人的。劉管家從赤厭晨的話裡品出些別的味道,一時間有點不好的預感。

果然,赤厭晨握住宮九歌的手,柔聲道:“既然楚家主要把這處院子另安排給別人了,那我們就回自己的地方吧。”

宮九歌也道:“沒有東西收拾,可以馬上動身。”

劉管家預感應驗了,楚描一張小臉慘白。

楚家主收到訊息已經是第二天了。當初宮九歌重傷,楚家主派人治療,同時將人控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牽制赤厭晨,當然,現如今的赤厭晨是穩住了,但是宮九歌這一份牽制萬萬不能脫離掌心。

赤厭晨和宮九歌在次日接到了楚家主的傳召,是楚昭昭傳的話。

楚昭昭在傳話的當兒透露,楚家主要將楚描許給赤厭晨。

宮九歌奇怪:“你父親竟然願意讓他的女兒給赤厭晨做妾?”

楚昭昭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她:“你為什麼會覺得楚描是來做妾的呢?”

宮九歌:……

楚昭昭話簡直不能說的更明白了:“她明顯是來踩著你上位的啊!”

宮九歌理智道:“我覺得不太可能。”

楚昭昭:“你是不知道這個楚描,從小就是個不爭不搶,但要什麼都能拿到手的角色,人前軟糯無辜的,但是在家裡最受寵。不過也是,不然那多人覬覦赤厭晨,也不會就那麼巧輪到她吧!”

宮九歌:“我怎麼聽說這個楚四小姐是庶出?”

楚昭昭:“對啊,但是你看我還是嫡出呢!”但凡能入家主的眼,身份就沒那麼重要了,何況還有血緣這層關係在。

這個例子成功讓宮九歌信服了。

楚昭昭:“她現在一心撲在赤厭晨身上,等碰幾次壁後就知道從你下手了,你多注意吧。”

宮九歌:這是連行動模式都摸清楚了啊!

“不會給她可乘之機的。”

楚昭昭:“不過你們孩子都那麼大了,就算她上位成功,也取代不了你,可惜是個女孩。”

宮九歌額角跳了跳:“你的假設不存在。”

楚昭昭的思維已經放遠道一個境界了:“不過女孩也沒關係,只要楚描生不出來就行,我這有點藥,你要麼?”

宮九歌:……

“你這話說的我都要忘記你姓楚了。”她要是一個腦抽應了,指不定下一秒楚家就有理由對她出手了。

楚昭昭擺手:“跟姓氏沒關係,知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嗎?看她慘我超開心的,而且——”她話音拉長,看向宮九歌的眼神透著某種隱晦。

“你信不信這招你不用,會有人對你用?”

宮九歌注意到楚昭昭說這話眼裡有殺意一閃而過,結合她對楚家道聽途說的零碎訊息,這楚描怕是觸到過楚昭昭的某些忌諱,更甚者,二人間有著深仇。

宮九歌:“我不信。”

楚昭昭笑了笑,攤手道:“祝你好運,千萬要小心啊!”

因為楚昭昭先前過來,說有話知會她,宮九歌就和赤厭晨就短暫地分開了,一人一輛馬車。到了目的地的宮九歌才發現走在前面的赤厭晨的馬車不知何時不見了。

楚昭昭也下了馬車,見宮九歌這幅表情,低笑了一聲:“都提醒你了,要,小,心!”

宮九歌看著兩側高牆,前後是平坦通途,入眼空落落的,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是我不見了,還是他不見了?”

楚昭昭說:“你放心,他不會有事。”

宮九歌想起來這種事的常規套路,問她說:“你們不會是把人喂了藥,借我的名義把人騙到了另一處,想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吧?”

楚昭昭一臉的恍然大悟:“好主意啊!”

宮九歌:……

“所以呢?由始至終你的任務又是什麼?”

楚昭昭說:“拖住你。雖說我很喜歡你,但我畢竟是楚家的人,自然要聽命令做事了。”

宮九歌扯了扯嘴角。

楚昭昭拍了拍手,自高牆拐角處走出來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迎著宮九歌的視線,楚昭昭笑說:“你放心,人都是我親自挑的,都乾淨,當然,作為補償,先前我承諾你的事也會幫你辦成。”

宮九歌冷笑:“什麼事?你說的是出於妒忌要對自家姐妹下手還說是為了討好我的事?”

楚昭昭“噗嗤”一聲笑開了:“這裡都是我的人,隨你怎麼說。”

宮九歌覺得自己虧了:“那‘幫我辦成’這句還作數嗎?”

楚昭昭抬手,那幾個漢子立刻圍了上來,她說:“等那兩人洞.房了,我就是得罪了誰,也會助你達成所願的,不用謝。”

“謝你……”宮九歌抿唇將那兩個字咽了下去,“說真的,對於一個親眼見識過我實力的人,做出這種小動作還是讓我挺驚訝的。”

楚昭昭:“沒辦法,誰讓一直以來給你治療的是楚家的醫師呢!”

宮九歌扶額:“我真是……去年買了個表!”

楚昭昭沒聽懂,不過這時候已經不重要了,她欲再要開口之際卻被宮九歌飛起一腳踢中,撞開了圍上來的漢子們。

對於楚昭昭透露出來的資訊,宮九歌是不敢篤定的,畢竟那藥她多少也吃了,在傷勢嚴重的那段時間味蕾全無,幾乎沒能斷藥,至於吃的是什麼,只要看過沒毒就好,哪裡還有那麼多多餘的心思,赤厭晨倒是上心,事無巨細,但是他不通醫理也是真的。可以說要是被人刻意在藥裡動了手腳,那他們真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宮九歌:“你那藥不是很給力的樣子,不然你知會它一聲?”

楚昭昭胃部絞痛,額頭冒出冷汗,她抬起臉,嘴角上揚起一個讓人不舒服的弧度:“你放心的早了些呢。”

宮九歌上前一步,腳踏在地面的觸感不太對勁,她低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原本鋪層著光滑石板的地面不知何時成了金屬材質,而道路兩旁的高牆在她的視線中逐漸遠離,腳下以她為中心擴成一個四四方方的矩陣。

楚昭昭等人的身影像是被一層玻璃隔絕,看得到卻碰不著。

“本來不需要用到這招的,”楚昭昭說,“現在你如果反悔想要配合還來得及。”

宮九歌:“你想殺我?”

楚昭昭搖頭:“當然不會啦,可誰讓赤厭晨只喜歡你呢,此番家主親自交涉,若是他不肯要楚描,就只能對不起你了。”

既然不是要殺她,那這句“對不起”又是暗含了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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