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斷腸崖有石碑嗎?

一年之前,段梟來過這裡無數次,這裡的每一棵樹,每一種草段梟都很清楚。

他很確信這裡沒有所謂的石碑。

“石碑?”

“對啊,石碑,前面還剩半壺酒呢。”木泱泱不明所以,這荒山野嶺的,這麼突兀的立著一塊石碑,不是應該毛骨悚然的嗎?

怎麼師傅會使這樣的表情?像是即將要跟深愛的前女友會面一樣。

這不科學呀。

“師傅?你怎麼了?”木泱泱忍不住推了一下。

“石碑在哪?快帶我去!”段梟有些失態的掰正木泱泱的肩膀問道。

緊張凝重,嚴肅認真的神情,以及盯著木泱泱那般急切的眼神,跟以前大大咧咧喜歡打嘴炮的師傅完全不同。

像是換了個人一樣,木泱泱機械的伸出玉指,指著背後雜草叢生的荒草叢深處。

“在那邊。”

段梟一個箭步衝過去。

果然,就像木泱泱所說的那樣,這裡真的立了一塊石碑,石碑前還放著一壺酒。

碑上刻著:

愛妻——孟晚夏之墓。

沒有署名。

段梟粗暴的一腳踹開,靠在石碑上的白龍。

那大力的一腳,看的木泱泱眼角一抽,生怕白龍會落得個半身不遂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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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梟半跪在墓碑前,粗糙的手指撫摸著石碑上一筆一劃刻下的碑文。

這次字型,簡直太熟悉了。

是他……

一定是他……

軒轅罪!

我就知道你還活著……

我就知道你這傢伙命大,沒那麼容易死……

“師傅,孟晚夏是誰?是你認識的人嗎?”木泱泱指著石碑上刻下的名字好奇的問。

段梟的記憶拉回到了很多年前,

孟晚夏。

在段梟和軒轅罪還是狼牙一員的時候,孟晚夏就是狼牙的第一把手。

段梟和軒轅罪的直系上級。

段梟是親眼看著他們兩個人,從劍拔弩張的上下級關係,變成了生死不棄的夫妻。

當年大家都說軒轅罪娶了孟晚夏,就是為民除害的俠義行為。

獲得了所有人的祝福,可惜好景不長。

還沒等正式舉辦婚禮。

就發生了璣山大禍。

軒轅罪被人所害,困於璣山,下落不明。

孟晚夏懷胎十月,頂著個大肚子,不顧阻攔偷偷的前往璣山,結果被掩藏在那裡的人暗害了。

現場只留下拖行了好幾米的一大灘血跡。

周圍除了凌亂的腳步聲,還有野狼留下的痕跡。

屍骨無存!!!

“軒轅罪,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出來!”

段梟環顧著四周,對著空氣大喊。

“你他媽的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你沒死為什麼不來見我!!!”

“你出來啊!!!”

段梟叫的聲嘶力竭,但除了山頂呼呼的風聲以及傳來的迴音,再沒有別的了。

而段梟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他要找的人就藏在離他不足百米的陰影處。

段梟的聲音從洪亮到沙啞。

沒有半點回應。

“軒轅罪,你要是還把我當兄弟,就給老子滾出來!!!”

“我知道你在附近,你要是不出來,我他娘的就從這斷腸崖跳下去!!!”

段梟發狠的站在斷腸崖的邊緣威脅道,再往前一步就是萬劫不復。

藏在陰影裡的男人,眼底晦暗不明,好似不見底的深淵,又像是蒙上了一層濃濃的煙霧。

讓人琢磨不透。

只是嘴角勾起的細微弧度,暴露了他的內心。

軒轅罪一點也不擔心段梟會跳下去。

他和這傢伙在一起呆了這麼多年,段梟這小子什麼尿性,他比熟悉自己還要熟悉他。

這傢伙最惜命了。

而且,父母健在,家庭美滿。

無論如何,這傢伙都不會跳下去的,不過是嚇唬他罷了。

段梟情緒從激動,到盛怒,再到悲傷……

最終,段梟洩氣的半曲著腿,靠坐在石碑上。

整個人籠罩了一層悲傷懊惱的陰影,像是受了傷的困獸一般。

很痛苦,很悲傷。

木泱泱很想上前安慰一下,但師傅那猩紅的眼珠,暴虐的眼神。

看得木泱泱望而卻步,不敢靠近半分。

默默的站在一邊,收起了平時歡脫不著調的樣子,大氣也不敢出。

她不知道在師傅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石碑上刻下的孟晚夏是誰?

更不知道師傅口中的軒轅罪又是誰?

但她知道,這兩個人對師傅來說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

猛灌了一壺酒,頭抵靠在石碑上,喃喃自語:

“你是在怪我嗎?”

“怪我沒有看好嫂子……”

“怪我沒有及時趕回來……”

“都怪我……”段梟十根手指插進了重生雜亂的頭髮裡。

洩憤似的胡亂揪著,拽著。

“師傅……?”木泱泱站在一邊,不敢多問。

她站的遠看不真切,只是覺得師傅好像……

哭了……

師傅心情不好。

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等在山腳下的一眾教官,看著陸陸續續趕回來的人。

他們就納了悶了。

都已經這個點了,這次野外拉練也都結束了。

他們的老兵在從林裡找到了受傷的巨石。

但木泱泱,白龍。段梟三個人依然不見蹤影。

按照巨石的描述,白龍是被段梟和木泱泱拖走了。

朝著上山的方向而去。

而巨石所指的方向,別說他們老兵了,就是那些頂級尖兵也不敢深入的一處天險。

尤其是到了現在這個點,那裡面到處都是毒物,還有餓極了的猛獸。

進去那裡的人,沒有幾個完整出來的。

總教官眉頭皺成了川字,早在出發之前就已經告訴他們,不要去地圖範圍以外的地方。

他們居然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了,這要是出了什麼意外,誰負擔得起?

“劉強,你們幾個跟我進山!!”總教官經過了劇烈的思想鬥爭。

最終下達了命令。

就算那裡是刀山火海,他也要闖一闖,絕對不能讓孩子發生什麼意外。

“可是頭兒,那邊可是……”劉強忍不住開腔。

當年璣山的大禍,整個軍區誰不清楚?

那裡面有多危險?當年狼牙的兩位最強尖兵都栽在了那裡。

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就憑他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恐怕活著進入璣山深出都難。

其實劉強的擔心,絲毫不為過。

一般不熟悉璣山地形的人貿然進入深處,的確是九死一生。

就連段梟也是在無數次中招之後,才摸清楚了璣山的大致情況。

以及最安全的路線。

“那也要去。”總教官陰沉著一張臉。

“行!”劉強咬咬牙,畢竟讓段梟參加這次拉練是他提出來的。

他必須要為他的行為負責。

“只是頭兒,讓我一個人去就行。別讓兄弟們冒險了……”

“不用了……”劉強話還沒有說完,就瞧見不遠處段梟拖著一個人形的物品,緩緩的走進了他們的視野。

一幫教官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等到段梟走近,一看段梟手上拖著的幾乎不成人形的白龍之後,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放心,沒死。”段梟將白龍像丟垃圾一樣的丟在了地上。

立刻借了一部手機,打電話給司徒雪。

教官一行人已經沒有閒情去管段梟幹什麼了,火燒屁股一樣,著急忙慌的聯絡救護車。

“喂。”

“有事?”司徒雪坐在一輛不起眼的小車裡,透過監視器觀察著溫慕雅的一舉一動。

“璣山,斷腸崖以下,有十個僱傭兵被我收拾了,有槍。”段梟言簡意賅的說明了來意。

“什麼?”司徒雪吃了一驚,手上咬了一半的蘋果都被嚇得滾到了車底。

“應該還是上次那幫人。你帶幾個人悄悄的去處理一下。這裡在進行新生軍訓,動作幅度不要太大。稍後我會把路線發到你的手機上。”

“行,我這就聯系人。”工作上的事情,司徒雪這種工作狂,那是絲毫不敢怠慢。

“另外,幫我找一個人。”段梟猶豫了一會兒。

“誰?”

“……算了……”既然軒轅罪活著,卻沒有回部隊,這中間說不定有什麼,而且當年並沒有找到軒轅罪的屍體,就有人推波助瀾,早早的替軒轅罪披了國旗,宣佈了死亡。

這中間太過耐人尋味。

段梟想了想,這件事情還是不要讓司徒雪插手為好。

只要人在寧海,自己遲早能找到這傢伙。

“有病!”司徒雪吐槽了一句,啪的掛上了電話。

聽著電話裡傳來的陣陣忙音,段梟苦笑的搖了搖頭。

很明顯,這場軍訓因為這次的意外。

段梟,木泱泱,白龍以及巨石,這幾個最有可能入圍的人,恰恰通通沒有入圍。

段梟花了一晚上平復心情。

只要人還活著,就很有希望。

他不著急,反正找了這麼多年了,也不在乎多找一段時間。

最重要的是白龍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作為始作俑者的段梟和木泱泱兩個人,卻沒心沒肺的挑了個飯店,大塊朵頤。

段梟要找的人,此刻就坐在寧海大橋的橋頭。

吹著夏夜的涼風,喝著自己釀製的美酒。

頹然地躺在橋頭,閉上眼睛,回想著當年是故事。

時間撥回到兩年前。

昏暗陰溼的地牢中,一個渾身血淋淋的男人,四肢纏著厚重的鐵鏈,被鎖在了一個血腥空曠的房間。

雖然處境狼狽不堪,但是男人的臉上卻絲毫不見驚恐,反而處之泰然。

坦然的盤腿坐在髒亂的陰溼的地上。

不久,來了幾個揹著真槍實彈的武裝分子。

“軒轅罪,我們歃血傭兵團的團長不但救了你的命,還給了你一個容身之處。為什麼要叛逃?”來名喚傑克,是歃血傭兵團團長約翰的得力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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