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道路不是很寬,只能足夠的兩個縱隊前進,但是腳步聲很急躁,明顯佇列都有些的亂起來了。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文聘勒馬,眸子眺望遠方。

“剛過午時!”

一個親衛拿出沙漏刻度,仔細的看了看,沉聲的說道。

“傳令,全軍休整!”

文聘看看那不算是很烈的太陽,沉思了一下,還是讓將士們先休息一下,趕路一個上午了,速度並不是很快,可消耗的體力卻很大。

超過五千人以上,急行軍就有些太過於艱難了。

“諾!”

一眾校尉領命,紛紛的安置手下的兵馬,讓他們找地方休息,加快吃乾糧,補充體力,然後閉目養神,恢復精神。

文聘策馬,走到一個半山腰的位置,這算是附近最高的位置,他站在這裡,掃看四周,地形倒是沒有什麼讓他意外的,只是太過於荒蕪了。

“這一片地方,怎麼附近連人影都沒有,上百里都沒有一個小山村,或者小鄉城,我們荊州,還有這麼的荒蕪的地方嗎?”

文聘低沉的問。

荊州向來人口多,地勢好,所以居住的地方也多,人以群居,兩座城之間,都有不少的村落和鄉鎮的,絕對不像邊疆一樣,千里無人煙。

“將軍,這一片地方,是在荊州城,華容道,競陵之間,因為水資源缺乏,沒有什麼河流,而且地形不好,官道也偏離,所以並沒有太多合適居住的地方!”

一個將領回答。

“水資源不好?”

文聘頓時明白了,一般居住的地方,水資源是缺乏不得的,而且開墾種植天地,必然需要水資源,水資源缺乏的地方,一般都是貧瘠,沒有人願意來的。

“將軍,先鋒已經拿下競陵!”

一個騎兵,躍馬而來,拱手稟報。

“順利嗎?”

文聘問。

“很順利!“

“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擊?”這倒是讓文聘有一點點的意外,以他來想,牧軍如果不想他直接進攻當陽,那麼必然派兵渡河,來拿下競陵,這樣才能守得住!“

“沒有!”

斥候回答。

“好!”

文聘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道:“周邊的斥候,繼續放出去,我要最清楚的地形圖,還要最敵軍最最準確的動靜,牧軍善於利用地形奇襲,絕對不能給他們這個機會。”

他和牧軍交手,也不是一兩次了。

對於牧軍,他絕對不敢小看。

“諾!”

斥候領命而去。

一個時辰之後,文聘率領的主力,繼續北上,行軍一日,至競陵縣城。

站穩競陵縣城的腳步,文聘才安穩了一下心情,畢竟在牧軍面前,他並沒有別人看的這般冷靜,他北上也是為了一雪前恥不是為了一敗再敗。

所以這一戰,他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

絕不給牧軍任何的機會。

文聘駐紮競陵之後,並沒有立刻就向長坂坡發兵,而是的先把斥候,把周圍的情況,都摸清楚之後,他在做決定,他很清楚,現在的他任性不起來。

又過了一日。

文聘麾下斥候,不斷的出擊,已經把方向,向著長坂坡和當陽摸進去,訊息一個個匯聚在了文聘的案前。

“牧軍已經渡河過來了?”

文聘倒是略顯意外。

“是!”

一個斥候站在文聘面前,拱手稟報,道:“目前渡河的牧軍將士,並沒有太多,應該七八千兵力而已,他們渡河之後,並沒有在東岸建立防禦線,也沒有修築工事!”

“那他們在坐什麼?”

“他們在休整!”

“休整,那也正常,荊州城之戰,牧軍大敗,折損無數,想必麾下將士,能戰之卒,恐怕也沒有多少了?”

“將軍,我們要出擊嗎?”一個文吏謀士詢問文聘。

“先試探一下,得防止他們的陷阱!”

文聘道:“牧軍上下將領,都是奸詐多段的,我們不能不防著,這是他們的一個圈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文聘就因為吃過虧,所以他變得更加的冷靜,哪怕他感覺能輕而易舉的就破開牧軍的防禦線,也不敢貿貿然的就進軍,畢竟牧景給他的印象,就是陰險狡詐的。

“難道我們北上,就要這樣和他們對持?”

一個荊州軍斥候不甘心的說道。

“稍安勿躁!”

文聘壓壓手,道:“現在我們還沒有試探出他們的兵力,所以做事情謹慎一點,是必須的,可謹慎不代表不打,打我們還是要打了,而且必須要猛打一戰!”

試探性的戰役,他就以快打快,先試探一下牧軍戰鬥力和兵力如何。

“何人領兵?”

有人問。

“某親自來!”文聘魁梧的身軀散發出一股濃郁的戰役:“我倒是想要看看,牧軍的骨頭,是不是這般的強大,這一次額,我必須要一口氣吃掉他們!”

有競陵支援,他後勤無憂,這一戰,自然是可以打的。

…………………………

牧軍營寨,距離競陵,其實不足一百二十裡而已。

暴熊軍三營主力,正在摩拳擦掌。

“他們已經進駐競陵了!”斥候稟報回來訊息,周倉有些拿不定主意,他看著諸葛亮,諸葛亮這兩天的變化給他很大的印象,之前他總感覺,諸葛亮一介讀書人,但是執掌虎符的諸葛亮,卻有一股連他都能感覺到的殺伐之氣,這讓他對諸葛亮更有信心了。

“進就進!”

諸葛亮毫不在意:“進去的,還是要出來的,我們不去進攻競陵,他們還能死守競陵嗎,他們的目標,始終是殲滅我們的主力,所以一城一地的得失,誰都不會放在眼中了!”

“那你認為,下一步,他們將會如何做?”

“我們的斥候和他們的斥候,已經交鋒了,雙方的兵力訊息,估計都瞞不住,接下來,我猜測他會先試探性的進攻我們!”

諸葛亮斟酌了一下,說道。

“試探性?”

周倉眯眼。

“主要是看看我們有沒有援軍和埋伏!”諸葛亮淡然而笑。

“那這一戰,怎麼打?”

周倉問。

“就這樣打!”諸葛亮道:“該怎麼打,就怎麼打,不示弱,也不強行出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按照我們目前的實力去應對他們!”

“啊?”周倉不太明白,眼睛瞪大,看著宋山。

“文聘很謹慎的!”

諸葛亮道:“除非他能確定我們沒有援軍,不然他佔領的競陵之後,是不會輕易出擊的,又競陵為支援,除非我們全部主力一口氣出擊,不然他們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進攻競陵,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攻城不等於平原作戰。

荊州城一戰,牧軍潰敗,敗的不僅僅是戰場,還有後勤,現在整個後勤線被切斷,連糧草都緊張兮兮的,攻城器械,一個都沒有,根本沒辦法攻城。

所以打競陵是任何希望的。

這也是的文聘感覺到的一個點,所以他一從華容道出來,先去奪了競陵城,這樣就他就能拿下一個先手。

“但是佔據競陵,對文聘而言,和他的戰略部署的出入太大了,所以他肯定坐不住了!”諸葛亮細細的分析:“文聘肯定要進攻了,他進攻的目標是我們,目標就是戰場,目標不定,戰場就不可能穩定,這就是我們的優勢,我們可以自己選擇戰場,他想要殺殲滅我們,只能按照我們的路走過來!”

“可即使有一個優勢的戰場,對上三萬荊州軍,還是有些吃力!”

“正因為吃力,他們有優勢,他們才會在戰場上和我們拼命,因為他們看到了擊敗我們的希望,不然他們怎麼會和我們糾纏,一步步逼死我們不是更好嗎!”

牧軍被逼入絕境,後期補給被切斷,現在的糧草,能支援的時間並不長,而且遭遇敵人的圍困,能不能殺出去,都是一個問題。

如果是最好的上策,那就是不費一兵一卒,把牧軍殘兵,給困死在長坂坡和當陽城,這樣就能逼死牧軍殘兵。

可未知,代表希望。

未來始終是沒有發生的,什麼可能都有。

夜長夢多。

荊州軍不能保證,不知道什麼時候,牧軍就能在援軍接應之下,突出這一片重圍之外,重整旗鼓,那麼相對於荊州軍,有點吃虧了。

所以只要有希望,荊州軍哪怕是付出代價,也會選擇全殲牧軍,吃下去的,才是的結果,還在碗裡面的,誰知道會不會下一分鐘就跑掉了。

“相信我,荊州軍會放棄他們最大的優勢,來進攻的,這一戰,伏擊偷襲都沒有太大作用力,我們要鼓舞軍心,必須要在戰場上,堂堂正正,以少勝多,打贏這一戰!”

諸葛亮低沉的說道。

這一戰,關乎全軍在荊州的士氣。

不容有失。

什麼偷襲,什麼伏擊,什麼的計謀,其實都沒有太多用處,有的只是戰場上的血拼,拼命的氣勢,才能打贏這一戰。

“明白了!”

周倉笑著說道:“你說怎麼打,就怎麼打!”

……………………

傍晚,營門外。

踏踏踏!

馬蹄聲響起,腳步聲也整齊的踏響大地。

“殺!”

文岱是文聘長子,年輕,英武,弓馬嫻熟,熟讀兵法,乃是荊州少年才俊之一,他為先鋒,率軍一萬,進攻牧軍營帳。

“殺!”

“殺!”

荊州軍的士氣很強。

“列陣!”

周倉一柄長刀,長嘯一聲,與轅門之前,揮刀向而戰。

“列陣!”

“列陣!”

暴熊軍三營,列為三個方陣。

轟轟!!!!!

兩軍對拼,廝殺一場。

足足三個時辰。

子時,文岱才率領荊州軍,從牧軍營寨之中,撤出來了,牧軍也沒有追擊,而是默默的打掃戰場。

…………

天亮了,朝陽如虹,覆蓋大地。

競陵縣城。

文聘高坐首位之上,眸光獵獵如虎,一掃而過,冷厲如冰:“說說,昨夜一戰,結果如何?”

“末將有罪!”

文岱跪下來。

“說!”

“戰損八百兒郎!”

“前後不過三個時辰,戰損我八百兒郎!”文聘怒喝:“文岱,你讓某失望!”

“將軍,此戰非罪!”

一個校尉站出來,拱手說道:“少將軍已經盡力了,牧軍戰鬥力,的確強悍如虎,雖然兵力不如我們,但是卻十分兇狠,不管是軍陣,還是兵卒戰鬥力,都遠超我們!”

文聘深呼吸一口氣,也平復了一下心情。

對於牧軍戰鬥力,他也不陌生。

牧軍向來是精銳,這一點,他不會否認的,當年的襄陽之戰,以少勝多,不在其數。

“文岱,你實話告訴某,昨夜一戰,可有希望?”

文聘問。

一萬兵力攻不破,那就兩萬,他手上雖沒有絕對的三萬兵力,但是兩萬五六兵馬,還是有了,當然最精銳的還是自己手中率領的五千嫡系,這是從南到北,再從北到南,一直伴隨他征戰的百戰精兵。

“有!”

文岱說道:“牧軍雖強,但是他們畢竟兵力太少,無法面面俱到,昨夜我幾乎已經攻破了他們的前營,突入了中軍主營,可惜,他們反應太迅速,我們功虧一簣,無法貫通擊潰他們的軍陣,只要擊潰他們的軍陣,我們就可以強大的兵力,在片面戰場上圍獵他們,他們三人可為軍陣,我們可以用十人,我就不相信,還幹不掉他們!”

“說的有幾分道理!”

文聘頗為有些的欣慰,總感覺兒子沒長大,但是現在看來,兒子略有些成長了。

“斥候校尉!”

文聘低喝一聲。

“在!”

一個校尉站出來了。

“你確定,牧軍渡河而過的兵馬,只有這一部分?”文聘要戰,必須要面面俱到,絕不給牧軍偷襲的機會。

“應該沒錯!”斥候校尉說道:“牧軍的主力肯定還在當陽和長坂坡,如果大規模渡河,是無法隱藏蹤跡的,這一部分兵馬渡河,更多的是擋住東面,掩護長坂坡和當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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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時不再來,機不可失!”

一個校尉站出來,大聲的說道:“昨夜一戰,看起番號,這一股兵力,應該是牧軍暴熊軍,當初暴熊軍在我們的圍堵之下,卻被他們逃了,還把我們耍的團團轉,帶著我們兜圈子,現在好不容易遇上了,我們必須要一戰擊敗他們,絕不給他們任何機會!”

“暴熊軍,周倉!”

文聘對這個名字,一點都不陌生。

傳聞暴熊軍乃是昔日前朝相國牧山的嫡系主力,後來在關中的戰役之中,暴熊軍為了斷後,給牧景逃出來的機會,幾乎全軍覆沒。

現在的暴熊軍,是後來重組的兵馬,但是卻也不是可以忽視了。

周倉,一個土匪窩走出來的將軍。

在牧軍之中,不算是的很強大,不如南陽刀王的黃忠,也不如後起之秀張遼,連黃巾大將黃劭都不如,但是此人之前耍了一次他,文聘豈敢小看。

當然,文聘並不知道,耍他的是周倉身邊的諸葛亮。

但是這筆賬,是記在了周倉頭上了。

“文宇!”

“在!”

“你率三千兵馬,坐鎮競陵,競陵乃我軍之根本,不可有失!”

“諾!”

“其餘各部,馬上點將,兩個時辰之後,拔營向東,我要斬了周倉的腦袋,掛在襄陽城的城頭之上,雪昔日之辱!”文聘怒喝,殺意如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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