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這些年過得還可以吧？”顧瑤很自然地轉了話題，雖然有些不太適宜，但確實是她想要問的。
“還好。”程書的眼裡似乎有無奈劃過，這樣不按套路說話的樣子，還真的是讓人懷念。
“你呢？我聽說，你和你男朋友大概馬上就要結婚了。到時候，可別忘記請我哦。難道你不想？”程書看著顧瑤糾結的表情，笑得溫和。
“結婚！”這，顧瑤記得自己沒有和其他人說過啊，當然除了蘇唯。不過蘇唯……
“難道不是？”這時，程書也有些驚訝了，看著她的表情有些驚愕。
“沒有沒有，要結的。”顧瑤有些不好意思，在曾經的追求者面前說這些，她感覺自己的臉皮在經受著挑戰。
“不過你從誰那裡聽說的啊？”顧瑤實在疑惑，她記得蘇唯不是這樣多嘴的人。
“沒公開嗎？”程書挑了挑墨黑的眉，還是說了是秦力告訴他的這件事。
“嗯。”顧瑤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心裡卻在想，真是意外啊！她實在沒想到秦力這個迷粉居然還和程書搭得上話，還說這些，有些“八卦”的話。
不過，猜得可真是準啊！
“那，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顧瑤小心問了句。說到底，面前這人還是自己的上司呢。
“沒事。”程書有些嚴肅道，看著她的樣子有些一本正經。
“……”
本來，顧瑤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沒想到這人居然說了句沒事。
木得感情。顧瑤感覺自己現在的表情和魚魚某時候不願理自己的時候的小表情大概很像。
“好了，不逗你了。後天就是最後一天帶你了，明晚可要好好表現。”
程書收了自己的表情，和顧瑤說道。
“好的，那，我要準備什麼東西嗎？要穿的，嗯，這樣穿可以嗎？”
顧瑤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探尋詢地看了看他。
“就這樣就好，不過，可以準備點醒酒的。明天，可能要喝一點。我記得你，酒量不太好是吧？”
“是的。”
顧瑤有些驚訝他的好記性，不過還是問了一句。
“明天要喝很多酒嗎？去的只有我跟你嗎？”
“沒有，還有秦力，不過那種場合，你肯定會被勸酒的，一部分我們可以幫你擋掉，但是你還是要喝一點的。”
所以，為什麼要帶上我？顧瑤記得今天的會上不止自己一個女的。但是她沒有再問，笑了笑，說道。
“哦哦，好的。”
第二天顧瑤見到秦力的時候，偷偷地問了他這個問題，不過還是嚴詞要求他要保密。
她實在很懷疑以秦力對程書的崇拜，程書問什麼，他都會毫不猶豫地說出來。
秦力臉色不變，只是眼睛裡有些豔羨漏出來。
“那是我們書書器重你，其他人想要這種機會還得不到呢？”
“嗯？能不能好好說話？轉職酸檸檬了嗎？”
顧瑤推了推他的手肘，有些受不了地繼續問。
這次秦力倒是沒有隱瞞地跟她講了。
一般銷售部的，最看重的就是業務能力，也就是推銷，不，賣出的產品越多，業績就越高。
這次程書點名讓顧瑤跟著，還有些人暗地裡酸。一部分認為這是程書是看著薛彥的面子上，才願意這麼看重顧瑤。
這些都是其次，秦力最不爽的是程書對顧瑤有些過分好的樣子。
他從程書在這個公司的時候就跟著他了，第一次看到程書對哪個人這麼照顧過。要不是秦力知道程書早就有了未婚妻，還和未婚妻關係很好，他都要懷疑了。
也不是顧瑤多好看，能入了程書的眼，而是她身上乾淨的氣質，是現在很多人身上都沒有的。
他不知道顧瑤是在怎樣的環境裡長大，只是覺得很難得，他也正是因此，才在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就對她有了好感。而之後的接觸，也告訴他自己的眼光很準。
顧瑤不知道別人的評價，只是想到昨天陸西臣對自己莫名冷下來的態度，有些心裡不安。
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哪點惹到他了，但是肯定和那晚的酒醉有關。
昨天她回去的時候，顧瑤就和陸西臣坦白了自己前天和陳辰一起喝酒的事情，還有擺在陽臺上風乾的粉釉為證。
顧瑤想著，陸西臣總該原諒自己了，畢竟自己真的是後面的事情不記得了。
但是陸西臣在聽到她的話後，也確實沒有什麼明確的反應。
想到明天可能又會酒醉，顧瑤想著陸西臣可能會有的表情，就有些慫。
不過，在回去的時候，顧瑤還是在陸西臣回來前，想了想自己要說些什麼，才能讓陸西臣的表情好看一點。
不過，大概無解。
顧瑤想了好一會兒，恨不得把頭髮抓禿，她平時可是最看重自己的一頭秀髮了。
然而，在等待陸西臣的時候，顧瑤已經在沙發上蓋著個小毯子睡著了。
陸西臣看到她，走路的動作下意識地放輕，然後像前一天晚上一樣把她抱回了屋，然後給她蓋上被子，掩在脖子下面。
在顧瑤看不到的地方，陸西臣露出了她平日看不到的溫柔笑意。
陸西臣把顧瑤送回屋，給自己熱了杯牛奶，幾下喝掉。
只是，待要走進廚房的動作因想到什麼一頓。
什麼時候，他有了每天晚上必喝一杯熱牛奶的習慣。大概是從顧瑤在某天晚上發現他在半夜醒過來出來喝水的時候開始的。
陸西臣收斂了平日工作有些冷淡的表情，臉上的溫柔彷彿從眼睛裡溢位來。
關上燈的時候，陸西臣看到一個小小的影子拱開了顧瑤房間虛掩著的門，然後沒了身影。
嘴角含著笑，陸西臣信步回了自己的房間，笑著搖了搖頭。
心裡在想，雖然他在顧瑤介入自己的生活後無奈嘆氣的次數很多，但是笑的次數好像更多了。
這天是顧瑤在程書手下的倒數第二天了，白日上班的時候，秦力時不時地看她兩眼，眼裡似有什麼。
但等顧瑤看過去時，這人又低下頭，幾次過後，顧瑤也不管他了。
“你這是什麼情況？”
在公司內部的食堂吃飯時，顧瑤和秦力點了菜，坐在一起吃飯。
“沒什麼。”秦力搖搖頭，低頭吃菜，一個綠油油的西蘭花被他咔嚓一口吃掉。
“哦哦。”顧瑤不多問，也埋頭吃著自己的。
“明天就是你在我們書書這裡的最後一天了，有什麼想法嗎？”
秦力吃過飯，用紙巾擦了嘴巴，問顧瑤。
“有什麼想法？本就是一個公司的，要我來看你嗎？”
顧瑤以為他說的是兩人以後見面機會少，可能關係會慢慢陌生掉。不過，反正離得不遠，他們多多來往還是可以的。
“那你對我們書書，真的沒有想法？”秦力問出自己的問題時，話音有些重。
“……”
“沒有。”顧瑤有些無奈地和他一起把餐盤端過去，“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你怎麼還在想這個？”
“也不是。”秦力搖搖頭，“我只是覺得，有些可惜。”
兩人走在回辦公室的路上，溫暖的風拂過兩人。空氣中，似乎也可以聞到秋陽溫暖的氣息。
“搞不懂你。”顧瑤攤攤手，無奈道。
“我是真的覺得你們很適合，”秦力還在摸著下巴思考，“你不感覺其實程書有些喜歡你嗎？”
“哈！”顧瑤驚詫地看著秦力，露出了一個驚訝的笑。
“開什麼玩笑？”顧瑤無奈極了，感覺秦力現在怕不是發燒了，說什麼不靠譜的話。
“沒有，嗐，大概我感覺錯了吧，但願如此。”
“本來就是想錯了好不好！”顧瑤嘲諷道。
“哎哎哎！我腦子混了。”秦力突然感覺自己的話太不好了，趕忙道歉，“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可能吃撐了我，真是不好意思，我腦子可能剛剛被狗啃了一下吧。”
“沒事。”顧瑤擺擺手，無所謂道。
“那你怎麼猜到我馬上要結婚？”
快到辦公室的時候，顧瑤突然停住步子問秦力，狐疑地看著他。
“沒有啊。”秦力左顧右盼，沒有正面看她。
“是嗎？”顧瑤加重了話音。
“唉，我就隨便一猜，你不要在意呀。”
“我不在意，我就好奇你都猜到我結婚了，為什麼還能有這樣的想法？”
“額。”
其實，秦力也只是在看到程書看顧瑤的眼神中，大概猜到了某些東西。
不過，他相信程書的人品，猜測他可能對顧瑤也只是一時有了不理智的想法吧。
況且，大多數時間，程書放在顧瑤身上的目光也是正常上司看下屬的目光。
下午四五點的時候，顧瑤就和秦力一起隨著程書一起出發了。
他們去的地方，是一個有些高階的私人會所，裡面的環境和服務員都給人一種挺舒服的感覺。
對方也是和他們這邊一樣的配置，開始談的也不錯，氣氛很融洽。
和程書所料的不差，他們被灌了很多酒，顧瑤因著早早有了準備，來的時候吃了一些點心墊了肚子。
只是，到了後面，幾人都或多或少地喝了酒，顧瑤也被灌了很多酒。
雖然喝了很多酒，不過幾人還是很開心，合同也談妥了。
回去的時候，對方自有安排。他們這邊本來是顧瑤和秦力先把程書送回去。
顧瑤有些疑惑為什麼程書也喝了那麼多，不過回想到對面的負責人一直在喝的情景，有些理解了。
走出來的時候，看著秦力有些興奮的臉，顧瑤感覺他好像很興奮的樣子。瞥了他幾眼，顧瑤和他一起扶著程書回去。
都喝了酒，所以他們叫的代駕。代駕的是個年輕的小哥哥，一路上倒也安安靜靜，沒有吵他們。
在去程書家路上的時候，秦力的電話響了。
在顧瑤的凝視下，秦力咳了兩聲，坐正身子接了。
看著他越來越嚴肅的臉，顧瑤有種不詳的預感，而她的預感很快就被驗證了。
秦力歉疚地看著她，眼睛因為喝了酒，有些溼潤的渾濁。有明滅的光映在他身上，竟給顧瑤有種可憐的樣子。
“顧瑤，我，我他媽對不起，真的，明天我請你吃飯好不？”
秦力也知道在這種時候讓一個女孩子送程書回家不太好。
但是，聽到電話那邊老婆有些後怕，想到她等著他回去一起去醫院，可能十分害怕的樣子，秦力也只能開口了。
“行吧。”顧瑤看他很急的樣子，也沒有為難他，只是心裡有些苦，她不願意再露出不好的表情增加他的歉疚。
“我女朋友，她懷孕了，做飯不小心滑倒，我有些擔心。”
“嗯嗯，你去吧。”顧瑤點點頭，表示理解。
“謝謝啊。那師傅，下一個路口停一下可以嗎？”
“如果有什麼事情，記得打我電話啊？”
看著秦力下車，顧瑤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
到了程書所在的別墅區，顧瑤把他從車裡扶了出來。
程書雖然喝醉了，但是並沒有喝暈掉，順從地跟著顧瑤下來。
在此之前，顧瑤還交代司機小哥在這等一下，她很快就下來。不然，這大晚上的，打個車也有些麻煩。
一路上，顧瑤扶著程書，程書也順從地挪著步子。儘管如此，顧瑤還是出了密密的一層細汗。
按了電梯，顧瑤靠在電梯壁上，感覺到後背的冷意，也有些鎮靜下來。
到了門口，顧瑤看著程書自己把鑰匙拿出來開門，手也不抖的樣子，多少有些懷疑這人到底有沒有醉。
不過，進了門，程書就癱在沙發上不起來的樣子，又讓顧瑤打消了自己的疑惑。
拉著程書的手，身子使勁往後拽，顧瑤使了勁。
“程書，起來！”
顧瑤用了老大的力氣，也沒能讓這人動上一動。
“不起，我累了，該休息了。”
說著，程書乾脆把自己放在沙發上，順手把旁邊的靠墊蓋在身上，眼睛閉上假裝自己睡著了的樣子。
好幼稚啊！顧瑤在旁邊有些氣喘吁吁地想到。
這不行呀！已經是深秋了，哪怕夏天也不帶這樣在沙發上過夜的。
顧瑤看著程書閉著眼睛安寧的樣子，踱著步子，抬著下巴，有些愁。
目測了一下這人的體型，顧瑤感覺以自己的體格肯定是抱不起來的。
嗯……果然還是要拉起來的吧。
顧瑤下定了決心，把程書手裡的靠墊拿下來，不期然地碰上程書喝了酒有些微溼的眸子。
“……”
行吧，我欠你的。顧瑤暗想，捋了捋袖子，一隻手就拉了上去。
也不知程書經歷了怎樣的心路歷程，這次倒是乖順地和顧瑤一起走了，差點把已經在自己的手上灌滿了力量的顧瑤拉得一個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