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的熱氣繚繞,顧瑤覺得班主任身上的氣質竟然越來越柔和沉澱,就像釀了很久的酒一樣。

喝著茶,兩人和老師聊著近況。

顧瑤感覺又回到了高中被老師拿來和好學生比較的日子。

陸西臣顯然就是那個好學生,而她恰恰相反。

她很怕給老師留下不好的印象,事實上,她也只是聽著兩人講話,腦子跟不上趟。

如今,在老師的面前,她作為陸西臣未過門的媳婦,不知怎麼,竟然有些底氣。

顧瑤感覺很是神奇。

顧瑤想到了曾經上課的日子。

第一次見到班主任,她的第一印象是,這是很帥,笑起來很溫潤的老師。

顧瑤很喜歡這個班主任。

原來,顧瑤上的文科,陸西臣上的理科。雖然後面分科,但是陸西臣還是得到了顧瑤班主任的授課。

大概是好班級的優待吧。

顧瑤想。

她記得班主任不喜歡教訓人,單憑一個眼神就足以讓同學自己認錯。大概是恩威並施,讓同學心服口服的原因。

顧瑤特別佩服這位班主任,從以前到現在。

顧瑤不知道兩人是什麼時候結束風,只記得最後班主任很和藹地看著她。

那種眼神,似乎裡面帶有期許。

顧瑤眼眶有些熱熱的。不知為何,顧瑤現在極其容易被感動。她想到了很多。

天色越來越暗。顧瑤和陸西臣早早地回去了,趕上了陸媽媽做的餃子。

做的白菜豬肉餃子,不知兌了什麼調料,特別香。

飯後,顧瑤在外面走了走。似乎不小心好像吃多了。

胃部有些沉沉的,顧瑤忍不住捂臉。太不矜持了,她發現在美食面前,自己真的容易吃的太多。

路燈灑在潔白的雪地上,帶著溫暖的色彩。顧瑤走一段路,看看身後的腳印,一個個凹陷,很有意思。

晚上,顧瑤和陸西臣睡在房間裡,竟然笑著撓陸西臣的癢癢。

陸西臣有些好笑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這麼開心。

顧瑤只是笑,蹲下身來給陸西臣洗腳。本來陸西臣是要拒絕的,但顧瑤十分堅持。

顧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激動,大概,是因為今天見了班主任的緣故吧。顧瑤想。

顧瑤低著頭,也就沒有注意到,陸西臣看她的眼上越來越奇怪。

給陸西臣洗好腳,顧瑤幫陸西臣按摩了一下。

她的手藝很好,她從小就給奶奶按摩,做這個做的特別好。

“感覺如何?”顧瑤問。

陸西臣看著她的臉,眼睛裡糅合著笑意。“挺好。”

“那就好。”顧瑤低著頭,小聲咕噥。

陸西臣在這邊的房間和在爺爺家裡的擺設差不多,和曾經租住的房間也很像。

蓋的被子是陸母早先在太陽下曬過的被子,上面似乎還帶著陽光的溫暖感覺。

顧瑤把被子展開,邊邊角角給折好。顧瑤睡覺的時候,向來是把被子折起來的。一個人的時候尤甚,把被子卷起來,就像蟲子一樣擠進被窩。最後,睡到被子裡的人就像一個長條的蠶繭。

陸西臣先上床的,顧瑤感覺有些吹不著,就去給自己熱了一杯牛奶。

捧著牛奶坐進被子裡,陸西臣似乎已經要睡了。

因為白天的事情,哪怕喝了牛奶,顧瑤也很精神。

把今天的一件事一件事記到手機的便籤裡,顧瑤準備回去的時候把它給抄寫到日記本上。

宋白早上起來的時候,看著還在睡的蘇唯,就沒有喊醒她。

這天,宋墨和馮玟,以及孫靜雅和她男朋友約定去郊外的馬場騎馬。

在此之前,宋白因為其他事情,忘記把這件事告訴蘇唯。

想著早上告訴她的,宋白本想喊她起來。又想到昨晚兩人鬧得厲害,蘇唯在臨睡前,還警告他,早上的時候不要打擾她。

看著宋白一個人,宋墨蹙了蹙眉,隱晦地看了眼馮玟。

馮玟知道他的意思,暗暗搖了搖頭,然後笑著和宋白道。

“小白,唯唯呢?”

“哦,她昨晚累著了,咳,是前些日子累到了,起不來。我就讓她在家裡好好休息了。”宋白有些懊惱地低下頭,差點就說漏口了。

馮玟臉色有些囧,使勁拉了拉宋墨的衣袖,用幽怨的眼神看著他。

但是,在宋墨眼裡,那眼神帶著鉤子,讓他心裡有點癢癢的。

馮玟和他多少年了,他的每個小表情都瞭如指掌。看他這副模樣,不由狠狠掐了他的手臂一下。

宋墨沒有什麼表示,只是無奈地看著她。

“那我們先去吧,回來給唯唯帶些小吃吧。小白,交給你了。”說著,馮玟就拉著宋墨往前走。

“啊?”宋白摸了摸頭,有些不知所措。怎麼是自己的事了,雖然自己很樂意就是了。

跟著前面親親蜜蜜的兩人,宋白感覺自己有些孤零零。

可能是第一次和蘇唯單獨行動的原因吧。宋白緊了緊圍巾,加緊步子跟上去。

早起醒來的時候,吃過飯,顧瑤被陸母叫到一邊。

“會做毛線活嗎?”陸母的第一句話就讓顧瑤懵住了。

“會一點點。”顧瑤斟酌著開口,不太確定地道。

“那就好。”陸母似乎是舒了一口氣,有些欣慰地看著她。

顧瑤有些被這個目光嚇到,略為惶恐地等著陸母的下一句話。

“是這樣。”陸母大概看出她的緊張,擺了擺手道,“只是我的一個姐妹,她兒媳婦給她兒子織了條圍巾。”

“這不?每天在我面前炫耀。雖然吧,我不在意這些,但是如果你可以給臣臣做一條,我還是很開心的。”陸母笑著,看著顧瑤的眼神特別和藹。

雖然這麼說,但是顧瑤明顯地看出她的期待。

“那我晚些時候去買些毛線?”顧瑤試探著問道。

“嗯。”陸母笑得更高興了。

“不知道西臣,他喜歡什麼顏色的?”顧瑤問。

“你不知道嗎?”陸母的表情十分驚訝了。

“不太確定。”顧瑤有些慚愧地低下頭。她真的不太清楚。

“沒事沒事,再不濟你可以問臣臣啊。”陸母又高興起來。

“嗯嗯。”顧瑤也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

顧瑤嗯嗯點頭,陸母在一邊看得滿意。

陸西臣從一旁走過,莫名感覺兩人情況令人擔憂。一個笑得傻兮兮,一個低下頭做乖巧狀。

唔,好像哪裡不對。

和陸母又說了一會兒話,顧瑤就自個出去尋毛線去了。

小心翼翼地走著,顧瑤緊了緊圍巾,思考適合陸西臣的顏色。

綠色?咖色?棕色?藏青色?還是什麼顏色?

顧瑤回憶著陸西臣平日穿的衣服顏色,從現在往前推,一直推到他高中時候。

嘶,顧瑤一驚,她居然不太記得高中時候陸西臣的衣服顏色了。

顧瑤想啊想,最終也只有那天陸西臣拒絕自己的時候穿的衣服。

藍色的衛衣,褲子顏色不記得了。

顧瑤本想去陸西臣的空間轉上一圈,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她企鵝的會員上個月過期了,也不太想續費了。

其實,她完全可以回去了好好看看自己收集的關於陸西臣的相簿。

那裡面真的十分齊全。陸西臣的相簿裡面,高中的照片很少。顧瑤有很多從賀樓空間裡面儲存下載下來的,陸西臣高中時候樣子的照片。

顧瑤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對於陸西臣,顧瑤真的用了自己所有的努力,收集有關他的一切東西。

顧瑤一路走,一路思考。

很快,面前的一家小店吸引了顧瑤的注意。

那是一家以龍貓為主題的書店,甚至門前都有一個等人身高那麼大的充氣龍貓,正在搖擺著胖乎乎的身子,慢慢悠悠。

因著王舒曼的原因,顧瑤也很喜歡龍貓,她對這家店充滿了親切。

走進店裡,顧瑤發現這是一家書店,兼營咖啡。

坐在窗邊,喝著咖啡,手握書卷,也算是一種閒暇時的消遣了。

顧瑤只是走進去,就馬上出來了。她出來是買毛線的,顧瑤決定在買到毛線之前,不能在哪裡停留。

如果是從前,她可能就進去了。裡面的環境很好,掃了一眼書架,有很多她感興趣的書。

她想,之後可以和陸西臣一起來。

總歸可以待在一起。

這樣的念頭一起,顧瑤又猛地想起陸西臣年後就要走,心裡又有些酸酸麻麻的不捨。

一瞬間的恍惚,讓顧瑤和迎面走來的人不小心碰了一下。

“抱歉。”

顧瑤下意識開口,轉過身來去看被自己撞到的女人。

女人穿著一身利落馬甲,黑色的皮衣,長及膝蓋的靴子,利落的短髮。

“沒事。”女人倒是不甚在意,只說著要走,看起來好像有些著急的樣子。

顧瑤看著那人在一片雪色裡一身冷肅的顏色,有些無奈那一抹利落的背影。

其實,那人顧瑤是認識的。顧瑤還有一點點印象的,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是顧瑤肯定她是曾經初中的同班同學。

名字不記得了,只記得她是當時班主任的外甥女,性格高傲冷淡。顧瑤和她頂多算是點頭之交,這還是她們有些熟悉後的事情。

顧瑤初中的時候家裡條件巨差,她一味地省吃儉用。雖然開支確實省下來了一部分。但是,顧瑤在學校的形象顯然也因此而有些窘迫。

其實,顧瑤很佩服她,那麼小的年紀就可以做出那樣優秀的成績。

但是,除了她的成績外,顧瑤最喜歡的是她的性格——愛憎分明,又那麼的溫柔。

是的,顧瑤開始因為在學校寡言少辭而被人時不時地磋磨兩下。

那時,她還沒有碰到陸西臣,心裡還比較脆弱,沒有現在這麼的厚臉皮,更不想去求助。

開始,顧瑤真的以為她是個很冷酷的女孩子,有時碰到,也不知道怎麼打招呼,

後來一次,她幫助了顧瑤一回。也是這回,顧瑤的心便熱情地為她敞開。

但是,那之後,顧瑤和她也沒有什麼交集。不過,偶爾顧瑤在觀察陸西臣的同時,也會關注一下她。

越關注,越覺得她是真的帥氣。顧瑤想,如果她的性別換換的話,說不定自己真的可能和陸西臣沒了交集。

顧瑤認為,自己大概是那種認死理的人,喜歡了一個,就歡歡喜喜地把他擱在心裡,好好放著。自然不會輕易去招惹他人,更不會輕易被其他優秀的男生給吸引了注意。

咳,顧瑤想著,又有些心虛。

在追尋愛情的路上,有時候也會被路上的花花草草給迷了眼。

終歸,她心裡的那個唯一是不會變的。

回頭看了看那個背影,顧瑤掂了掂手裡的包,繼續自己尋毛線的事情。

在進店前,顧瑤還是敲定了陸西臣圍巾的顏色——灰色。

因為顧瑤實在想不到還有哪個顏色比灰色更適合陸西臣的。

灰色百搭,還襯膚色。顧瑤這樣想著。

在店裡面挑挑撿撿,顧瑤終於選中了灰色的一排毛線。

在店員的幫助下,顧瑤從貨架的一頭摸到另一頭,注意著毛線的顏色、光澤和柔軟度。

最後,顧瑤選了一款十分柔軟的,質量價格都很不錯的一團毛線。

哦,不,是幾團毛線。

顧瑤數著袋子裡的毛線團,心裡滿足極了。她準備回去就開始織圍巾。

在做圍巾之前,還要先確定好圍巾的樣式。顧瑤回到家,在網上搜尋了好一會兒,終於把圍巾的樣式確定好。

顧瑤雖然不是第一次織毛線,但是那時她做的簡單,還有很多東西,她都是不會的。

幸好,陸母答應在她能獨立完工之前,會幫助她的,在技術上做指導。

在圍巾沒有做好前,顧瑤趁機和陸母表忠心。

“伯母。”顧瑤笑嘻嘻地湊上去。

“嗯?”陸母的臉色拉了下來。

顧瑤一時無措,又猛地想起來。

“媽媽。”顧瑤感覺自己正在幹一件大事。

是的,顧瑤心裡感覺異常忐忑。

是不是太早了些?顧瑤有些懷疑,但又不想讓陸西臣的媽媽難過。

“這就對了嘛。”陸母喜笑顏開,預計很快家裡就是一桌大酒席。

看著顧瑤,陸母越發覺得滿意。

“媽媽,這件事可以保密嘛?”顧瑤緊了緊聲音。

“當然可以。”陸媽媽痛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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