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她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蕭重月剛剛的信了有寫到邊關局勢劍拔弩張,估計他在那裡也不輕鬆,他也說了,等到戰鼓一敲,她就必須也得上陣。

至於唐城,自從洛水城給他施針開啟靈根後,就被他帶去軍營裡,也不知道如今怎麼樣。

今晚除了素素回房裡睡得香甜,就是守在顧鱗床邊的顧沉也睡得不安穩,總是趴一會兒就又翹起頭來看看妹妹的情況。

估計也是有宮天歌在旁邊,他才敢趴下去睡一會兒吧。

宮天歌心疼地給他蓋了個小毛毯,又輕輕摸了摸顧鱗的額頭。

“燒有些退了。”

青梔端了盅銀耳蓮子紅棗湯來,輕手輕腳給她端上前:“小主子吃點東西吧,晚餐您就沒吃,救人雖然要緊,也別餓壞了身子。”

宮天歌依言接過,她沒有什麼胃口,但還是必須咽下去。身體是最重要的,她現在什麼都耗不起等不起。

“給我拿紙筆來。”咽完最後一口,宮天歌對青梔吩咐了一句。

“可是要給少將軍回信?”

“嗯。”宮天歌坐到了一旁的小桌上,就著微弱的燭火,垂眸看著手頭空白的紙。

她似乎很久沒有寫信了。

搖搖頭揮去腦中雜亂的思緒,她終於提筆開始寫,可一落筆,手腕上虛軟的力道就傳來了,險些寫歪了字。

嘶……

她放下筆揉了揉手腕。

不至於啊,下午拽人的時候還有力氣,施針的時候還有力氣,怎麼到寫字就沒力氣了?用力過度傷著手腕了?

“小主子?”青梔見她放下筆,以為她是有什麼不滿意的。

“沒事。”宮天歌強裝淡然,再次提筆。

這回她再次落筆,只一個橫就能看出自己腕力虛浮了。

原本,她可以打上三天三夜再揮毫潑墨,寫上洋洋灑灑一篇文章的。

可如今,就是寫個她從前最看不慣的蠅頭小楷,都寫不出筆鋒來了……

苦澀瀰漫上心頭。

她一直強裝著自己的病不嚴重,畢竟她精神力很強,偶爾還能偷偷用靈力,甚至這幾天靈力還有所增長。

可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身體正在一步步僵硬,對死亡的恐懼……或者說,是對自己一步步變成廢人的恐懼,幾乎要在這寂靜的深夜吞噬她,不吐骨頭。

好不容易哆嗦著手腕把信給寫完,她再把信展到燭火下面,那上面的字跡還算工整,但也絕對沒有從前那般力道了。

看來往後還得拿字帖練字了?

宮天歌苦笑一下,嘴角盡是無奈和苦澀。

還有濃濃的絕望。

“小主子若是寫好了,就拿給我吧。明日我給黎塵送去,這麼晚了,您得歇著了。”

“無妨。”宮天歌不想睡,她得守著顧鱗。

她細心摺好了信紙,塞進了旁邊備好的信封裡,剛想提筆寫一個“蕭重月親啟”,但轉念一想,也罷,寫了也不好看,免得還惹人不高興。

“這封信你明日再送去,今天讓你放的訊息放出去了嗎?”

“已經聯絡上天機堂的人了,想來明天就能傳出去。”

“嗯。”宮天歌點點頭。把信遞給青梔後,便有些疲憊地坐到顧鱗身邊,靠到床頭上。

“小主子在那邊的塌上歇會兒吧,舟車勞頓了這麼些天,您也沒好好休息過。”青梔看見她的神色,有些心疼地道。

“沒事。”宮天歌淡淡道。

青梔瞧得出她現在興致缺缺,無奈之下,只好收了信,在她身邊站著貼身伺候,以免再晚一點她支撐不住摔在地上。

一時間,房內只剩下顧鱗和顧沉淺淺的呼吸聲,還有炭盆發出的細微聲響。

突然,外面傳進來一個侍女的聲音:“主子,外面那兩個人怎麼處置?他們在院子裡嚎了一晚上,吵的人睡不著。”

宮天歌原本還在閉目養神,如今再次睜開眼,還有些迷茫。

那兩個人?

哦,對了。

她原本想等蕭重月來了再處置的,結果蕭重月一時半會兒是趕不過來了。

“顧沉。”宮天歌輕輕晃醒睡著了的顧沉,道:“我出去一會兒,你在這守著妹妹。”

“唔……嗯。”顧沉朦朦朧朧的,但聽到妹妹就清醒了,答應了她一句。

宮天歌見他眼神漸漸清明,便也放心離開了。

“讓人守在這裡。”宮天歌吩咐道,那侍女福身應是。她是原本就照顧素素的,想必是素素的院子離著前院近,那二人吵著這邊了。

宮天歌和青梔快步往前院走去,漠城的月亮都隱藏在黑雲裡了,一點光都透不出來,她也是佩服這兩個人,毅力可嘉,這麼大半夜的也敢大喊大叫。

還沒走近,就聽到了兩個人一唱一和的叫罵聲,汙言穢語不堪入耳。宮天歌寒了寒目光,繼續往前走去。

“我可是少將軍,你綁了我就不怕我叫人把你們這麼多人都殺了嗎?”

“賤人,你敢鳩佔鵲巢佔了少將軍的屋子,不怕將軍府報仇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別想活著走出漠城了!”

“臭女人!有娘生沒娘養的鄉巴佬!怕是連少將軍的名號都沒聽過吧?”

宮天歌沒在往前,反而就在不遠處,藉著樹林的遮擋站著聽了一會。

青梔奇怪地看著她,怎麼小主子聽見別人這麼難聽還不生氣,還在這站著聽?

宮天歌聽著他們越罵越過分,也還沒出去,直到他們兩個罵累了,停了一會兒。

青梔低著頭不敢看她的表情,可光感受這周身的寒意和壓迫感,就夠讓人毛骨悚然的了,更何況還是大半夜,簡直讓她渾身發冷。

“娘,你說他們是不是沒聽見啊?我們罵了這麼久,怎麼也沒人來?”

“誒!我不是跟你說了在這不要叫我!”

“我錯了我錯了!我好累,好餓!還好困啊!等待會她們過來我就找準機會殺了他們!剛剛那個女人旁邊的小侍女長得可是水靈,我要把她……”

“你啊!就是不著調,哪有少將軍半分氣度!那個侍女算什麼東西?你要把那個領頭的小賤人給我,我要把她賣到窯子裡,不!我要把她囚禁在這裡,讓所有下人都去……看她還怎麼猖狂!”

“哎呀!可是她們都不來人的!”

“放心!我剛剛看見有人過去搬救兵了,估計馬上就來了!”

宮天歌笑了笑,果然是母子。

她從陰影中走出來,一身白衣在黑夜中分外顯眼,但著實把這兩個嚇了一跳。

“什……什麼人!啊——不要過來!”

“怎麼?做了虧心事嗎?怎麼這麼害怕?”

宮天歌冷冷地看著他們,居高臨下地睥睨著,眸中的冷意嚇得這兩個人瑟瑟發抖。

突然他們心中閃過一絲很不好的預感,幾乎有些後悔剛剛罵她罵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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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我不喜歡太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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