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四百多年前的一個下午,周遭的空氣特別悶熱,所有的事物都彷彿蒙上一層低氣壓的膜。

九層玄室最高層,鳳凰鳥和麒麟獸正緊鑼密鼓地準備對黛月的殺劫進行干預,一步一步地安排著接下來的行程,如何規避天眼的監控,如何化成兩個看不出法力神通的凡人,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黛月藏起來等等。

二位正為其中一個細節爭吵不休,突然,空氣中一陣騷動,神陸吾領著祖龍虯龍等左右護法戛然而至。

大事不妙!

自知理虧的鳳凰和麒麟停下手上的工作,“撲通”一聲雙雙跪下。

“奉天帝密令:鳳凰鳥和麒麟獸雖為瀅月上神之貼身神寵,但野性難馴,於上神歷世期間,多次出手干預,擾亂其歷世程序,違紀亂法,天規不容。今根據宇宙律法,拙其停止一切干預行徑,押往扭曲時空受罰思過,受諭。”

神陸吾面無表情地宣讀完天帝的密令,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鳳凰鳥和麒麟獸,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想不到你倆也有今天,真的是風水輪流轉啊,想當初你們倆是怎麼把我送進扭曲時空來著。”

他用手彈一彈衣服上的灰塵,又再極其誇張地整一整衣領,方才慢悠悠地踱步到跪在地上的麒麟鳳凰面前,俯下身子:“怎麼樣,現在還想繼續囂張麼?”

“神陸吾,你別得意,你的主人可以救你,我們的主人同樣可以。”

鳳凰憤憤地從神陸吾手裡接過密令,反駁他。

那是一張透明的紙,從鳳凰伸手的那一刻起,那透明的紙張就如風一般滲進了它和麒麟的身體。

“哦,是嗎?”

神陸吾冷笑著,一佛袖,一道勁風吹過,切斷了她手裡頭所有連在徐若萍身上的看不見的細線。

那些細線是預知黛月殺劫到來的關鍵。

“你??????”

鳳凰鳥和麒麟獸雙眼噴火,衝上前去就要掐架,被神陸吾身邊的祖龍揮出來的捆仙索牢牢定住。

“哈哈哈,不好意思了二位,我這都是遵照天帝的密令行事,不得不切斷瀅月上神的一切外援,讓她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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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陸吾快意的笑聲響徹雲霄,隨著空氣飄蕩在四周。

他再次緩緩俯下身子,用手輕輕地撫摸著鳳凰鳥身上流光溢彩的羽毛。

“你剛才說什麼來著,等主人來救你們出去。別做夢了,以她現在凡人的修為,等她功德圓滿,歷劫飛昇後神識覺醒時再前來相救,猴年馬月了啊,對吧,你們自己主人對大道的修學是怎樣的尿性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啊,哈哈哈。”

他一用力,驀地拔掉了鳳凰鳥眉心當中的一根寸把長的金絲一樣的羽毛,這是鳳凰用以涅槃重生的關鍵。

鳳凰大駭,驚恐地望著神陸吾的背影,心裡在詛咒著對方的祖宗十八代,儘管它不知道神陸吾是來自於哪個星球的生命體,又是透過怎樣的修行而位居仙界。

她憤怒地圓瞪雙眸:“神陸吾,你別高興得太早,雷尹上神也跟著下界了,有他在,相信我們主人很快就能回來的。”

神陸吾聽了這話,“嘖嘖嘖”地搖搖頭:“真是一根筋的兩隻蠻獸,雷尹上神私自下界,天帝震怒,早就安排了幾大劫難等他,他自己都自顧不暇,哪有這閒工夫管這許多事情。”

“我明白了,你之所以不拆穿我們出手干預主人的投胎轉世。”

一旁的麒麟突然變得很冷靜,似乎早就料到有這麼一日,平靜得如同一處沒有風的湖面,連一絲絲波瀾都沒有被激起,“你之所以一再容忍我們的犯錯,是因為之前的違規還不曾達到被送進扭曲時空受罰的程度,而我們一旦被送了進去,主人的事情便再也沒有仙家敢干預,你們就可以達到除掉我倆的目的。”

“聰明如麒麟,”神陸吾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了麒麟身上,“可惜啊,聰明反被聰明誤,你看看你們主人現在,從小的錦衣玉食,都半大的姑娘了,還是不思進取,努力修行,到如今一無所成,看樣子啊,凡人修仙的機緣離她漸行漸遠了羅。”

鳳凰:“那又如何?我們主人的契約是度化一個汙穢的靈魂,只要成功,我們就贏了,一贏,主人自會脫去肉體,神識迴歸法身,修不修仙有什麼關係呢?”

她出離憤怒,要不是被捆仙索扎了個結實,它早就跟對方動手了。

神陸吾:“嘖嘖嘖,天真、幼稚,光是你們這麼一摻和,瀅月上神就被迫虛度了十幾年光景,怕是到時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何以度化別人?嗨,不跟你們廢話那麼多,沒什麼要交代的話,我現在就要行刑了。”

“慢!”

麒麟突然想起了什麼,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祖龍一個縱身,擋在了神陸吾前面,神陸吾揮一揮手,讓它下去。

“什麼事,我忙得很,沒時間跟你磨嘰。”

神陸吾背過身子,不願意直視麒麟的眼睛。

麒麟:“棲仙國有劫數,罪不及無辜百姓,我們犯的錯我們願意受罰,還請上士網開一面,等九個月後再來行刑。”

“哪來那麼多廢話,密令已下,你們都得乖乖受刑。”一旁的祖龍跳出來,咆哮道。

它現在龍頭人身,上古時期曾與鳳凰、麒麟結成的聯盟大戰過一場,戰敗身受重傷,肺部被鳳凰的涅槃之火燒穿,雖然其時正當壯年,說話時哧呼哧呼地漏氣,活像個破風箱。

麒麟嗤笑一聲,直接無視祖龍的存在,繼續對神陸吾說道:“我等乃區區神寵,即便在扭曲的時空中形神俱滅,也只不過是滄海一粟。主人可不一般??????”

“哼,又是這樣老套的話,最後警告你們一次,一切因果自有定數,二位不得插手。”

神陸吾反將一軍,一拂袖,不見了。

??????

“這就是整件事情的經過。”

麒麟輕輕嘆了口氣,彷彿一個歷經滄海桑田的老人,在夕陽西下的一個傍晚裡給一眾小孩子在細說自己的辛酸往事。

“哦??????”

眾人跟著同樣長舒了一口氣,之前一連竄的疑問,都迎刃而解,大家聽後的表情複雜,思緒萬千。

徐若萍心裡更不是滋味,緊緊地用雙手握住茶杯,遊魂似地喃喃道:“這麼說來,我的淵源還真夠複雜?”

胡一輝看到徐若萍的神色不定,飄飄忽忽,忙掰過她的身子,溫柔地直視著她的目光,道:“若萍,沒有關係的,以後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裸的表白,彷彿天地間就只剩下他們倆個似的。

徐宏博和君無尚別過臉去。

蘇巧眼裡噴出了赤妒之火。

鳳凰和麒麟很是安慰,相互對望一眼,不再吱聲。

胡一輝此刻雙眸裡是一片昭昭朗朗的光風霽月,柔情萬丈地望著眼前幾近崩潰的戀人,心裡彷彿針扎般難受。

良久,他才扭過頭去,衝麒麟和鳳凰問道:“剛聽說若萍在上天界時還跟天帝簽訂了度化靈魂的契約,不知道她需要度化的靈魂是誰?”

麒麟與鳳凰若有所思地往君無尚、蘇巧以及徐宏博各人望了一眼,還是麒麟先開了口:“這個恐怕得靠機緣。”

胡一輝聽了他這個模稜兩可的回答,實在不想跟對方打機鋒參禪,但轉念一想,這天機洩露太多,對麒麟鳳凰也沒有好處,既然如此,那就靜等機緣就是了。

“對了,這次我們歷盡艱險上來崑崙神墟,其實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來著,”君無尚眼看著此情此景,心裡同樣難受,連忙岔開話題,“若萍中了風夷老祖冥敬熙一個叛亂的下屬一種魔氣,本來當時沒有把它當回事,但是後來我們幾乎試盡所有療法,都無法給她祛除,很是棘手,還想麻煩倆位幫忙看看,此毒可解?”

一言驚醒夢中人,一系列的變故,胡一輝和徐若萍都差點把前來崑崙神墟最重要的目的給忘了。

鳳凰和麒麟:“??????”

徐若萍一路上活蹦亂跳,比那龍蝦還要生猛,哪裡像是中了毒的樣子,再說,瀅月上神體內的月之膽乃陰元石修煉億萬年的內丹,可御萬毒,別說人世間沒有毒物能侵襲,就連迄今宇宙,恐怕也難以覓得一兩種毒物來與之抗衡。

鳳凰雖然聽得一頭霧水,但直覺的涼意已經率先竄上心頭:“風夷老祖冥敬熙究竟是什麼樣的妖魔鬼怪,區區一個手下能讓我家主人中毒,這不可能?”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言罷,她微微合上眼睛,正兒八經地用神識的感應去觸碰徐若萍的內丹,驀地,一股強烈的黑霧馬上順著相應微波隔空襲來,差沒點把鳳凰的神識捲入其中,她當機立斷,迅速剎車,這才避免了同源二次中毒的發生。

麒麟看著霎時變成豬肝臉,驚慌失措的鳳凰,頓感不妙,急問:“怎麼樣?要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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