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博連忙賠笑兼作揖:“姬周姐,我也是為大家好。你想想,這老頭又不是什麼說一不二的謙謙君子,不事先提前與他約定好,萬一反起水來,和他小子一起內外夾攻,你能擋得住嗎?”

此話如醍醐灌頂,實在是顯而易見的道理,姬周不禁有些猶豫。

胡一輝等人聽了,都暗暗點頭,不約而同對他投過去讚許的目光,彼此用神識傳音交流道:“這小子說得有道理。”

“好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敢要挾本尊!”

還沒等大家商量出個對策,風夷老祖冥敬熙就驟然發難,招呼也不打,劈頭蓋臉怒喝一句,一道熾熱的白光霎襲而來,一時間千目齊盲,亮如白晝。

姬周面對風夷老祖這種三翻四次的出招伎倆,早就了然於胸,在徐宏博搶她玉葫蘆之後開口說話之前,五官六感已經進入備戰狀態,風夷老祖臉色一沉的時候,她已經拎小雞一樣把徐宏博拎往身後,同時曲指朝徐宏博手腕一彈,他手上的玉葫蘆被他吃痛反射性拋到空中,霎時開啟放出一道護盾,擋住了強光。

誰知風夷老祖出的是虛招,待一眾被晃得眼瞎的人們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胡一輝和徐若萍都不見了!

蘇巧心裡著急,在她眼裡,胡一輝就是一切,她是最先一個發現胡一輝不見了的人,等她氣急敗壞四下裡尋了一遍都找不到人的時候,回頭就衝著徐宏博大吼:“就你這個搞屎棍最會來事,這下倒好,把我表哥弄丟了,回頭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搞屎棍徐宏博心裡本來都有些愧疚的,被她這麼直眉楞眼地指著鼻子罵得如此不堪入耳,愧疚之情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冒得出煙的火氣,差點把電卷的頭髮拉直:“神經病吧你,又不是我把一輝哥和我姐捉了去,要報仇找風夷老祖這老頭去,狐狸精!”

二人各自毫不留情給對方開綽號,拉開架勢要一幹到底。

君無尚眼見此二人又再天雷勾動地火,準備罵個天昏地暗,看樣子還要捋起袖子掐上一架。

他的地位卑微,又不好發大火把二人教訓,只好哭喪著臉,連拖帶拽把徐宏博拉開,轉而面向著姬周求救,六神無主地問:“姬周姐,少主他們都不見了,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快來幫幫忙,這二位要掐起來了。”

“噓!”姬周打斷了他的話,用一根手指放在嘴巴邊上示意君無尚不要作聲,拿眼瞟了不遠處的兩隻鬥架的搞屎棍和狐狸精一下,又別過臉來若有所思地盯著懸在半空一動不動的風夷老祖冥敬熙,漫不經心地說:“無尚,別理他們,走得遠遠的,眼不見為淨。聒噪的大公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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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周棒椎一樣的性格把蘇巧和徐宏博兩人同時都得罪了,君無尚喉嚨咕嘟一下,咽了口苦水,感覺向她求救是最不明智的選擇,只希望這句話沒有被那兩隻鬥紅了眼的大公雞聽見。

可惜希望落空!

兩大公雞同時閉了嘴,四道目光夾雜著複雜的神色齊齊射了過來,卻很識趣地想到一塊:柿子挑軟的捏。

對於姬周這種大能不敢逞口舌之能,二人只好把火氣撒在君無尚身上,暗搓搓地盯著他,誓要把他盯個千倉百孔。

君無尚瞠目結舌,渾身爬滿跳蚤般不自在,目光無處安放,只好不明就裡地跟著姬周盯著眼前半懸於空中死屍般的風夷老祖冥敬熙。

別人不明白,姬周可是知道的!

風夷老祖用離魂大法把胡一輝和徐若萍瞬移到一個不同的空間裡,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囑咐而刻意避開某些人。

當時徐若萍一不留神,只覺眼前白光一閃,耳邊呼地一聲,睜開眼時就發現自己到了一個空無一物的地方,連腳下踩著的都是透明的空氣。

經歷的怪事多了,徐若萍此刻很鎮靜,有種自己獨立於萬古奔騰的滄海之上的錯覺,眼前海水恍如來自淒涼無比的浩瀚星河,挾裹著亙古不變的幽冷和靜溢,周遭安靜得連一絲風經過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她現在的眼力頗佳,發現越往下看,下面就越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一時間又犯了恐高症,五臟六腑頓時翻了個跟斗,正待扯著嗓子高亢一出“啊”的顫音二重奏,卻感覺手裡抓著另一個人的手——胡一輝!

他正深沉地看著自己,然後意味不明地往虛空指了指,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用過度驚惶!

馬上吃了一顆定心丸,有胡一輝在,徐若萍頓時覺得自己五臟六腑又重新歸了位,只是不再往下望,並且不由自主地把另一只手同時攥緊胡一輝閒著的另一只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倒不如騰出來給自己壓壓驚,萬一一個不小心往下掉,有兩隻手拉著總比一隻手拉著的強。

當然,身子也十分自然地靠了過去,緊緊地挨著對方,距離近得都能聽見對方的脈搏和心跳,以及鼻尖灌入的一股淡淡的胡一輝身上特有的古龍水香氣。

和一眾處心積慮誘騙女友們深夜看鬼片的男士們的心情一樣,胡一輝十分喜聞樂見,很是享受此片刻的二人時光。

但,理智戰勝了情感,胡一輝很快整頓好自己的思緒,不溫不火地向著虛空深深一揖,問:“前輩不遺餘力把我們二人帶到這裡,不會只是想看看我們如何情深意濃地相互攙扶吧?”

徐若萍這才想起事情的前因後果,目光把四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掃了一遍,沒發現這裡除自己二人外還能有什麼別的活物。

“嘿嘿!”

虛空傳來了那老頭一聲狡黠的笑聲,比起他獨有的經常掛在嘴邊的嘆息更加成功地讓人迅速暴起一身雞皮。

“果然是個精明睿智的人才,看來聶震軒老兒他們沒有選錯人,這任務還真是非你莫屬了!”

胡一輝聽了這話,陡然一怔,心下裡犯疑,卻不動聲色,繼續保持自己溫和有禮:“晚輩愚昧,請前輩賜教!”

“唉!”風夷老祖冥敬熙又再恢復了以前的唉聲嘆氣,“澤令尊者的大名在地心裡頭響噹噹,卻沒有去掉一身的酸腐氣,別跟我扯這麼多的之乎者也,說白了告訴你吧!這是黛月他曾爺爺和聶震軒那幾個老頭們設的局,讓你們親自到凡間歷練一遭,至於其真正的目的,我也搞不明白!”

胡一輝一臉錯愕:“晚輩有些聽不明白,黛月的曾外公怎麼會算計自己的曾外孫?”

這句話真要命?徐若萍一路以來對自己的前世今生隱隱有些犯懵,卻不知道這其中千絲萬縷,林林總總,錯綜複雜的關係。

徐若萍呆了好一陣時間,莫名的有一股涼意浸潤過自己的身體,連五臟六腑都跟著冷了下來。

風夷老祖活了這許多年頭,在待人接物這方面就顯得十分的差強人意,說了這許多刀子似的話,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繼續自顧自地開了腔:“離京一戰,棲仙國隕落,黛千凡魂飛魄散,寧蕭山夫婦不知所蹤,黛月之後又身死再入輪迴!”

風夷老祖本就飽經滄桑的聲音,聊起這些千瘡百孔的過往,恁的有說服力,彷彿一下就能把你領進那場浩瀚蕭殺,驚天動地的大戰中,誰知這老頭話鋒一轉,又道:“不過倒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如今冥國換了些新鮮血液,規章制度制定得倒是比那幾個呆板的老頭要寬鬆得多了。”

徐若萍:“??????”

這老頭到底是在傷春悲秋呢,還是在幸災樂禍?

胡一輝深知風夷老祖秉性古怪,沒有出聲發問,徐若萍還沉浸在自己的被曾外租父算計的懊惱中,也沒有說話。

於是乎,風夷老祖就像一道被開啟了閘的攔河大壩,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地說了一大堆前塵往事,諸如自己如何飛昇,又如何跑來此地這些雞毛蒜皮都描述得津津有味。

徐若萍聽了很久,也站了很久,感覺四肢漫上針扎一樣的疼痛,這老頭還沒有一點停下來的意思。

她心裡有事,又不好當著胡一輝的面表現出來,正抓心撓肝不知如何是好,那老頭才猶抱琵琶半遮面地扭捏著切入正題:“我那小子啊,悟性好,天賦高,勤奮好學,長得又是儀表堂堂。”

“嗤!”

徐若萍差沒點把陳年隔夜的米飯都噴了出來,要不是經已同冥化打過照面,她還真不會對此話有半點懷疑——長得男女不分吧。

風夷老祖沒有理會徐若萍的失禮,繼續道:“可惜眼光太差,千挑萬選結果愛上個負心漢,還被帶入歧途,做出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唉!”

又是一竄源遠流長的嘆息。

徐若萍在心裡暗道:養不教父之過,你自己不也誤入歧途,連上天界的神仙也不做,跑下來當個大魔頭。

她忍不住問了一句:“冥化到底是男的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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