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來,利用過後,蕭驚鴻的目的,依舊是要她死。

好半晌,褚茹雪竟然都說不出話來。

這是太殘忍的事實,一個從開始就沒有改變過的結局。這位用盡心機的老盟主,在離開人世多年以後,再一次成功地擊垮了他的接班人。

第一次,蕭琴徹徹底底地正視心中的怨恨,第一次尹絕望而如此憤怒——她叫了多年父親的人,竟從未想過留給她一條活路!

一步一步,他算得好仔細啊,雖然不是親生父子,可在心機方面蕭驚鴻與蕭琴像得驚人。原來蕭驚鴻的死不是結束,不過是他對慕容勝另一場報復的開始。自始至終,蕭琴都是他的一張王牌,可再王牌的棋,也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當曲終人散,便是毀棋之時。

就像蕭琴所說的,她的命運一早被人設計好,那個人是北關王,是慕容勝,是蕭驚鴻,他們其中任何一個都沒有給她反抗的機會。她枉自以為聰明一生,卻一生都在受人擺佈。如果公良葉容沒有出現,如果她繼續蒙在骨裡,如果她這樣死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蕭琴,我們回去找大少,他一定可以解你的毒。”褚茹雪不死心地道。

蕭琴舉起來看了看,上等的玉石打造而成,拿在手裡還挺沉,勉強可算作武器吧。

蕭琴安撫式的拍拍踢山的脖子,在它耳邊說道:“蕭琴他們過去幫他好不好?”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踢山聽了立即嘶鳴一聲,猛的朝公孫頃奔了過去。

真是匹神馬!蕭琴微微讚歎,眨眼之間已到了公孫頃面前,他望見了蕭琴,卻猛地停滯了身形。

這個傻子!看什麼看,不知道你背後有人虎視眈眈嗎!

蕭琴猛地抽出玉笛,一躍下馬,對著公孫頃身後的刺客一陣猛敲。

這笛子還真是結實的很,就是短了點用著不太順手。蕭琴興奮起來,習武多年,這可是第一次實戰演練。

正想著,突然覺得腹部一緊,一雙有力的手臂將蕭琴攔腰抱起直接扔上了馬。

公孫頃跨坐在蕭琴身後,踢山立即猛地一蹬,飛快的離開了。

望著身後的幾名刺客漸漸的縮成小黑點兒,蕭琴雖然松了口氣,但還是微微惱怒。

“逃跑不是君子所為!”

他未說話,只是一把奪過蕭琴手裡的玉笛小心翼翼的放進了原先的兜子裡。那神情似是恐怕蕭琴給摔壞了似的。真是個小氣的男人。

蕭琴沉默半晌,直到褚茹雪以為她會這樣一直沉默下去,她卻忽然點了點頭:“好。”

公良葉容卻笑道:“不虧是‘傳奇女俠’的蕭琴,這樣的打擊都弄不垮你。”

蕭琴面無表情地道:“我還不想死……”

到今天為止,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屬於她自己的命運畫卷,才剛剛鋪展開來。

聽到蕭琴這樣說,褚茹雪突然覺得一顆心放了下來。

他一直知道,只要蕭琴說“不想”,她就必然能創造一個又一個奇蹟,何況這次自己會一直陪著她。

“那麼說你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了?”

蕭琴淡笑:“我一直都知道。”

晨光初照,褚高馳揉了揉犯困的眼,迷茫地伸了個懶腰。

這裡是……客棧?

眾說紛紜間,封博涉從容起身,言語間竟含著一絲尊敬:“不知紀公子大駕光臨,未曾遠迎,還望海涵。”

封博涉此舉又是吃了眾人一驚。即便究極樓鋒芒畢露,可是與傲雪堡勢力到底不可同日而語,如今傲雪主人下座親自接待,可見對其頗有蕭忌。

眾道上之人對究極樓不由越發好奇起來。

腦子昏沉沉的,似乎不似平日裡初醒的狀態,褚高馳下床,無目的的在屋子裡遊蕩起來。

他記得昨天跟豐之康聊了很晚,好像還被灌了點酒,之後不知怎樣就睡著了。

對啦,十叔和辣椒姐說去那個什麼慕容家,一連去了一天一夜還沒回來,該不會是出了什麼狀況吧?

想著,褚高馳下床準備去找濮陽昔,卻聽門外傳來罪魁禍首的聲音:“呦,小高馳,醒啦?”

“姓豐的!你昨天給我們喝得到底是什麼?”

然後她突然望向尤應沂輕喊了一聲:“尤公子。”

少年愣了愣,然後回過頭來,“嗯?”了一聲。蕭琴想了想,有些緊張的張了張口,然後終於說道:“這片蘆花花海……我過去……好象見過……”

尤應沂有些疑惑的蹙了蹙眉頭,不明白,示意她再說一遍。蕭琴於是再說得詳細了一些:“這片蘆花花海,我好象見過。就在今天我來之前……在……夢裡。”

尤應沂望著她眨了眨眼。

她繼續想著這回事,他也靜下心來,琢磨這回事。然後突然,神色一震,立刻不可思議的再望向她,眼神無比震撼。

蕭琴繼續說:“那片花海,也是像今天我見到的這樣,很廣闊,幾乎望不到邊際,山離得很遠、很遠。有太陽,有小河,就是那條蜿蜒曲折的小河。”

豐之康“嘖嘖”地搖了搖頭:“小高馳啊小高馳,我雖然不指望你如今還叫我‘少爺’,好歹也該稱呼聲‘豐大哥’吧。”

“少噁心人了。”褚高馳被那三個字驚出一身雞皮疙瘩。隨手倒了一杯茶,咕嚕咕嚕地灌了下去,褚高馳覺得腦袋清醒了不少。

等著她走到他的面前,他含笑問:“有喜事?”

簡秋匆忙的搖頭,然後說:“只是看到公子回來了……很高興……”

他會意似的笑了笑,適才旁子茗說過的話,現在蕭明達的房裡估計還存留著當初的信件,並且憶起剛才自遠來堂中過時,蕭明達和許啟明對弈的身影。

一瞬的怔忡後,他彷彿立刻便忘了簡秋,一句話也未說的轉身往蕭明達的住所,快步走去。他快速的尋找每一個櫃子和抽屜,不知哪裡來的衝勁,就是想看到蕭明達昔時利用了的害他家破人亡的那些信。

一個又一個的篋笥,他抱著那微薄的希望翻找著。也許那些信箋在榆鞍,他沒有帶到石浦來,但是十幾年前蕭明達便住在這些屋子裡,也許還真放在石浦也不一定。

他再走到他的書房,巧妙的避開所有丫鬟小廝的耳目,翻找那些厚厚的紙件、書櫃、書案、甚至席子底下……

一些陳年舊信果然被他翻找而出,但是不是他想找的那一些。他再將信件整理好,準備放到原處,然後看到在席上落下的一張顏色已經暗黃,並已殘缺部分的紙,不知何時飄落在地山。

豐之康瞥了一眼,頗不滿道:“真是沒見過比你更不可愛的小破孩兒了。”

“也沒人請你一大清早來礙我的眼……咦?”褚高馳似乎終於察覺到哪裡不對,他看看四周,這裡……雖然和客棧的擺設相差無幾,但絕對不是他昨天晚上入睡的那個地方。

“這……這是什麼地方?”

“客棧嘍。”

“豐之康!你這是什麼意思?老師!濮老師!”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