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鈺十九年,十月初一

對於普通的百姓來說,這一天相較於平日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既不是節日也不是朝廷納稅的日子,但是對於大唐的貴族來說這一天卻是個重要的日子,因為這一天是皇家學院開學的日子。

各家世子、王長子、以及各個府主之子,凡是到了入學年齡的紛紛被送到國子監中,接受為期四年的學習,同時也代表著他們正式成為萬子奪嫡的一分子。

同時這一天,也是每個人攀關係拉人脈的日子,雖說大家本質上都是對手,但對於那些勢力較小的王長子又或者那些跟知縣之子沒什麼區別的府主之子來說萬子奪嫡跟他們關系不大,以他們能力和勢力想要成功可能性幾乎為零,與其費那個勁,倒不如現在找一些潛力股攀攀關係,萬一日後對方真的能登臨九五之位,自己不說平步青雲,也至少能混個一官半職。

而這些奔著攀關係來的人,也早就做好了調查,他們主要關注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皇子或者各家世子,另一種則是被分到一等甲班的大佬,前者本身就勢力龐大,更是萬子奪嫡的主要參與者。至於後者,分的班級好,證明自身能力極強,同時一等甲班的師資向來是整個國子監中最好的,這無形中又是個巨大的人脈,而攀上了他們也就相當於是攀上了他們的人脈。

與此同時,唐瑾與唐旭兩人同稱一輛馬車,緩緩停在了國子監門口,重新打量了一番這個號稱皇家學院的國子監,唐瑾不得不感嘆一句,不愧是讀書人的聖地。

這國子監,從外看根本普通的書院沒有什麼區別,甚至單看書院大門還不如一些店鋪的門面大,唯一能彰顯其身份的也就只有門上掛著的金字匾額,以及匾額一角印著的玉璽。

一邊看著國子監樸實無華的大門,唐瑾兩人一邊向著大門走去,剛到門口兩個身著金甲的士兵便將兩人攔了下來,“請出示分班帖。”

唐瑾兩人自是知道流程,也沒多說什麼,拿出各自的分班貼遞了過去。這兩名衛兵見唐瑾兩人一無隨從,二不囂張跋扈,當即就把兩人列入了那些窮鄉僻壤來的府主之子,估計考上的班級也不是很好,所以頗為漫不經心的結果兩人的分班帖,隨意的開啟瞄了一眼,兩人當即如遭雷擊。

見兩個衛兵久久不語,唐瑾兩人對視一眼,下意識的以為是不是自己拿錯帖子裡,“那個,我們兩個的帖子有問

題嗎?”

“呵,看到沒有,又來了兩個鄉巴佬,估計考的班級也不是什麼好班,拿個成績帖都能拿錯。”沒等兩個衛兵說話,其身後一名等在門口準備攀一個有利人脈的傢伙,當即對著身邊的同伴說道,顯然他也的判斷跟剛才那兩個衛兵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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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還不待唐瑾說話,那兩名率先反應過來的士兵當即把手中的分班帖往回一遞,齊刷刷的跪倒在唐瑾兩人面前道:“吾等拜見世子殿下!王長子大人!”

這衛兵的一句話,瞬間令那名出言嘲諷的傢伙僵在了原地,臉上依舊保持著剛才的模樣,只是眼中卻逐漸多了些許絕望。

世子,今年入學的新生中世子只有一位那就是東賢王世子,那個傳聞中才智過人,甚至同當年的沈聖人一般去過仙界的天才,同時也是公認的萬子奪嫡最有力的競爭者之一,自己剛才……竟然嘲諷他!

這一刻,他想的已經不是該如何挽回兩人的關係,並巴結上對方的問題了,而是想著改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傳聞中這唐瑾心狠手辣且喜怒無常,上一秒可能還跟你談笑風生,下一米說不定就會一刀抹了你的脖子。嘲諷了這樣的瘋子,他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

如果唐瑾知道了對方的想法的話,大機率會上前語重心長的拍拍對方的肩膀,表示你想多了。他確實喜怒無常且不覺得殺人有什麼不對,但也沒嚴重到別人諷刺他一句他就非得弄死對方的地步,如果他真的這樣的話,大皇子還能活到今天?

沒管身後那個傻憨憨,唐瑾收起自己的分班帖,示意兩名衛兵起身接著便走進了國子監內,兩個等在門後的小太監,當即迎了上來,帶著兩人往一等甲班走去。

唐瑾巧合的發現今天給自己引路的小太監竟然還是考核當天那個。不過,唐瑾也沒多說什麼,這些小太監不過是臨時從宮裡抽調來幹活的,也就這幾天有可能簡單,之後兩人估計就再沒交集了,所以唐瑾也懶得多說什麼。

七拐八拐之下,兩人竟來到了一出湖邊,看著清澈的湖水,感受著迎面的微風,兩人不由得感到一陣心曠神怡。

“啟稟世子殿下,王長子大人,前面就是一等甲班,也是整個國子監的環境最好的班級。”那領路的小太監回身衝著兩人恭敬道。

唐瑾一愣,看著面前一大片圍湖而建的建築疑惑道:“這麼多房子那個是?”

都是。”小太監平淡道。

“呃……”這下倒是唐瑾懵了,看著這圍湖而建的眾多房舍,著實是他也感到一陣驚訝。當初背國子監地圖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湖邊有這麼一片建築,當時他還以為這裡是國子監祭酒或者教授的辦公室、宿舍之類的地方,結果那成想竟然是教師,“該說不愧是皇家學院嗎?這教室也太豪華了點吧?”

不過,驚訝歸驚訝,兩人很快便恢復了平靜,跟著小太監繼續向前,漸漸的一群正襟危坐身影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啟稟教授大人,今年入學一等甲班的兩名新生到了。”那小太監將唐瑾兩人引致一名鬚髮皆白周身透露著一股文雅之風的老者面前恭敬道。

那老者扭頭看了唐進兩人一眼,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和欣賞,捋了捋鬍鬚道:“不錯,身為新生便能通過考核提前進入一等甲班,你二人日後必定是國家的棟樑之材。老夫譚萬霖,是你二人日後的先生,你們日後稱我為譚先生便可。”

唐瑾兩人聞言同時愣了一下,一時間竟忘了答話,而是直勾勾的看著老者,臉上一副驚訝的樣子。最後還是唐瑾率先反應過來,恭敬的行了個學生之禮道:“學生見過譚先生,不知譚先生可是……”

沒等唐瑾說完,那老者便點了點頭,似乎知道他要問什麼,“不錯,老夫就是那個譚萬霖,當今聖上的老師。”

“果然!”唐瑾心中一驚,如果說剛才見到這建築群是為國子監的豪華而感嘆,那現在他就是為這國子監的師資力量之強而感嘆,能讓帝師擔任教授,這師資力量絕對是天下最頂尖的。

“好了,不過是一個虛名而已,你二人既來了便是老夫的學生,不用計較那些,先回座位聽講吧。”譚萬霖擺了擺手,臉上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

唐瑾兩人也沒多說什麼,應了一聲,快步走向了兩張空著的桌子,待得兩人落座,譚先生便接著剛開的內容講了起來,唐瑾兩人既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上課之時也不敢怠慢,畢竟這位可是有資格當朝罵皇上的人物,得罪了他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與此同時,透過方才那小太監跟譚老的對話兩人能聽出來,似乎這一等甲班還不是新生能上的,他們兩人似乎因為考核成績過於優秀直接跳級了?

“所以說,還是題出的太簡單了嘛。”唐瑾不由的腹誹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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