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唐瑾二人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雖是一起出來的,但不同的是,唐瑾面色如常,唐旭則面色煞白。相同的是,兩人的臉上都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至於原因不用多說,老婦的聲音不小,門外幾人聽的清清楚楚。

看到兩人出來,老軍醫識趣的進了軍帳,等著給老婦收屍,餘下眾人則圍到了兩人身邊,四個人三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兩人,眼神中滿滿的都是疑惑,下一步……幹啥?

沒人知道,至少他們四個不知道。原以為來軍營的目的是查探情報的真假,結果門都沒進情報就否定了一半,然後唐瑾又幫著否定了另一半,同時還捎帶著挖出了真相。可以說幾人這次收穫頗豐,但接下來該怎麼做?原以為可以透過激化鄧元方和餘下幾位軍團長的矛盾而消解觀山郡王的軍權,現在……呵呵。

不只是秦海他們幾個人,就連唐旭也一臉迷茫的看著唐瑾,顯然事情發展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看到眾人都看著自己,唐瑾先是微微一愣,接著莫名感到有些好笑,自己什麼時候成了無所不能的代名詞了?有困難找唐瑾?我是耶穌嗎?

“事實上,我還真有個不成熟的計劃。”雖然感到好笑,但唐瑾還是扭頭看向唐旭問道:“旭兄,你可知道,原本的第四軍團長,也就是被鄧元方頂替的那位現如今在哪?”

唐瑾這話頓時問的唐旭一愣,突然間似意識到了什麼,眉頭微皺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還在軍營中,但具體是個什麼職務我還真的不清楚。”

唐旭話音剛落,身後的軍帳中突然傳來老軍醫的聲音,只見老者探出個腦袋,手裡拿著個滿是中藥味的瓦罐,一臉認真的看著眾人道:“世子殿下問的可是‘槍神’陳令,陳大人?”

“正是。”唐瑾平靜道。

老者聞言伸手向西邊一指,“陳大人被罷免了軍團長的職務之後就被發配到了火頭軍中,現如今只是個負責劈叉燒火的小兵,世子殿下沿著這條路一直往西走就到了。現在也剛好到了飯點,您往西一走估計就能看到炊煙,尋著煙走就好。”

“多謝!”唐瑾衝著老者一拱手道了聲謝,剛要招呼眾人離去,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轉過頭來看著老者道:“老人家,若是日後不想在這軍中幹了,您可去鎮山城世子府找我,到時本世子定然給你一個差事。”

說罷,不管被自己一番話驚到的老者,唐瑾招呼眾人快步向伙房走去。只所以會招攬這老者,完全是看在他那所謂的“一日續命散”的份上,有了這東西,

自己以後抓人的時候大可以放開手腳,不必擔心誤傷其姓名,只要不當場打死,灌口藥進去,一個時辰的時間裡保證該問的不該問的都能問出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找到陳令。在知道真相之後,唐瑾心中其實就萌生了一個不成熟的計劃,而這個計劃的關鍵點就在陳玲的身上。

根據唐旭那不靠譜的情報上所說,鎮山軍四大軍團長,“槍神”陳令、“箭神”陳凌宇、“獅王”趙坤,以及到現在為止都未現身的“神算”王滿佔,這四人當年曾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能坐到軍團長的位置,也都是靠著一點一滴的拼殺,沿著屍山血海一點點爬上來的。

現如今觀山郡王為了一己自私,不顧功績、實力,強行將鄧元方提拔了上來,還將曾經的“槍神”發配到伙房這種軍營裡最低等的地方。有之前的編造的謊言在,幾人興許還能理解一些,可一旦戳破了謊言,以軍人的脾性絕對忍不了如此的侮辱。

是的,唐瑾之前說過,能坐到軍團長這個位置的沒有一個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夫,理論上發生這種事他們也不會被憤怒衝昏頭腦。但有句話說得好,龍有逆鱗,觸之必死。恰好,這種“走後門”的行為就是他們這些軍人的逆鱗,一旦碰了再深的城府也不頂用。

所以唐瑾的計劃就是,找到陳令,將整件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並將之策反,然後再以其為跳板,逐步策反剩下三名軍團長,順利架空觀山郡王的軍權。計劃雖簡陋,但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計劃

幾人沿著勉強能稱之為路的荒蕪小徑,一路來到了所謂的伙房,遠遠看去,無外乎就是兩三頂軍帳,外加一個簡易的木屋,那屋子的煙囪上正冒著陣陣炊煙。

到了伙房,幾人也沒伸張。正值飯點,火頭兵大多在忙活著做飯,抬著一筐筐的米麵蔬菜來回奔走,並沒有幾人注意到唐瑾他們。

當然了,唐瑾也不需要問,老軍醫已經說了,陳令現如今做的是劈柴燒火的工作,這個點大機率是在劈叉,以供應廚房的用度。

果不其然,沿著廚房外圍看了一圈,一堆木柴後面時不時閃過一抹淡金色的光芒,還伴隨著一股淡淡的壓迫感。

唐瑾微微一笑,拍了拍唐旭,指了指那堆木柴。唐旭扭頭看去,接著便露出了一抹笑意,顯然他也發現了陳令的存在。

突然,唐旭似是想起了什麼,扭頭向周圍看了看,拔起一根固定軍帳用的長杆,也不管會不會弄塌軍帳,在手中揮舞了幾下,頗為滿意,接著遞給唐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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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眼神,示意其跟上。

接著,只見唐旭緩緩上前,周身淡金色真氣緩緩湧出,以棍為槍,長棍在手中一轉,右掌在其尾部一拍,那長棍瞬間激射而出,精準的穿過木柴縫隙,直取其後的陳令。

緊隨其後的唐瑾目光當即一凝,唐旭這一手槍法雖說不上精妙但絕對算得上是熟練,所謂“月棍年刀一輩子槍”,想要將槍法練好可不容易,別的不說,單憑唐旭方才這一手,每個七八年的苦功夫根本想都不用想,這般看來唐旭竟然還是個槍術高手。

此時的唐旭自是不知唐瑾的想法,一槍刺出,他當即便猛踏一步,飛身而起,越過柴堆。只見此時的柴堆後面,一名劍眉星目,身姿挺拔,但模樣頗為頹廢的男子手執柴刀,在專心的劈著柴,似乎完全沒有看到那飛速襲來的木棍。

唰!

棍至眼前,男子依舊在重複著揮刀劈柴的動作,只是柴刀抬起的瞬間巧合般的撞在了木棍的前端,但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一撞,似乎打破了整個木棍的平衡一般,原本筆直飛行的木棍瞬間打著旋的向上飛去,而其上方剛好就是飛身而來的唐旭。

啪!

一棍,精準無誤的抽在唐旭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紅痕,將其整張臉完美的分成了兩部分。

“王長子大人,因何要偷襲我這麼一個小小的火頭兵?若是小的哪裡得罪了大人,任憑大人處置便是。”陳令依舊劈著柴,言語間滿是頹廢,臉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嘖嘖,昔日意氣風發的‘槍神’,曾創下以一敵五而不傷分毫的威名,現如今卻在這裡砍柴,當真是令人唏噓呀。”恰在此時,唐瑾走了過來,看了一眼捂著臉打滾的唐旭,無奈的搖了搖頭,繼而轉向陳令,言語間滿是唏噓之意。

面對唐瑾的感嘆,陳令並未有任何反應,甚至頭也不抬,頹唐道:“世子殿下來此就是為了奚落小人嗎?若是的話,您已經完成了,我也感覺到您的奚落了,您可以走了,我若是有什麼得罪您的地方還請您別開恩,直接殺了我。”

“你就這麼想死?”唐瑾饒有興致的看著對方道,似乎很好奇他為何一心求死。

陳令依舊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甚至這次連話都沒搭,對此唐瑾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道:“你就不想知道鄧元方取代你的真相?”

話音未落,陳令手上的柴刀猛地停了下來,半弓著身子緩緩直起,頹唐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一抹疑惑,兼有幾分希冀。

“什麼真相?”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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