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那老婦人,此時的她與軍營門口的她在精神上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面色上有些慘白,胸口還有些不正常的凹陷。不得不說,那老軍醫看著幹乾巴巴行將就木,倒還真有些本事,至少這個所謂的“一日續命散”的效果比之前世所謂的興奮劑又或者腎上腺素要好的多得多。

又看到唐瑾兩人,那老婦人眼瞳當即一縮,顯然也知道了兩人的身份。不過,不知道是她本身見識淺薄的緣故,還是喝了老頭的藥過於興奮的緣故,竟然壯著膽子,惡狠狠道:“我知道你們一個是世子,一個是王長子,但我兒子可是鎮山軍的軍團長,手握大軍,你們最好趕緊給我道歉,再賠個百八十兩銀子,這事就算過去了,不然……咱們沒完!”

唐瑾兩人聞言,對視一眼,臉上皆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不知者不畏這句話簡直被她詮釋的淋漓盡致。這般想著,兩人誰也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先不說她兒子已經沒了,就是還活著,兩人也不用怕他分毫。唐瑾啪的一聲展開手中的摺扇,緩緩扇著,踱步到對方身前問道:“我問你,你跟觀山郡王究竟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會破格提拔你的兒子?”

唐瑾這話似乎直接問到了老婦內心最深的秘密,對方的眼瞳當即縮了縮,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結巴道:“還……還能有什麼關係?軍中不是早已傳開了嗎?他醉酒猥褻與我,為了封住這醜聞,他當然要提拔我的兒子。”

“你自己長什麼樣心裡沒點逼數嗎?”唐瑾無奈道。他是真的服了,這老孃們究竟得有多厚的臉皮才能說著這種話?還好秦海剛才踩的是她的胸口,要是不小心踩在臉上,說不定受傷的就是秦海了。

不過,話雖這麼說,誰能保證觀山郡王沒點怪癖呢?想到這,唐瑾當即扭頭看向唐旭,認真道:“旭兄,你爹……不會就好這一口吧?”

唐旭聞言先是一愣,接著整張臉直接青了,兩隻手上淡金色的真氣緩緩流轉。他保證,如果不是因為在這軍營裡,且自己還有求於唐瑾,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給他一拳,一邊打一邊罵他:“你爹口味才這麼重!你爹才是變態!”

看到唐旭這副樣子,唐瑾頓時露出了瞭然的神色,意味深長的“啊”了一聲,捎帶著附贈對方一個莫名的笑容,接著再次扭頭看向了一旁的老婦。這一刻,唐旭莫名覺得自己收到了侮辱,但又不知道是哪裡受到了侮辱。

咔嚓!

在唐旭走神的空擋,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傳來,瞬間將他的意識拉回了現實,然而還沒等他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一道震耳欲聾的慘叫聲突然響起,好險沒震破唐旭而耳膜。

捂著耳朵循聲看去,只見唐瑾站在老婦身前,手中的扇子不知道何時扔到了一邊,一隻手按著老婦手掌,另一只手裡……抓著一截斷指。

唐旭再三確認自己並沒有看錯,那確實是一截斷指,而那斷指的主人正是那老婦。此時的她,右手被唐瑾強行按在桌上,小指被硬生生掰了下來,鮮血不要錢似的狂湧,淒厲的慘叫少說能傳出去百八十米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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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

唐旭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震驚的抬頭看向唐瑾,這一看不要緊,整個人當即眼瞳一縮,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只見唐瑾面帶微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拿著那斷指,仔細的觀察著截面。這一刻不知為何,唐旭看著這一幕,頗有種老工匠在大量自己作品的感覺,甚至於他還能清楚的察覺到唐瑾透露出的那麼一絲絲不滿。

瘋了!瘋了!

唐旭抓著自己頭髮,絲毫不在乎形象,這一刻一直認為瞭解唐瑾的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陌生的可怕。雖然情報裡有說唐瑾心狠手辣,並且擅長審訊,但審訊和變態似乎不是一個詞吧?掰斷別人的手指什麼的勉強算是常規操作,但是你一臉平靜,甚至還一臉欣賞的樣子是什麼情況?就好像,這並不是在審訊,而是在享受一樣。

“你若是覺得撐不住……可以出去。”唐瑾似乎看到了唐旭的樣子,回過頭來面帶微笑的看著對方。說實話,唐瑾這個笑容確實挺能讓人安心的,當然前提是無視他手中的斷指。

“沒……沒事,我還撐的住。”唐旭盯著張慘白的臉,勉強笑著,擺手道。

既然他堅持,唐瑾也就沒多說什麼默默的轉過頭來,拿過一旁一個樹枝模樣的藥材,扒了扒斷指上的皮肉,露出骨頭,接著一把按住老婦的手掌,毫不猶豫地將那斷指插了回去。

啊!

又是一陣淒厲的慘叫,無論是軍帳內的唐旭還是軍帳外的秦海等人都不走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面色慘白,似乎能想象到那聲音背後的痛楚。同時,老軍醫和陳友良兩人亦感激的看著秦海三人,如果不是他們三個拉住他倆,他倆現在估計早就嚇的癱倒在地了。

嘔!

突然,軍帳中傳來一聲嘔吐聲,眾人微微一愣,接著便

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不用說,吐得肯定是唐旭,而且毫無疑問的是,以他的性格,即便是吐了也不會出來,簡單說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只希望今天這一幕不會對他造成什麼陰影吧。

與此同時,軍帳中

唐旭有氣無力的縮在藥櫃後面,儘可能不去看唐瑾那邊的情況,他是決定了,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但看也是不可能看的,待會問出什麼他就躲在這個藥櫃後面聽,就算是聽不著,出去再問,他也不會扭頭看一眼。

“我……說……我說!”

不出所料的,僅僅只被折磨了一下的老婦人果斷服軟,強忍著痛楚聲嘶力竭喊道。

“早說不就完了?非得受點皮肉之苦,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是對自己抗痛能力太自信,還是對我的技術太輕視?”唐瑾頗為無語且怨念滿滿的說道。

“你……你等著……等我兒來了……”那老婦似乎還想恐嚇唐瑾。唐瑾也沒跟她廢話,果斷抓住了她的無名指,作勢欲掰。

“別!別別!我說!我說!”老婦頓時急了,慌里慌張的說道:“我年輕時曾經在鎮東王府做過侍女,專門服侍世子。後來有一次,世子大人一時興起要了我。但隨後怕被王爺責罰,便將我趕出了府,那成想我有了身孕,生下了元兒,但為了保命,我不敢回王府,只能一個人將元兒撫養長大,只求元兒能安安穩穩的長大。再後來,雲兒參了軍,入了觀山郡王的麾下,上次郡王來軍營視察的時候,無意間受了些傷,元兒奉命幫著處理,結果發現兩人的血可以相融,隨後便找到了我,問出了當年的事情。郡王說他有愧於我們母子,故而編造了一個謠言,並以此為藉口將元兒提拔到了軍團長的位置。”

老婦一口氣說完,生怕唐瑾一著急再掰斷她一根手指。接著整個人便癱倒在床上,似乎剛才的那番話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一般。

她倒是說完了,唐瑾以及唐旭卻懵了。說著死都不露頭唐旭站起身來,跟唐瑾對視一眼,軍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抹無奈的神色。

繞來繞去……還是繞到了風流債上,只不過這個風流債時間有點早罷了。先且不說老婦所謂的“只求元兒安安穩穩的渡過這一生”是真是假,唐瑾兩個又不傻,她在大門口那趾高氣揚的樣子,哪裡像是個肯安穩過日子的人?

但不管怎樣,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真相……好神奇。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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