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9日,雨秋軍、德川軍、松永軍已經依次走在了從名鹽到三田的峽谷中。當晚紮營時,雨秋平特意將鈴木重秀喊來了營寨裡。

“殿下,找在下何事?”鈴木重秀向雨秋平恭敬地跪下行禮。

“都說了,在紅葉軍裡,只行軍禮就可以了,跪拜磕頭那套都要忘掉。”雨秋平笑著對鈴木重秀調侃道,“你在新兵營裡到底有沒有好好訓練,怎麼還沒改?”

“殿下贖罪!”鈴木重秀聞言也是一笑,“之前幾十年的習慣了,倉促間改不掉。”

是啊,過去在紀伊幾十年的羈絆,又哪裡是能輕易抹去的呢?

“10個俯臥撐,待會自己回兵營做,我就不派人監督你了啊!”雨秋平佯作嚴肅地訓斥道,隨後便開始說正事:“叫你來,是要讓你帶著你的特種連隊,在明天早上就開始潛伏在道路兩側的山林裡了。從名鹽到三田的山路只有30裡,最遲最遲後天上午也要走完了。松永久秀要動手,就是這兩天。你們做好準備,隨時準備接應。”

“是。”鈴木重秀這次朝雨秋平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還有…”雨秋平動了下身子,有些彆扭地輕聲道,“如果可以的話,把戰線擴長一點,也順便接應一下德川家的部隊吧。特別是注意接應德川家的少主。那孩子不懂事,遇到危險肯定奮戰在一線,很有可能遭遇不測。”

“瞭解了。”鈴木重秀點了點頭道,“到時候事變發生,在下會安排專人盯著德川公子,去保護他的。”

“行,辛苦了。”雨秋平做了個手勢,示意鈴木重秀可以離開了。

鈴木重秀告辭後,前腳回到自己的兵營,後腳就趁著夜色潛伏到兵營邊的山林裡。在這裡,鈴木重秀甚至要比鴉的忍者擁有更靈敏的嗅覺。

“鈴木大人。”看到鈴木重秀來了後,等待已久的細川真之立刻迎了上去,“織田家的忍者和雨秋家的忍者好是厲害,把這裡守了個水洩不通。如果不是你的人給了我們織田家忍者的佈防圖,還把我們的人引了過來,我還真的找不到你。”

“這是在下應該做的。”鈴木重秀低聲答道,“有什麼需要吩咐在下的嗎?”

“最新的情報是什麼?”細川真之同樣低聲問道。

“織田家似乎還在按照原計劃行事,我的人明天會潛伏到山林裡去戒備。不過,紅葉殿下特別囑咐了要在下保護德川少主的安危,不知道是為什麼。”鈴木重秀有些疑惑地如實彙報道。

“我會彙報給父親,讓他分辨的,鈴木大人不必擔心。”細川真之簡短地答道。

“那…”鈴木重秀猶豫了一下,低聲開口問道:“松永殿下那裡你們通知到了嗎?他還會如約發動叛亂嗎?三好家有修改作戰計劃嗎?”

“這就不是鈴木大人需要知道的了。知道太多了,容易出事。”細川真之豎起手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辛苦了。”

“只要是為了已故的兄長,在下萬死不辭。”

11月10日清晨,北路軍再次踏上前進的路。這一天,紅葉軍的高階軍官們個個如臨大敵。他們明白,此刻紅葉軍已經處於腹背受敵的危險境地,必須打起十萬分的精神。走在前面的常磐備和走在後面的鳴鏑備都是全員披甲,隨時準備應對前後的夾擊。

而雨秋平也是不敢大意,軍情司的忍者一刻不停地把前方的情報向他傳來,鴉的忍者則將松永軍和德川軍的動向牢牢地把握著。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雨秋平都是能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到了午時四刻,全軍已經走完了北線山路的一半,而他們松永久秀依舊沒有動手的意思。天野景德親自去後方看了一眼,發現松永軍仍然呈行軍佇列,不緊不慢地跟在德川軍的後面,一點攻擊的意思都沒有。

“這老狐狸。”雨秋平心裡暗罵了一聲。這一次織田信長制定了針對松永久秀的計劃,雨秋平是打心底裡喊好的。畢竟他的領地河內、和泉就緊貼著松永久秀的大和,自己背後住著這樣一個叛亂怪癖者,任誰都不會放心。之前松永久秀的叛亂,就險些害死了雨秋平。若不是森可成捨命相救,而竹中重治又急中生智奪下了高屋城,紅葉軍那一次都是凶多吉少。雨秋家上上下下都擔心著大和的松永久秀什麼時候會再次叛變,給河內和泉狠狠地捅上一刀。若是能把松永久秀除去,雨秋家可是能安心不少。

“前面呢?”雨秋平又向真田昌幸問道。

“三田谷口沒有發現一點三好軍,不過有不少三好家的忍者在活動,我們探不到太遠的地方。但是至少在三田方圓十里,是沒有敵軍的。”真田昌幸也是有些詫異,“這已經脫離了正常的佈防範疇了。無論如何,北路出口三田這樣的要衝都是該留人的。哪怕再馬虎大意,五千人的部隊總是該有的。”

“所以你覺得三好家有陰謀?他們察覺到我們的計劃了嗎?”雨秋平追問道。

“不一定。”真田昌幸搖了搖頭,“也有可能,他們此舉就是為了給松永久秀叛亂爭取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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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覺得事有蹊蹺。”竹中重治忽然開口打斷了雨秋平和真田昌幸的對話,“在下倒是覺得,三好家已經察覺了我們的計劃,所以谷口才一個人不放。”

“這是為何?”雨秋平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這裡面虛虛實實太繞腦子了。

“叛亂最致命的地方就是出其不意,從而給輕敵的敵人猝不及防的打擊。”竹中重治微微一帶馬韁,靠到了雨秋平身邊壓低聲音道:“三好家若是真想配合松永久秀叛亂,就是要努力表現出正常的姿態。他在這裡不留任何一人,肯定會引起我們的警覺。我們警惕起來後,松永久秀叛亂帶來的傷害就小多了。”

“在下覺得有內奸。”竹中重治用不仔細聽幾乎聽不清楚的聲音在雨秋平耳畔輕聲道,“織田家裡有內奸,

向三好家洩露了我們的計劃。”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雨秋平大吃一驚,訝異地看著竹中重治。

“無法推斷,這是直覺。若是真的能夠推斷的話,在下也不會在這裡猜測了。”竹中重治搖了搖頭,微微嘆了口氣,“無論如何,還請注意。”

北路的大軍就這樣緩緩地向前行進,可是松永久秀似乎都沒有反叛的意思。雨秋平眼看著著急,居然都用各種理由放慢進軍速度,給松永久秀爭取叛亂的時間。一會兒,雨秋平說前面的道路坑坑窪窪需要修繕;一會兒,雨秋平又說前方有小溪阻斷了河流,需要搭橋。一向以神行為名的紅葉軍這一路走得磨磨唧唧,讓身後的德川軍都詫異不已。

就這樣,一直拖到了11月10日晚上,松永久秀依舊沒有動靜,而前線的三田也沒有三好軍的部隊。雨秋平眼看著都要從峽谷裡走出來了,這松永久秀怎麼還不反呢?雨秋平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滑稽,居然拼了命地在等友軍叛亂,等不到還乾著急。

當天晚上,織田信長的忍者就來到了雨秋平的營寨,詢問他什麼情況。雨秋平如實彙報,那個忍者也是一臉為難。他告訴雨秋平,織田家的大軍基本都在明石城到花隈城的邊境線邊等著,只有前田利家和瀧川一益等人率領的10000別動隊北上三木城方向。

“三田一個三好軍都沒有?”忍者在臨走前,再次向雨秋平確認道。

“一個都沒有,北路根本沒看到人。”雨秋平攤了攤手,“松永久秀也非常老實,沒有任何攻擊的意思。”

這天夜裡,雨秋平安排手下的部隊以連為單位輪流站崗,而軍情司和鴉的忍者也警戒著周圍。雨秋平有了個猜想,或許松永久秀白天不反,就是想等到晚上雨秋軍和德川軍睡了之後忽然打著火把發起夜襲。

然而,紅葉軍的士兵和忍者守了一夜,卻還是連只鳥都沒等到。無論是前方還是後方,都安靜地超乎了雨秋平的意料。如果繼續前進,北路軍就要走到三田,走出六甲山區了這可和先前的計劃完全不一樣啊。

“殿下,走不走?”全軍按照軍號聲起床後,雨秋平的命令卻一直都沒來。福島安成只得親自跑過來向雨秋平詢問。

“啊…真是令人頭疼。”雨秋平深吸了一口氣,哭笑不得地撓了撓頭髮,“推遲半個時辰出發,再給松永久秀爭取一點時間。”

然而,半個時辰後,松永久秀依舊沒有任何動靜。雨秋平又讓真田昌幸的軍情司忍者去外面偵查,這一次的偵查範圍擴大了不少,可是依舊沒有看到三好軍的影子。

“真是邪門了。”就在雨秋平暗自吐槽的時候,卻忽然接到了通報織田信長的信使來了。

“立刻撤軍吧,紅葉殿下。”那個信使臉色陰沉地對雨秋平低聲道,“南路遭遇三好-毛利聯軍突襲,陷入大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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