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雨秋平需要養傷,一行人預定在土山這裡休息幾天,於11月20日開始踏上歸程。而宇智波青岡也需要時間回到他們的小山寨裡,去搬遷部下和他們的家眷。

宇智波青岡手下一共有18個忍者,其中有2個上忍,4個中忍和12個下忍。這些都是他多年來忠心耿耿的部下,願意揹著“叛忍”的頭銜,和他一起流落他鄉。

而這麼多人,一年要的俸祿,居然不過50貫。

“50貫?”雨秋平聽到宇智波青岡的要求時都嚇了一跳。他每個常磐備足輕,一年所需要的費用都接近10貫了。而手下武士的俸祿,也不止這個數。這十幾個忍者,在雨秋平看來都是擁有很高專業水平的技術間諜人員,怎麼會比普通的足輕還要便宜?

“實在是很抱歉,”宇智波青岡看到雨秋平驚訝的神色時,面色有一些羞愧。他用低沉的嗓音低聲道:“在下的部下們落魄許久,家人都需要安頓,因此可能多要了一點安家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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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雨秋平臉上一副黑人問號的表情,“我的意思是…你只要這麼點錢嗎?你這18個人呢,一年好歹也要200貫的吧。”

雨秋平話音剛落,宇智波青岡就著實呆住了。他當然不知道雨秋平靠著綁票和炒糧,已經賺得盆滿缽滿,把糧食摺合成錢的話,手上已經有了超過15000貫的資產。他原以為,雨秋平作為一個初來乍到的8000石小領主,手頭估計也有幾百貫的存款呢。這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甩出200貫的做法,讓宇智波青岡駭然不已。

“殿下,您有所不知,”宇智波青岡低聲道:“僱傭忍者,基本都是這個價格的,在下已經多要了不少了。”

雨秋平之前只是對日本忍者窘迫的生活現狀有所耳聞,卻不知道原來已經嚴峻到這種地步。他們幹的可都是深入敵境、刀頭舔血的任務啊,只給這麼點俸祿,維持生計都會很艱難吧。

“太少了,”雨秋平執著地搖了搖頭,“這些錢你們家裡維持正常生活都難,更何況你們的任務那麼危險,難免有個三長兩短,不能只給你們這麼少的錢。”

“殿下,”宇智波青岡有一些動容,但還是低聲道:“在下無功不受祿。”

“別這麼犟了,這也不光是青岡你一個人的事情啊,”雨秋平嘆了口氣道,“你那些部下跟著你出生入死,就算他們和你能夠吃苦,但是他們難道不想讓他們的家人能夠頓頓吃上飽飯,穿得暖和一點麼?”

宇智波青岡愣了一下,眼眸閃動了一下,沒有多說話,而是深深地拜服下去。

“那就這樣說定了,”雨秋平邊說邊拍了拍騎馬跟在自己右後方的真田昌幸的肩膀,“到時候,你就聽這位真田大人的吩咐,他會負責你們的工作。”

宇智波青岡順著雨秋平的手,看向那個鬍子還沒長全的少年,眼光中不免有些詫異。

“可別小看他,”雨秋平笑道,“他可不僅僅是個小孩子啊!”

“不是,殿下誤會了,”宇智波青岡搖了搖頭,“忍者的天職就是服從僱主的指示,哪怕真的是讓小孩子指揮在下,在下也不會有怨言。”

“只是如此少年,就能深得殿下信任,想必非同凡響。”宇智波青岡補充道。

“那接下來,就讓他和你說吧。”雨秋平望向真田昌幸。

“宇智波大人,”真田昌幸接過話頭道,“你們的任務暫時不會很嚴峻。基本上就是要去偵查西美濃和中美濃各家主要豪族的動向,來給我們提供充足的預警時間。”

“明白。”宇智波青岡點頭道。

“還有就是,留意一下美濃各地市場的物價,即使傳遞給殿下,”真田昌幸說道。他看向宇智波青岡,本以為他會就這個十分奇怪的命令提問,可是後者卻依然板著臉,只是點頭應是。

“大人不問問為什麼嗎?”真田昌幸疑惑地問道。

“不必了,”宇智波青岡低頭道:“忍者只需要服從命令即可。如果真田大人沒有主動說,在下便不會多問。”

真田昌幸皺了皺眉頭,搖頭道:“雖然有些冒犯,但是我可能對大人您的這一觀念不大認同。”

宇智波青岡陰沉的臉上依舊沒有太多表情,抬起頭來凝視著真田昌幸的雙眸道:“這一直是我們被僱傭的忍者的慣例。主家不願意讓我們瞭解的事情,我們絕不主動參與。”

“可是你要知道,”年紀輕輕的真田昌幸侃侃而談道:“想要執行好任務,不僅僅要明白任務的行動,還需要領悟任務的目的。如果對任務的目的理解不到位的話,執行者在執行任務時,就可能會採取錯誤的執行方法,或者缺乏足夠的執行力。”

“哦?”雨秋平也有些好奇,“喜兵衛,你繼續說,我也想聽。”

“打個比方好了,”真田昌幸思索了一會兒後說道:“如果宇智波大人被殿下指派去完成兩個任務,任務所要求的行動,都是警戒某一交通要道有無敵軍經過。”

“乍一看兩個任務似乎一模一樣,但是如果任務的目的不同,大人所要採取的行動也截然不同。”真田昌幸繼續說道:“如果殿下布置任務的目的,是要防範有可能前來偷襲的小股敵人。那麼大人肯定會把忍者散佈在暗處的隱秘區域,不讓前來偷襲的敵人發現。然後找機會把情報彙報給殿下,進行伏擊。”

“但是如果殿下任務的目的,是想搞清楚必定將從此路殺來的大股敵軍的具體動向。那麼宇智波大人,就應該把忍者分散到各個視野開闊的高處,以求最大限度地瞭解敵人的數量、編制、裝備等具體狀況,再彙報給殿下。”

“所以說,即使任務的行動要求一樣,如果任務佈置者的目的不同,也會要求執行者採取不同的應變。如果沒能很好地理解任務的目的,而只是機械地執行的話,就有可能殆誤戰機。”真田昌幸說到這裡,雨秋平和宇智波青岡都是恍然大悟。

“因此,我想要告訴大人的,就是監控物價任務的目的,”真田昌幸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我們家自家的商隊,經常要來往兩國做生意,需要一個物價參照罷了。所以大人不需要如臨大敵。”

宇智波青岡微微頷首,隨後恭敬地一拱手。

“真田大人大才,”宇智波青岡低聲道:“在下心悅誠服。”

·

由於雨秋平手上有傷,騎馬不能太快,因此一行人在鈴鹿山地裡耽誤了不少時間,11月25日才進入了伊勢的平原地區。而前田慶次因為也要順路回尾張,就和雨秋平一行人一同上路。

晚上,雨秋平晚上睡不著覺,擔心自己滾來滾去打擾今川楓休息,就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間,來到了旅店的走廊上。藉著朦朧的月色和旅店的燈籠,雨秋平依稀可以看到,走廊的圍欄上,正跨坐著一個彪形大漢——正是前田慶次本人了。

他的身板,正的可以稱得上是虎背熊腰了。他幾乎快和雨秋平一般高了,在這個年代,已經是絕對的大高個。而他也比雨秋平壯實了許多,兩個臂膀上的肌肉幾乎都可以撐破衣服了。

“慶次,你怎麼沒睡?”雨秋平走到前田慶次身邊,雙手撐在欄杆上,隨意地開口道。

“在想怎麼搞錢呀。”前田慶次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

“搞錢?你沒錢了?”雨秋平笑著問道。

“是啊,都扔在鯨屋裡了,”前田慶次一邊抱怨一邊看向雨秋平,“紅葉殿下,說起來這件事情還都怪你!”

“怪我?”雨秋平攤開手道,“為什麼怪我?”

“我問過信實兄弟了,”前田慶次不滿地嚷嚷道,“是你給了他500文作為嫖資,他才敢在鯨屋裡那麼猖狂地豪擲500文!我當時怕落了面子,可是把身上所有的積蓄都給扔了出去才勉強抵平!現在這幾天,要不是跟著你們混飯吃,我已經要流落街頭了!”

“嘿,這能怪我嗎?”雨秋平哈哈大笑道,“自己沒錢還非要出去嫖!”

“什麼呀,這又不是什麼大鯨屋,平時誰會花這麼多錢啊?還不時您亂給您的部下錢!而且,我本來可以把那些錢拿走的!都是為了趕過去救您,我才急匆匆地跑過去了!”前田慶次不滿地大聲嚷嚷道,“說起來!當時還是我首先察覺到,當地的那個忍者頭目可能要對您圖謀不軌!您還欠我一個救命的人情呢!”

“噓!”雨秋平匆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夫人還在睡呢,小點聲。”

“嘛,”前田慶次見狀也匆忙收聲,“看不出來,您還真是個顧家的好男人啊。”

“那是,”雨秋平哈哈笑道,“我們夫妻感情很好的。”

“真是個怪人吶,”前田慶次撓著頭,叼著嘴裡的煙槍,歪著腦袋看著雨秋平,“對妻子好,對百姓好,對部下好,善良和守信的名聲更是傳遍這一帶…”

“怎麼了嗎?哪裡奇怪了?”雨秋平疑惑地問道。

“奇怪的地方是…”前田慶次皺著眉頭喃喃自語道:“像您這樣的好人,應該老早就在這亂世混不下去了啊,您是怎麼越混越好的呢?”

這個問題倒是讓雨秋平一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嘛,這些先不談,”前田慶次吸了口煙槍,吐出了一團團煙霧,“好歹說,我也是您的救命恩人,您看看是不是該幫我解決一下經濟難題?”

“好說,這是自然,救命之恩沒齒難忘,”雨秋平點頭道,“慶次需要多少錢,算我補貼你的損失好了。”

“嘛,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前田慶次笑道,“您給我一筆錢,我還是會揮霍掉的,您還不如給我找個差事!”

“差事?”雨秋平愣道,“您不是前田家家督的養子嗎,前田家在荒子城的領地之後就是你的呀,哪裡需要差事啊?”

“待在領地當個小領主多無聊啊,再說老爹他也不待見我,嫌我太鬧,不讓我待在他邊上惹他心煩。”前田慶次哈哈笑道,“要不您先僱用我當個家臣,去尾張西北的邊境打打仗。等到啥時候我老爹退下去了,我再回去繼承領地。”

“也不是不行,可以給你個足輕頭的身份。”雨秋平斟酌了一下答應道,“只是慶次你為什麼突然想給我當家臣呢?”

“嘛,您姑且可以認為,”前田慶次笑了一聲,“我想弄明白,您為何沒有混不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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