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石竹尚且不知,英招他們並沒有誆騙他;包括鬼母,也早在他進宮之時,便隱約感覺到了他體內神力的存在。

一開始鬼母還懷疑他會不會是酆都大帝派來的,再加上他總是那麼的猥瑣,便為了安全起見,給他小腳鞋穿。而鬼母至今也沒把此事說破。

而他的神力在人間無用,是因為有肉身的原因。肉眼凡胎壓制著神力,使其無法顯現。

待他死後成了人魂,黑白無常又及時出現,以鎖神枷銬住了他。正是這種古神創造出來,專門對付墮落神魂的東西,壓制住了他的神力。

意在使得他在妖魂和神魂之外的魂魄面前,看起來是個普通的人魂,從而不被秦廣王這個人魂看出端倪,把他立即輪迴;無非就是一種對他的保護而已,這才使得蕭石竹能留在冥界。

而墨翟也正是為酆都大帝賣過命,得到了一些神術,方能隱約感知到他體內的神力,才一直想要暗中拉攏他的。只是這些,蕭石竹至今依然一無所知罷了,所以才會心存疑惑和茫然。

陸吾見他半信半疑的,便走了過來問到:“大哥你有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經他這麼一說,蕭石竹才發現自己確實好像看什麼東西,只要用心皆能如此。雪花膏的配方,就是一個很好的列子。

“好像是的。”他愣愣的點點頭,稍加回憶後面帶無知之色的辯解道:“不是,這好像少數的人魂也可以啊,只要努力鍛鍊記憶力既可啊。”。

“其實不是的,很少有人魂能這樣,幾乎可以說不可能真正的做到,看一遍就一字不漏的記下來。”陸吾面色嚴肅,很肯定的對他說:“除非這個人魂,帶著神魂的血脈,天生擁有神識之能,方能過目不忘;能使得宇宙萬物古往今來,在他心中了然於胸。”。以對方神色來看,確實不像是在開玩笑。

“整了半天我就是記憶好唄?”蕭石竹愣了片刻後,有點失落的幽幽一嘆後,憤憤道:“這有個鳥用?”。

“不是的大哥。”英招見他一急,趕忙笑笑對他耐心的解釋道:“三弟說的只是其中之一,是任何一個神魂都必備的能力;這足以證明你是貨真價實的神之子啊。至於你體內的神力倒底有什麼用,那只有解封了才知道。”。

“那怎麼解封?”蕭石竹搓搓手,又問到。

陸吾英招聞言面面相覷後,頗有茫然的搖搖頭。這解封是需要“鑰匙”的,而如今“鑰匙”不在他們手上,他們是沒法解封的。

蕭石竹見狀,又是一陣失落從心頭泛起,嘀咕道:“那等於白說。”。

“不白說。”巫支祁笑笑,道:“妖魂靠近你,都能感覺到你體內的神力,這樣不是對鮫人更有說服力了嗎?”。

此言一出,蕭石竹便是雙眼一亮,環視陸吾英招後,問到:“真的?”。他雖然比較在意這神力的事情,但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當務之急就儘快的拉攏鮫人。一旦真如林聰所說戰爭降臨,那也能好更好的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這當然,你和我打戰時,在沙灘上你一靠近我,我就感覺到了。那力量強大的令我畏懼,彷彿天地與你同體一般。”巫支祁邊回憶著邊把頭一點,鄭重其事的道:“我以我七大姑八大姨的性命起誓,確實是真的。我們妖魂的五感,比絕對多數的人魂都要強。”。

“你七大姑八大姨在哪呢?”看到轉機的蕭石竹,皺起的眉頭緩緩展開,於是笑道:“好!陸吾留下來看守軍營,中午我帶英招和巫支祁,前往龍綃島。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中午時,一艘沒有掛著鬼母國旗幟的海鶻,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朔月島的軍港,朝著龍綃島方向而去。船上載著一營的士兵,還有蕭石竹和英招、巫支祁。

今日天冷,海上還刮著點北風。蕭石竹沒像出征巫支祁時一樣,站在船頭眺望遠方。而是縮在船艙裡,和巫支祁英招兩個妖魂,討論著他神力的解封的問題。

討論了半天,三個魂魄也沒想到什麼不用“鑰匙”,也能可行的辦法,也只好作罷了。

到了夜裡,軍士來報龍綃島已經到了。蕭石竹便出了船艙,站到甲板上。藉著天上星辰的光芒,預約可以看到船頭外不遠處有一個島嶼的輪廓。隱約還有如潺潺流水般婉轉動人的歌聲,從前方島嶼處傳來。一派夜夜笙歌之象,伴隨著歌聲在遠處的島嶼上彰顯而出。

按《陰曹地府志》一書中記載,鮫人身披黑鱗,兩頰有腮,擅歌,能在水中言語。看來前面確實是龍綃島無疑。

蕭石竹趕忙讓軍士們拋錨停船,不再前行;打算派英招先行上島通報鮫人。話才交代完,便覺得船身猛烈一顫。這一顫過於猛烈,使得本還四平八穩的船體突然左搖右擺不定;蕭石竹險些站立不穩,差點一個蹌踉摔在甲板上。

軍士們紛紛一慌,接著不約而同的爬到女牆上,舉著火把探頭往下眺望,嘴裡說著:“不會是觸礁了吧?”。卻張望半晌,除了湛藍的海水,什麼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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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慌!”蕭石竹對眾軍士們一聲呵斥後,對英招道:“可能是鮫人,去跟他們喊話。”。剛才的顫動明顯不是觸礁,就好似一雙無形巨手從側面推了一把海鶻一般。而此時他們已經進入了鮫人的勢力範圍,說不定就是鮫人警告他們不可以再前進一步。

英招應了一聲,趕忙走到女牆邊,對著海中朗聲喊道:“鮫人朋友們,我乃古神護衛英招,請你們族長泉先出來說話。”。

就這樣喊了四五遍,依舊沒人回答,除了波濤聲和海風聲應了他,再無其他聲音。只是他們的船,沒在顫動了,靜靜的平穩了下來。

“怎麼辦大哥?”英招回頭問到。

“別動了,就把船停在這兒。”蕭石竹稍加細想後,覺得這鮫人雖然脾氣暴躁,但不是嗜殺,也不至於是船靠近他們的世居地便弄沉它。現在只能等,等天亮了再派英招帶人上島通報。

就這樣靜靜的等了半晌,站在船頭警戒的軍士突然找急忙慌的大喊道:“將軍快看,那是什麼?”。

蕭石竹聞言,趕忙帶著英招和巫支祁趕到船頭,藉著士兵手中的火把往前張望。只見海中不知何時多了幾道黑影,正由遠而近朝著他們這邊疾馳而來。

其中一個黑影與龍非常相似,身長一丈有餘,頭頂有短角一對,套著項圈的頸子有著白色花紋,背上則是藍色花紋,搖曳著的尾巴尖上有著堅硬的肉刺,四肢像錦鍛一樣有五彩的色澤,正在不停的划水,使得它在水中朝前。

一見這黑影,蕭石竹腦中便浮現了個“蛟”字,此黑影的模樣和古籍裡記載的蛟完全一模一樣。同時心中不由的吐槽道:“百科全書上不是說蛟就是鱷魚嗎?還真有這樣的生物啊?”。

而在蛟的身邊的那幾道黑影,皆是人首魚尾,身上佈滿了黑色鱗片;或是藍髮,或是綠髮,手中各持一柄魚叉。不是鮫人,又是何物?

“別慌。”蕭石竹對已經舉起火槍,瞄準這些黑影的軍士們下令到。

這兒海水不淺,夜幕下鮫人們如果有心要是偷襲他們,完全可以潛入到他們看不到的深度,悄悄的游過來。

提早暴露自己的行蹤,說明他們全無惡意;至少是暫時沒有惡意的。

只見那些鮫人遊近後,便停了下來,紛紛把頭從水裡探了出來,仰視著站在船上的蕭石竹等魂魄。

其中幾個鮫人手握與蛟脖頸上相連的鐵鏈,緊緊地拉住那蛟,使得那蛟也停在了船頭開外幾丈外的海面上。

為首的鮫人頭髮已是花白,臉上佈滿了深入溝壑的皺紋,卻是個獨眼;他左眼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個空洞的眼眶。在配合上他胸膛上那些橫七豎八的大小傷疤,大晚上的看到還真有點滲人。

在這個鮫人身邊,環著四個身強力壯的鮫人,各個都是高大健碩,渾身肌肉虯結。但也是身上手上,盡是傷疤。似乎都是身經百戰的威猛之士。

“老朋友。”英招一見那頭髮花白的鮫人,頓時激動得仰頭大笑起來,接著收住笑聲,嘴裡喊著:“還記得我嗎?我英招啊。”,便不由自主的躍入海中,三兩下游到那已經對他張開雙臂的老鮫人面前,給對方來了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看這情形,這老鮫人就是泉先咯。

“你不是賦閒在酆都嗎?怎麼來瞑海了?”那老鮫人頓時熱淚盈眶,雙手使勁拍著英招的背,抽泣著道:“你,你,你這麼多年,你也不來看看老弟!”。因為激動興奮,他的聲音都是抖著的。

神奇的一幕在蕭石竹眼前發生了,淚水順著泉先的獨眼流出,劃過臉盤後頓時變成了一粒粒珠圓玉潤的珍珠,散發出點點柔和的珠光,落入海中。

轉眼間,已有數十粒珍珠沉入海底,看得蕭石竹在心裡直呼:“可惜了,可惜了。”。

兩個久別重逢的妖魂激動了半晌,待心情稍微平復一些後,泉先才抬起頭來,朝著蕭石竹望了過來,張嘴不由自主的發出了“咦?”的一聲。

他端詳了蕭石竹半晌後,突然皺了皺眉,開口問到:“喂小鬼,令尊令慈貴姓?”。

“當然姓蕭了。”蕭石竹淡然一笑。

“這小鬼什麼來頭?”接著不等他蕭石竹來個自我介紹什麼,泉先便不由分說地轉頭對英招問到,眉宇間的疑惑越來越重,完全無視了蕭石竹的存在。

“他現在是我大哥,是神之子。”英招摟著他的肩頭,很是自豪的說到:“想必你也感覺到他體內的神力了吧,我現在就是在幫他做事。”。

“嗯。”泉先把頭一點,又問到:“不會是酆都大帝的兒子吧?”。緊張,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那老東西沒後代的。”英招一拍自己胸膛,對泉先保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疑的毛病,從來不敢要後代。反正他也與天地共存了,有個後代他反而會整日都提心吊膽的,生怕兒子和他爭江山。”。

“且我大哥是在人間出生的,這次可是第一次來冥界。”英招又補充說到。

“嗯。”泉先低頭思忖一番後,信了英招的話;畢竟千年的弟兄應該不會騙他,且當年英招還是古神護衛,巡查四海時,沒少照顧他和他的族人,因此不再多疑。

“去取綃衣來。”眉梢間的狐疑漸漸的褪去的泉先突然對蕭石竹恭敬了幾分,嘴裡說到:“海上風寒,還請神之子隨我去龍綃宮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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