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鬼亦如此。

自從那夜從鬼母宮回來後的幾天,雖依舊天寒地凍的,但蕭石竹卻是整天都是神采奕奕,精神十足。每次他帶著天魁星去巡營他不哼著小曲,蹦達幾下就不舒服。完全沒有一點快要開戰的緊張感。

軍士們看在眼中都一臉茫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將軍這是怎麼了?要是他們知道自己的將軍,壯著膽親了鬼母后,想必就不僅僅是茫然了。

這天一早,才吃過早飯後,蕭石竹便把軍中所有的千戶們都召集到了中軍大帳中,給他們下達了訓練任務後,單獨留下了巫支祁,英招和陸吾這三個妖魂。

待大帳中只剩下他們四個鬼後,蕭石竹便開口問到:“你們誰和共工還有祝融戰鬥過?”。雖然在人間時,他知道共工又叫水神,祝融叫火神;但是這神的頭銜那無非就是被神話了而已,說白了這兩人就是兩個氏族部落的首領。

而現在他也不知道這個兩人魂詳細情況,所以想著多問問,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萬一真像林聰說的,共工和祝融冰釋前嫌,攜手共進一起打過來了,自己也好有個應對的策略。

三個妖魂聞言,英招和陸吾都是搖搖頭,只有巫支祁道:“我和共工打過,不過海上我不敵他。”。

“哦?”蕭石竹擺擺手,示意他們別站著先坐下後,看著巫支祁問到:“快給我講講這個共工;難道他海戰戰術比你高明?”。

“也不是,他雖然擅長海戰,但是這不是他致勝的主要原因。”巫支祁稍加細想後,緩緩說到:“究其原因第一是他的族人水性極好,離開了戰船也能在水中潛水作戰。第二是他有一種戰船,名曰福船。這種戰船高大如樓,底尖上闊,首尾高昂,兩側有護板。全船一共分四層,下層裝土石壓艙,二層住兵士,三層是主要操作場所,上層是作戰場所,居高臨下,往往弓箭向下發,便能克敵制勝。”。

“在海戰中,面對它我們的海鶻都不用打了。這種船首部高昂,且帶有堅強的衝擊裝置,乘風下壓便能犁沉敵船,海鶻在它面前只有被撞沉的份。”巫支祁說到此,不再多說。

也沒必要多說什麼了,光是這種操縱性又好,且能在淺海和深海都能進退自如的大戰船,說它在海上就佔盡了優勢一點也不為過;那還打個屁。但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做到完全的無懈可擊,從人間到冥界此乃永和不變的定律。海戰他共工有優勢那陸戰便未必,且這樣的戰船太大,鬼母國外的海上巖柱林屏障可以使得它進不來,於是看到一絲希望的蕭石竹又問到:“那他們陸戰呢?”。

“這就不知道了。”巫支祁把頭輕輕的一搖,道:“我和他也打了一次海戰,最後是靠著鑿船戰術勉強逃走的;後來就不敢去招惹他了。”。說話間,臉上浮現一絲尷尬之色。能讓曾經的瞑海一霸尷尬,看來這共工的海戰能力和他的戰船威力確實名不虛傳。

蕭石竹聞言稍加沉思後,又問到:“那祝融呢?”。

“他步戰不錯,在玄炎洲那是遠近聞名的步戰高手,且國中軍隊也擅長使用火器。”巫支祁呵呵一笑,接著面露鄙夷之色的道:“但海戰就是個渣渣,要不是他們兩國的國境線相連,他怎麼可能和共工打個平手呢?如果是兩國隔著海,那他只有被共工弄死的份。”。

他話音方落,蕭石竹便皺紋問到:“你剛才說福船時候,說‘上層是作戰場所,居高臨下,往往弓箭向下發,便能克敵制勝’。你只提到了弓箭,難道共工沒有在船上裝火炮?”。語畢又習慣性的啃著自己的指甲,沉思起來。

巫支祁稍加細想後,點頭肯定說到:“好像是的,據說他的族人對這些會爆炸和著火的武器都有些忌憚;一般很少用的。但是我和他打的時候,他的福船是乘風碾壓我的戰船,也沒怎麼使用船上武器,所以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火炮。但是沒有火槍是肯定的。共工好像一直對這些武器,也沒太大的興趣。畢竟他的船隊除了懼怕酆都大帝的寶船艦隊外,在冥界海上已是無敵手了。”。

“哈哈。”聽到此,蕭石竹便笑了。無敵手這三個字在他看來,就是個笑話。如果真的有著這種類似於戰列艦的大型戰船,而他共工居然不配備火炮,那就真是個蠢貨。

“好像巫支祁還提到了鑿船戰術取勝?”想到此,他趕忙收起笑容,隨即又對巫支祁問到:“那一戰,你是鑿了他的船然後跑的?”。

“是啊。”回憶方起,巫支祁眉宇間便浮現了淡淡的挫敗感。嘴裡緩緩說到:“我派手下去鑿沉了他的兩艘船,為我們爭取了逃跑時間。但我派去的手下,也沒活著回來。”。語畢,巫支祁低下頭去,臉上掛著絲絲悲情,好似在給死去的弟兄們默哀一般。

此言一出,別說是蕭石竹,就連英招陸吾也是一驚。巫支祁的水猴子們水性極好,在前不久的那戰中,大家都深有體會。

兩裡的海路,他巫支祁的手下可以一口氣都不換直接游過來,要不是有水底龍王炮,蕭石竹他們早餵魚去了。

但巫支祁的手下,去鑿了共工的船後就有去無回,而共工又不願意用火器,說明雙方的軍士在水下進行過比試。由此可見共工的族人水性,比巫支祁的手下更勝一籌。且在水中搏鬥,想必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蕭石竹再次陷入了沉思;這樣彪悍的敵人,看來只能動用羽人的空軍了。但如今這支奇兵,卻又數量太少。

只是面對共工不足為懼,連火槍都沒有的,光靠弓箭傷不了展翅高飛著的羽人們;怕就怕他和祝融真的聯手了,而對方卻是有火器的,羽人軍一旦損失太大,一時間也沒法補充兵源。

更何況西面,還有個鬼王要對付呢。國中任何一方面的損失太大,都可能導致鬼母國在此戰中一敗塗地;蕭石竹如今可輸不起。

想著想著,蕭石竹突然想起了什麼,眼前一亮後對巫支祁問到:“冥界有什麼氏族,人魂也好妖魂也罷,水性是可以和共工族人媲美的嗎?”。

“有啊。”巫支祁微微把頭一點,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道:“龍綃宮的鮫人。”。他話音方起,蕭石竹已經起身走到了地圖邊,仔細尋找起龍綃宮來。

“在這。”巫支祁隨之也走了過來,一指地圖上,三星島南方偏西之地的一處小島。蕭石竹細細打量著那個小島,只見在地圖上這個小島也就三星島的一半大小,但旁邊的註解卻讓他看得好奇,恨不得現在就去看看這小島模樣。

註解是這麼寫的:龍綃島上小下大,下如巖柱,其上多有洞窟縱橫交錯,深不可知,常有海魚穿梭其中,鮫人世居於此。

“鮫人?他們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嗎?”蕭石竹轉頭看著巫支祁問到。

“是的,我與他們頭領泉先有些交情。”英招也走上前來,不等巫支祁開口便說到:“他們是妖魂之中,性情比較暴躁的一個氏族。一直以來,他們都世居海底,古神在時他們聽命於古神,古神們盡數死去後,他們便不再與任何一方勢力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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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皆是人首魚尾之狀,能織水成綃,墜淚成珠。眼睛在黑暗的深海裡也能看的一清二楚,且擅長潛水,在海中極其靈活。”巫支祁接過話來,道:“我還在三星島做海盜時,每年都要給他們一些好處,才能使得我在瞑海上一帆風順。”。巫支祁和英招的一席話,使得蕭石竹立刻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在戰爭發動之前,把鮫人拉攏過來。

從他們的敘述來看,這些鮫人就等於冥界的潛水艇,若能得到鮫人的鼎力相助,對付共工的戰船豈不是又多了一層勝算。

加上不管墨翟用什麼方式把共工和祝融聯合起來,那也只暫時的,長久不了。雙方沒有隔閡就不錯了,絕對是毫無默契可言。一旦其中一番退縮,這個暫時的組合攻擊便會變得一觸即潰。

想到此蕭石竹不再猶豫,急忙坐到書案前快筆疾書寫下一份清單,交代陸吾今日務必將其送去軍器監,讓賴月綺趕快把清單上的物品趕製出來。

而他,打算帶著英招和巫支祁,中午便出發前往龍綃宮。

按地圖上來看,這龍綃島距離朔月島也就六七十裡的海路,速度快的話,今晚他便能抵達島上。

“只怕他們不願意。”待他說完自己的想法後,巫支祁便有些為難的說到:“自從古神們紛紛去世後,鮫人們便不再聽命於任何魂魄,包括酆都大帝。”。鮫人的脾氣,他巫支祁在清楚不過了。除了神魂,誰他們都敢跟著叫板。這種妖魂在海中稱霸,已經不是一兩年了。

“怕什麼,我大哥是神之子。”英招聞言一笑,一把摟著蕭石竹的肩頭很是自豪的道:“身懷神力的神之子,他鮫人也不敢不服。”。

此言一出,巫支祁便是眉頭舒展,剛才一著急他也把這事兒給忘了;在三星島上,他便看出了蕭石竹是身懷神力的人魂,千年未見。而只有神魂在人間產下的後代而不是他們造出的人,才會如蕭石竹一般,即是人魂魂魄卻能承載強大的神力。更重要的是,這能增加他們對鮫人說服力。

蕭石竹則是相反,皺皺眉面帶疑惑的看著英招,呆呆問到:“我說我是神之子,我可從未說過我有神力啊。”。心中不斷想到:“難道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之前我是開玩笑的嗎?”。

“什麼?”英招也呆呆的看著他,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後,輕笑道:“大哥你別謙虛了,我至今依然能感覺到你體內的神力的。”。接著他收起笑容,用食指撓了撓自己的臉頰,用頗有疑惑的口吻說道:“只是它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壓住了。”。

蕭石竹又是一愣,隨即還有點小興奮的他在心中吶喊歡呼道:“不會是真的吧?難道我也有傳說中的超能力?上天還是遁地?那在人間的時候我怎麼沒有發現我的這些本事?”。想到此,臉上又浮現了淡淡的半信半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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