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已是散去,陰日之光籠罩著大地,鋪滿了每一個角落。

血紅色的光輝透過古玩店門後的屏風,在屋中投射出點點碎光;不少徐徐灑在了那幅筆法細膩,栩栩如生的畫中。

頓時,之前在畫中松石間徘徊的薄霧漸漸散去,清溪水面上也泛起了點點淡淡的紅色光暈;似乎畫中天氣也在隨著屋外的天氣變化而變化。任誰看了,都不得不驚呼神奇。

掌櫃的嘴中,“畫中魂”三字方才出口,盈盈便是面色微變,驚喜詫異的神色,在她眼底泛起後,一閃而逝。

自從進門後,她便察覺到那畫中陰氣極重,符合傳說中畫中魂的特點,又聽老闆一說,她心裡已有七分確定,那幅畫就是冥界一種古老的精鬼。

“這是冥界一種古老的精鬼,魂藏畫中不能離畫,以冥界陰氣為生。”蕭石竹微微一愣,方才要轉頭問問盈盈何為畫中魂,她便已上前一步,在蕭石竹耳邊用只有蕭石竹和她才能聽到的輕聲,悄悄說到:“但此畫奇就奇在,她雖為精鬼,卻能在不遭到破壞畫的前提下,不老不死不滅。且她的能力,便是可以儲存著在冥界死去的每一個魂魄思緒中的記憶,是歷史的儲存和見證者;當年古神們在世時,畫魂和書鬼一類精鬼,可都是專門為古神們提供有效的策略,商議各類大事,也為其提供意見和建議的內侍。據說,開闢人間,製造人類的最初構想就是這些畫中魂提出來的。直到酆都大帝上臺,才因為他們是古神的內侍,而被趕出了六天神鬼宮;他們從此浪跡天涯,不少的畫中魂和書中鬼,還因此淪為了不識貨的鬼們家裡的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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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石竹聞言更是欣喜了,觀摩片刻後,對掌櫃的笑笑,問到:“這畫多少錢?”。

掌櫃的笑而不語,只是豎起了他的右手食指,在蕭石竹眼前輕輕一晃。

“一百兩?”蕭石竹又欣喜的問到。

掌櫃的聞言立即嘴角上揚,露出一個鄙夷的微笑後,搖頭輕聲道:“不,是一百片金葉子。”。

“你窮瘋了吧?”蕭石竹一聲大叫;在冥界,這一片金葉子摺合一百兩白銀。掌櫃的獅子大開口,一幅畫就要一萬兩白銀,令蕭石竹一時間瞪眼咋舌起來。

其實他聽完盈盈在他耳邊低語後,也知道此畫價值,一百片金葉子的確物有所值。可他現在也只隨身攜帶了一萬兩銀票,要是全拿來買這畫,就沒法給老婆們買禮物了。

“那送點什麼嗎?”思忖片刻後,蕭石竹心生一計,問到:“比如鐲子什麼的?”。

掌櫃的聞言很是納悶,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來古玩店買東西,還要買一送一的。當下心有不爽,卻還是強顏歡笑著搖搖頭;再把蕭石竹上下一頓打量,看著對方身上的粗布短褐,眼底藏著的盡是嫌棄。

要不是他常年做生意,磨練了一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話的本事,他真想對蕭石竹馬上狠狠地罵上一句:“你個窮鬼,買不起滾蛋!”,去去心中的怨氣。

“掌櫃的,據我所知這畫可是禁物啊”蕭石竹眼珠一轉間,想起剛才盈盈提到的,這種精鬼在酆都大帝執政後,都被趕出了六天神鬼宮,淪為流亡之鬼的話,又心生一計,索性道:“雖說物以稀為貴,可你這麼明目張膽的抬高禁物的價格,不好吧?就不怕把官府引來?”。

話音剛落,他就見到掌櫃的陰沉下去的臉,變得鐵青;之前藏在他眼底深處的厭惡之色,漸漸化為了惶恐。

蕭石竹頓知,自己恰中要害了,於是趕忙趁熱打鐵道:“我也不要你多送,你送我一對成色好一些的鐲子就行。”。

語畢,便擠眉弄眼著面露賤笑,臉上眼中盡是得意。

聽到“禁物”和“官府”兩個詞,拉著馬臉的掌櫃便不再多言,暗暗咬牙後轉身走到櫃檯邊上的貨架前。

他哪裡知道今天遇到識貨的主了,還知道這是禁物,且還敢買,想必對方是有些後臺的主。掌櫃的也只得自認倒黴,以免引火燒身;無非也就是少賺百兩銀子,這個栽他忍了。

一陣找尋後,掌櫃的從貨架中取來兩個檀木小盒。

蕭石竹接過盒子,一一開啟看了看,但見鋪在盒裡錦布上,各有一支翠綠玉鐲,細膩通透鐲上皆有精雕細琢的雙鳳圖紋;就這成色這水頭,少說也是值一二百兩的。於是蕭石竹不再得寸進尺,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把盒子遞給金剛後,隨手從懷中,毫不猶豫的掏出了一張萬兩銀票。

在看清了那銀票是冥界十洲通用的銀票後,那掌櫃的頓時喜上眉梢,一掃之前滿臉的晦氣;金光四射的雙眼緊盯著銀票,隨即唇上八字鬍一顫,再次對蕭石竹搓手媚笑道:“從您進門開始,我就覺得您是個捨得花錢的主。”。還真是無奸不商,翻書比翻臉還快。

蕭石竹沒有去理會他,只是對盈盈說到:“去把畫取下來。”,手中銀票,也始終沒有遞到掌櫃的手中。

待盈盈去取來畫,卷了起來後,蕭石竹才把銀票遞給掌櫃的,轉身離去。

“一看爺您也就是個捨得為老婆花錢的主,夫人您真有福氣。”那掌櫃的一驗真假後,趕忙收起銀票,看著已經轉身的盈盈笑眯眯的到:“以後還需要什麼再來,一定給您們優惠。”,滿臉盡是諂媚相。

盈盈聞言臉頰一紅,趕忙垂首,快步默不作聲的追趕蕭石竹而去

祝融國,畢方城。

與玄炎洲的多數諸侯國一樣,置身在荒野上的畢方城,哪怕是冬天依舊風大乾燥,烈日炎炎。

久而久之,雨水與涼爽,反而成了城中百姓們的一種奢望。

大批的工匠被召集到了城中,面對著軍士和監工的咒罵和鞭打,不敢有半句怨言。只得頂著毒辣的烈日,埋頭苦幹;修理著這城中的破敗房屋和道路。

這些街道上的的坑坑窪窪,以及城中隨處可見的破屋爛房,正是前幾日長琴與吳回的激戰所致。

那日長琴在護衛們的保護下,從宮中殺出一條血路,死裡逃生而出;不曾想,才來到宮外,他就見帶回的軍士們已被吳回緊急調集的大軍圍住。

經歷了共工國的戰鬥,加上剛才又在宮內親歷了一場變故,長琴成長了不少。見勢不妙的他一咬牙一跺腳,便對自己的士兵大吼道:“殺逆賊,正乾坤!”。

那些士兵本還納悶自己怎麼無緣無故的被圍住了,聞言後愣愣轉頭遁聲望去,就見渾身是血的長琴與衛士,從宮中奔出,立馬猜到宮內發生了變故。

於是便不由分說,舉起兵器與吳回軍廝殺了起來。

雙方在畢方城內外,打了整整一個月,各出奇招,殺得昏天地暗;也險些把這座千年古城,化為了一片廢墟。直至五日前,戰鬥方才停歇了下來,卻也是兩敗俱傷。

戰鬥方才停歇,各地工匠就被當權者召集到國都中,修路修屋的開始加班加點的修路修屋,鍛造武器的開始毫不停歇的鍛造,各司其責不敢偷懶。

哪怕驕陽似火,也只能乖乖聽命。

而因有符篆禁制加持著的光明宮,玄火殿上。

雖無炎熱,反而清涼,但身處其中的吳回,卻還是不停的來回踱步,色如重棗的臉上滿是焦慮煩躁,粗濁而有威儀獅子眉,也緊緊地緊皺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面上焦慮煩躁,越來越重;額上也是大汗淋漓。好似宮內那些降溫符篆和精緻,都已然失效了一般。

直到一個也是膚色重棗,大眼濃眉的年輕人魂,從殿外大步走入,吳回臉上的焦慮才淡去幾分;卻還是忍不住快步迎了上去,嘴裡急切的問到:“怎麼樣了,長風。”。

“一切都在父王的掌控下。”名叫長風的人魂面色倒是淡定的多,他在吳回面前站定後,淡然一笑道:“我那堂兄長琴,還真往北方逃走了。看樣子,他確實想去投奔九幽王。”。

吳回緊皺著的眉頭,終於在他此話語畢時緩緩展開,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不明白,父王您為何要放走他?”長風以疑惑的目光,打量著吳回喜上眉梢的臉頰:“玄火令還沒拿到;且再打十日,長琴必敗!”。

“他不逃,本王哪有藉口出兵九幽國呢?”吳回意味深長的一笑,折身而返,在往日祝融所坐的寶座上緩緩坐下,把頭靠在椅背上,盯著著頭頂天花板上篆刻的火人火鳥圖案:“而如果他不逃到九幽國,我們的背信棄義,就會被坐實。”。

“父王,您是說如此一來,我們就有理由讓九幽王交出他來。”長風稍加思索後,臉上方才浮現不久的費解之色,也淡去了幾分:“而如果九幽王不交出他,我們就可明目張膽的撕毀結盟條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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