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公審？
就是審案的時候，老百姓可以圍觀。
為什麼要這樣？
審案透明，可以服眾，可以加強崇禎在老百姓中的威望。
刑部提交了最新的審案結果，最後當然是由崇禎親自裁決。
崇禎大筆一揮：全部處斬！
另外千名被蠱惑參與暴亂的人呢？
全部發配邊疆戍邊！
三月一日。
文武百官接到午朝通知，卻不能入宮，而是在承天門恭候。
張瑞圖問道：“孫閣老，您知道陛下召集咱們有什麼事嗎？”
孫承宗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皇帝御駕行來。
諸位大臣齊拜道：“吾皇萬歲萬萬歲！”
崇禎從御駕中出來，道：“諸位愛卿平身吧。”
“謝陛下！”
“讓諸位現在來，是要諸位前去菜市口，今日那些暴徒便在菜市口問斬，所有官員都要去觀看，現在就跟朕一起去。”
所有官員都大吃了一驚，原來不是來議政的，而是去看殺人的。
這怎麼行？
咱們這些人都是朝廷命官，幫助天子治理國政的，怎麼能看殺人呢？
一個個頓時面露驚色，面面相覷。
“陛下，臣突然感覺身體不適。”張瑞圖道。
其他人一聽內閣大學士張瑞圖都要請假了，立刻也準備請假。
崇禎目光鋒利如劍，笑道：“來人，將張閣老帶到北鎮撫司昭獄去休息，好好招待！少了一根毫毛，朕唯你們是問！”
駱養性立刻道：“是！”
幾個錦衣衛立刻上來，把張瑞圖直接給抓住了。
張瑞圖連忙道：“陛下，臣突然發現臣的身體好了。”
“張閣老別牽強，去昭獄好好休息。”
“陛下！饒命啊陛下！”
其他人一見這狀況，剛想開口請假，立刻閉了嘴。
錢龍錫道：“陛下……”
“閉嘴！”崇禎強行打斷了錢龍錫，“鄉紳造反案牽扯重大，朕要讓所有人看看那些造反的人是什麼下場！走！”
這下大家都乖乖的了。
大臣們跟隨皇帝御駕，一路往菜市口而去。
此時，一隊隊犯人從監獄裡押出來。
道路兩邊老百姓都非常多，他們手裡拿著剩飯剩菜朝犯人砸去，嘴裡還在大罵：“你們這些惡徒！不得好死！”
這些人一個月前還是吃穿不愁有田有地的鄉紳地主，而且與當地官員也頗有關係，可以說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
但現在等待他們的都是腦袋上的那一刀。
今天的菜市口已經提前被清空，道路左右兩邊都是御林衛，他們披著甲冑，雁翎刀，每五一個人，筆直站立，如同雪松般挺拔。
現場的監斬官是英國公張維賢，秩序已經定好，等一百多犯人全部到了刑場。
張維賢道：“將前面的禁令解除，讓老百姓都過來吧。”
前面的禁令解除後，老百姓立刻湧過來，圍在刑場外面。
不多時，皇帝帶著百官前面，在預留好的一片空地停下來。
張維賢連忙過去，道：“臣參見陛下。”
“不必多禮。”崇禎走下來，在錦衣衛的簇擁下，走到前面，在已經安排好的椅子上坐下。
“狗皇帝，你不得好死！”下面的犯人突然傳來一聲怒罵，“狗皇帝的暴政惹得天怒人怨，你會遭天譴的！”
喊話的是一個大約二十出頭的男子，看著細皮嫩肉，以前應該是地主家的少爺。
他這麼一罵，其他人全部都陸陸續續開始罵起來。
“狗皇帝！我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他們一個個罵得面紅耳赤。
張維賢怒拍桌案，道：“大膽！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崇禎道：“英國公不必動怒。”
“狗皇帝！你不得好死！”
“狗皇帝！你殘暴如桀紂！會有人推翻你的！”
“……”
這些人喊得撕心裂肺，恨不得衝上前來把崇禎撕成粉碎。
看到這一幕，有些官員私下冷笑起來。
看吧，皇帝，你把咱們叫來，就是來看別人是怎麼罵你的。
英國公見狀，道：“陛下，要不要提前行刑？”
“不必。”
這時，周圍突然響起了稚嫩的叫聲：“天子是聖明的，他的新政對咱們老百姓都有好處！”
眾人看過去，竟然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這小男孩穿著一身布衣，顯然出身平民，小男孩的父親微微一驚，不能打算阻止，可轉念一想自己的兒子說的正確啊！
其他人也立刻跟著喊起來：“天子聖明！天子聖明！”
聲音越來越大，就像此起彼伏的浪濤一樣。
“天子聖明……”
這聲音已經完全壓住了那些犯人對崇禎的咒罵。
崇禎坐在那裡，面色如常，而一邊有些官員都變了臉色。
崇禎淡淡道：“你們聽，這就是民意，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民意就是天意！就是聖道！”
那些犯人本來還垂死掙扎，氣焰囂張，卻被老百姓們的山洪海嘯一樣的高呼聲給完全壓下去了。
他們一個個臉上出現了痛苦而絕望的神色。
一些官員臉上也出現了複雜的表情。
原本還為皇帝提心吊膽的孫傳庭和盧象升，也松了一口氣。
看來天子的所作所為，看似狠辣，但確實贏得了老百姓的民心啊！
等老百姓的高呼聲過後，差不多也到午時了。
張維賢道：“陛下，午時已到。”
“今日你是監斬官，一切你來裁奪。”
“遵旨！”
張維賢拿起盒中的令牌，扔出去：“午時已到，斬！”
令牌落地，劊子手提著鬼頭刀，將犯人背後的牌子抽下來，刀起刀落，便是人頭落地。
今日一共動用了十名劊子手，每人要斬首十六人，最後三人分到其中一人手中。
每一刀下去，便是人頭滾落，鮮血飛濺。
現場是殺得人頭咕嚕咕嚕滾。
鮮血還冒著熱氣。
官員們看得心驚肉跳。
崇禎神色淡然，他就是要讓所有官員親眼看看，對抗新政是什麼下場。
待全部犯人行刑完畢，崇禎才站起來，在錦衣衛的簇擁下離去。
許多官員已經是面色發青了。
這一次的威懾力非常大。
至少朝中暫時沒有人敢說新政的不是了，再也沒有人入宮要諫言了。
順天府鄉紳案正式結案，菜市口落下的一百六十三顆人頭，一時間震驚了大半個大明朝的官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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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志選的腦袋和趙長賢的腦袋，開始在其他省份傳閱。
皇帝用這些人頭，向全天下表明自己改個的決心。
【作者題外話】：晚上還有，晚上還有，晚上還有。重要的事情說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