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各自分別

樊塵師徒回到了大船之上,落明廷整個人已經紗布包裹得就好像一個粽子,躺在了木板之上。樊塵站在船舷之上,遺世獨立,猶如世外高人。落明廷很客氣,對著樊塵說到:“樊老,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在下沒有什麼可以報答的,若是日後有用得著我們兄妹兩的地方,儘管言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樊塵眺望著遠方的海面,一言不發。反倒是一旁的樊心,不屑一顧地說到:“哼——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師父不遠千里而來,難道就是想要你報答救命之恩嗎?師父閉關整整二十年,就是為了今日這一戰,救你,只是順手之事。我們之間並沒有交情,若不是大小姐親自出面,你絕無生還的可能。”

樊塵看著自己弟子有些不近人情的樣子,倒是也沒有過多言語,畢竟這已經是常態了。 但對於落明廷,樊塵還是多多少少有些敬佩之情的,當年也曾經是個熱血少年。但暗線的經營必不可少,沒有人願意去做這種陰狠詭譎之事,最後只能由落明廷去走上這一條不歸路。暗線經營,生死全由自己本事,一旦失手被擒,死無葬生之地。很多時候,主人就在眼前,卻也不能相救,甚至為了所謂的江湖大義,還要被當做一枚無用的棋子直接丟棄。若是對手設計,被主人親手斬殺以自證清白也不是不可能。樊塵雖然不願意照管這許多江湖瑣事,卻還是有些欣賞這個落明廷的。漕幫今日之興盛,十分的功勞,落明廷可得三分。今日出手,也算是為漕幫將來留下一個悍將。樊塵看了一眼落明廷,淡淡地說到:“落明廷,記住了,你這條命是月兒的,與我無關,若是想要報恩,就好好替漕幫做事吧。雖說鬼暮覆滅,漕幫暗線之上少了一隻臂膀,但我希望留著你這條命把這條臂膀接上。剛才你也聽到了,從今往後,你和江一陽的恩怨你們自己了結。我言而有信,幫主那裡我也會去說的,江一陽的武學修為還處在一個上升期,生與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落明廷點了點頭,對於他而言,樊塵能夠出手相助,就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至少暫時保住了這條命。至於以後,想辦法總比等死強。落明廷的暗線,很多都交給了鬼暮,鬼暮覆滅之後,這些暗線也就隨之消失了。對於他而言,暗線網路根本組不起來,因此急需人手,只能對著樊塵苦苦哀求道:“樊老前輩,晚輩還有一事相求。若不是晚輩實在是人手欠缺,也不會讓妹妹來趟這一趟渾水。百鈺是個不錯的下屬,但現在下落不明。南疆的暗線如今幾乎是一片空白,無法得到她的訊息,還望前輩幫忙,把她撈出來。”

樊塵淡淡地說到:“你的這個手下,我曾經聽說過,是個用毒的好手,只可惜,桀驁不馴,無法駕馭。暗線經營,最需要的就是絕對服從的群狼,而不是善做主張的老虎。南疆經過兩次清洗,早就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了。你的這個屬下就別想了,就讓她在南疆隨意折騰,發揮臨死前最後的價值。至於你說的人手問題,回去之後,我和幫主說說,從漕幫之中給你調。樊心,揚帆轉舵,全速趕回去。”說著話的時候,樊塵一個人跳到了桅杆的最頂端,就這樣站著,眺望遠方,享受海風吹過鬢角的快感。

另一邊,林森焱看著樊塵遠處的船帆,淡淡地說到:“早就該結束了,一陽我們走,你反正年輕氣盛,這點小傷,不在話下。本來想著幫你收拾完

殘局就走的,但聽說萬川城的苦酒苦茶不錯,嘗一口再走不遲。”幾個晚輩自然只能緊隨其後,林森焱活得越老越通透,一隻手直接就搭在了江一陽的肩膀之上。

雲柔看著一陽受傷的樣子,有些擔心地說到:“爺爺,一陽在怎麼說也是身受重傷,身體早就不堪重負,走路都費勁兒,兩位叔叔在這裡,要不您搭著他們。”

江一陽也是一臉不情願地說到:“爺爺,你好歹也是堂堂江湖第一高手,要注意自己的言行,這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不得說您為老不尊了。依我看,您還是和樊塵前輩多學學吧,在我們這些晚輩面前,不說一本正經,至少也得有模有樣吧。再說了,你就算欺負我,也得等我重傷痊癒吧。”

林森焱故意用力往下壓了壓,淡淡地說到:“一陽,我發現你是越來越油嘴滑舌,別人看不出來,我還不知道嗎?那個落明廷就不是你的對手,你體內有雙重內力,就算寒冰內力耗盡,焱陽內力一樣可以將其絕殺。剛才一搭脈,我就知道,你的身體無恙,不過是故意迷惑對手,把樊塵這個老東西逼出來罷了。本來我想揭穿你的,但覺得還是要說出來,因為一物降一物,也只有雲柔才能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江一陽蹬了一眼林森焱,有些不服氣地說到:“爺爺,您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這要說我孃親不是您親生的,我都不信。我娘坑我已經成習慣了,沒想到你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說完了話,江一陽直接跑了出去,因為他已經感受了身後的“殺氣”。

說著話的時候,雲柔已經追了上來,一臉不忿地說到:“江一陽,我發現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啊,害的我為你擔心了半天。有本事你就別跑,看我怎麼收拾你。”這語氣,再怎麼看都不像是收拾人,倒像是打情罵俏。兩個人打打罵罵的,跑了出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看不到人影了。

一旁的兩位師叔也是有些驚奇地看著林森焱,卻又不敢吱一聲。反倒是林森焱率先說到:“別看了,人家早就走遠了,把斗笠戴好,你們這兩張老臉,看得我心煩。倒是說進去喝酒,你們兩個帶銀子了沒有,我出門急,忘記帶錢袋了。”

柳叔趕忙走上前,笑嘻嘻地說到:“師父,您來南疆,我們兩個怎麼好意思讓你出錢呢?別的不敢多說,你想吃什麼,想喝什麼,你隨便點,我們兩個帶著銀子付錢就是了。”

魏琛也是走了上來,從懷裡拿出幾張銀票,全都是一千兩的,雙手恭恭敬敬地奉上,笑著說到:“師父,您老要是囊中羞澀了,就給我們吱一聲。我們這些弟子都是您的親兒子,孝順您是應該的。這是銀票,您老收好了,這輩子能夠在您的麾下受教,現在又遠走他鄉,不能在座前侍奉,這恩情無以為報,這虧欠無以彌補,區區銀票,還望您收下,買點您想吃的,想玩的。”

林森焱看了一眼銀票,突然就往後走了幾步,直接就給了魏琛屁股一腳,有些生氣地說到:“小兔崽子,老夫差你這點錢吧。你們一個個地出去了,倒是都成了一方之主,財大氣粗的,動動就是千兩銀票,老夫拿著這些銀票去鋪棺材底是吧。把你的錢收好,老夫找不開,要是有錢,就拿些碎銀子來,老夫也好去喝酒。”

魏琛知道師父的脾氣,趕忙把錢袋拿了出來,但是裡面只有區區五六兩銀子,有些拿不出手。林森焱卻直接搶了過去,抖到了手心裡,淡淡地說到:“你們幾個還真是長本事了,出門帶的碎銀子都

是五六兩的,比我一個月的花銷都大。別以為請我吃飯就不罵你們,趕快走,餓死老子了。”

魏琛幾個人都還沒走幾步,百益二人就出現在了林森焱的面前,百益往前走了一步,抱拳行禮說到:“晚輩百益,拜見師公。”

林森焱盯著百益看了好久,才緩緩地說到:“百益,喔,我想起來了,百霧的親兒子,我記得你好像去過空離谷。喔,對了,一陽帶著你來見過我。比起那個病懨懨的你,現在看起來壯實了不少,人也有精神多了。喔,對了,你現在可是新一任的南疆之主了,老夫想去萬川城討杯茶喝,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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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益笑著回到:“師公這是折煞晚輩了,師公德高望重,肯親臨萬川城就是蓬蓽生輝。師公前頭走,車馬已經準備好了,本來是要請您去百毒門坐坐的,但昨天晚上這麼一鬧,百毒門內已經是一塌糊塗了,連擺張桌子的地方都沒有。晚輩只能在城裡最好的酒館招待您,還望您千萬賞臉。”

林森焱笑著說到:“行了,百益,你自己忙去吧,萬川城折騰一夜,還等著你去主持大局呢?我這裡有兩個小徒弟陪著,就是吃口飯而已,出不了什麼亂子。喔,對了,你新繼承百毒門,要是有什麼困難,就和一陽說,反正你們兩個一直都是穿一條褲子的。南疆我也是多年沒來了,吃吃喝喝,走走看看。沒了許多故人,沒有說話的人,也待不長久,最多明天,我也就走了。地主之誼一類的客氣話就不要說了,各自忙去吧。”

百益自然沒有再多言,側在一旁,和百霜一起抱拳行禮,恭送林森焱三人離開。百益和百霜也是趕緊追上了江一陽和雲柔,簡單地寒暄之後,直奔主題。江一陽率先說到:“大事倒是已經弄得差不多了,但百鈺始終是個禍害,一日沒有將其拿下,懸著的心就一日不能放鬆。但萬川城畢竟是生她養她的地方,要想找到她的藏身之地,難於上青天啊,此事,我也無能為力。但很多時候,我們不必去跟隨她的腳步,想想她來南疆的目的,在終點等著她就好。百鈺這輩子最恨的兩個人,一個是百霧,已經病逝了,但她的心結還未解開,一個被仇恨矇蔽了內心的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小心你父親的遺體。還有百葉和百翠,當年可是千里追殺,把她逼上絕路的人,自然也不會放過。當然還有你,也極有可能是她報復的目標,自己都小心點。我能夠想到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剩下的,應該就不用我多言了。”

百益淡淡地說到:“師哥,我明白了,守株待兔,我們把口袋扎好了,等著她鑽進來就行。只不過,她現在已經是驚弓之鳥了,若是我們給她的機會不夠大,想必她還會繼續蟄伏待機的。南疆已經經歷過一次劫難,我實在不想繼續留下這個禍根,在不久的將來的再來為害南疆。所以,我還想請師兄幫我演一場戲,既然百鈺現在沒有膽量走出來,那我們就給足她這個勇氣。”

雲柔有些不解地問到:“你們兩個狼狽為奸,都奸詐的,先是示敵以弱,緊著引蛇出洞,最後再守株待兔。兩個人,欺負一個女子,這事,你們還真幹得出來。”

江一陽淡淡地說到:“雲柔,這就是你頭髮長見識短了,百鈺是我們的對手,既然是對手,那就沒有性別可言。更何況,她比男人還心狠手辣,是不能用常理度之的。”

雲柔說了一句:“你說誰頭髮長見識短呢?”說著的時候,兩個人就又開始打鬧起來,吵吵鬧鬧的,羨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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