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舌戰南宮家

飯桌上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江一陽已經摸準了南宮凌雲的脈搏,雖然江一陽是著急的那一方,但現在千萬不能表現出來,否則,棋就已經輸了一半了。其他人似乎沒有了食慾,全都在看著江一陽,但江一陽旁若無人的吃著喝著,似乎一點都不在乎。

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南宮凌峰試探著說到:“一陽賢侄,我們知道你此來不是遊山玩水的,有什麼話不妨開誠佈公地說透了,大家也不必這樣相互試探,以免傷了和氣。”

江一陽喝著酒回到:“南宮伯伯這話就是肺腑之言了,在下也不是什麼彎彎繞繞的人,既然您心直口快,在下也絕不遮遮掩掩的。我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和鬼暮進行最後的決戰,此處是安業城的地盤,在下就不相信你們沒有任何的察覺。”

南宮凌峰笑著說到:“一陽賢侄,你這就危言聳聽了,這裡是安業城,鬼暮的小動作確實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但也都不過是疥蘚之疾,無傷大雅的。我們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你們愛怎麼打都行,但不要波及我們安業城,只有這點小要求而已,不過分吧。”

江一陽有些忍俊不禁的意思,接著就是大笑著說到:“晚輩有些話可能不中聽,但這就是現實,鬼暮在你們的眼皮底下玩的可不是小動作,也許你們都想不到的是,鬼暮的總舵就在你們安業城十里之外的李家莊,這已經是個不爭的事實。”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臉上的表情很微妙,驚訝的表情只是存在一瞬間,但還是被江一陽捕捉到了。江一陽現在已經確定了,他們看樣子也確實不知道鬼暮的總舵居然會在自己的眼皮之下。倒也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若南宮凌雲知道這個事實,想必絕不會讓鬼暮囂張這麼久,怎麼著也會給鬼暮一點顏色看看。

南宮雲青依舊是有些不敢相信地問到:“一陽兄,不是兄弟不相信你,但你的身份畢竟敏感。我們的漕幫的關係一向也都還可以,漕幫總不至於和我們玩一手吧。”

江一陽倒不是落井下石的小人,只是淡淡地說到:“我說句實話,漕幫此舉倒不是故意在安業城埋下一顆釘子,一切都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如果在座的各位都相信這個現實,那天底下幾乎就沒有人會懷疑這個地方,自然也就是絕對安全的地方了。”江一陽無意間越是否認方月的真實目的,越是會在南宮凌雲的心裡留下懷疑的種子,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南宮凌雲也忍不住插嘴了,平復了心情說到:“我們權且相信的你的話,但我現在想知道是你們想怎麼做。”

江一陽回到:“一網打盡,各個擊破。鬼暮本就是江湖的一個毒瘤子,割了不是什麼壞事,對於安業城而言,這應該是你們求之不得的,有人替你們出手,還不至於和漕幫把臉皮撕破。”

南宮凌雲繼續追問到:“說句實在話,鬼暮在江湖根深蒂固,囂張的日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憑什麼相信你能一舉擊破鬼暮的總舵。”

江一陽把手一攤,淡淡地回到:“我不需要你們相信我有這個本事,你們無需相信,對於你們而言,如果我們戰勝了,這等於是把鹹魚旁邊老貓收拾了,鹹魚自然可以高枕無憂了;如果我們戰敗了,反正事情已經鬧大了,你們則可以興師問罪於漕

幫,逼著漕幫把鬼暮的總舵從安業城附近遷走。穩賺不賠的買賣,不就是你們生意人終生追求的嗎?”

江一陽的話明顯已經打動了南宮凌雲,但南宮凌峰可是個頭腦清楚的人,問到:“你說的倒是天花亂墜的,但既然你來,想必是有求於安業城,不妨直言。”

江一陽還是笑著說到:“南宮伯伯此言差矣,什麼叫做我們有求於安業城,應該是安業城有求於我們,因為我們這是替你們安業城灑掃庭除。因此,我們不需要安業城的任何增援,你們靜靜地在安業城隔岸觀火就好。”

南宮凌峰還是有些好奇地問到:“你既然都已經幫我們設計好了一切,為什麼還會應約到安業城,或者說你對自己的判斷不信任?”

江一陽慢慢地喝著酒說到:“我確實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因為我需要判斷的是安業城的人心,誰知道你們會不會給我們來一手昏招,徒增計劃難度。直到現在,我已經把我們的底牌亮出來了,你們依舊是藏著掖著的,這樣的談話似乎就沒有意思了。”

南宮凌雲總算是心平氣和地說到:“江一陽,我們沒有什麼是藏著掖著的,除了城門失火,不能殃及池魚。我們只有一點要求,鬼暮的其他人我們管不著,但方月的性命你必須給我留著。”

江一陽心裡明白南宮凌雲的意思,如果方月死了,那麼漕幫便有了興師問罪的機會,雖說安業城並沒有直接出手,但畢竟是在自己地盤出的事情,脫不開責任的。如果方月的性命留著,那麼佔據話語權的就是他南宮凌雲了,即便南宮凌雲不提出來,江一陽也不會對方月下死手的。江一陽看著南宮凌雲說到:“這不是什麼大事,我可以答應。但是我也要說一點,我會在李家莊不遠處的密林設定一道防線,這道防線上不管出現任何人,他們都不會手軟的。”

南宮雲青試探著問到:“一陽兄,既然都已經敞開心扉了,不妨說說你們的計劃,也免得誤傷不是。”

江一陽轉過頭來,對著雲青回到:“雲青,親兄弟明算賬,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為好,只要你們站在城樓觀山景,便不會有任何的問題。酒已經半酣了,今天這桌鴻門宴也吃得差不多了,在下就先告辭了,都別送了,夜路難走,後會有期。”江一陽拿著手中的劍,瀟瀟灑灑地離場而去,這氣勢,一點都不像是個毛頭小子該有的。

南宮雲青兄弟畢竟也都是江一陽的兄弟,還是出門相送了。至於剩下的大人坐在遠處,看著江一陽遠處的身影,也是有些感嘆。南宮凌雲率先說話了,有些吃驚地說到:“曹操曾經說過,生子當如孫仲謀,今天看來,南宮家要是有這麼一個青年才俊,必定能夠光耀門楣。雲遙和雲青雖說也是也是可造之材,但是比起江一陽而言,進步還是太慢了。江一陽究竟是什麼人,就好像天選之人一般,英雄必定橫空出世啊。總管以前說的時候我還是半信半疑的,今天一見,確實不同凡響。”

南宮凌峰也是在一旁喝著酒回到:“凌雲,我們好像失算了,江一陽的腦子和我們根本就不在一條道上,我們開啟的話頭都被他一一化解。本來還想著用計謀逼他自亂陣腳,沒想到他似乎早就看出了我們套路,面對我們的咄咄相逼,一如既往的鎮靜自若,反倒是把我們弄得有些難看。我們都曾經見過這個孩子,只是沒有想到他現在讓我們這些老東西都有些自慚形穢了。”

一旁的周宇飛也是有些吃驚地說到:

“說實話,我也未曾想到一陽會有今天的城府與修為。從他剛才露的那一手來看,他現在的內力修為絕對在我之上,這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畢竟他是師父眼中的武學奇才。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計謀和看人的本事似乎渾然天成,最為關鍵的應該是他馭人的本事,天生就有一種親和力,天機堂和九州鏢局的人也絕非凡夫俗子,卻能夠讓他們心悅誠服地聽命於一陽的座前,還不都只是因為長輩和門派的餘威,就這點而言,屬下望塵莫及。”

南宮凌雲淡淡地說到:“這樣的人,要是能夠網羅到安業城到就好了,總管,想點辦法,看不能把他拉過來,也好讓你們師兄弟團聚。”

周宇飛只能無奈地笑了笑說到:“老家夥為南宮家辦了半輩子的事了,唯獨這件事不能奉命。一來師父交代過,要我好好照顧一陽,違背他心願的事情肯定是做不得的。二來,一陽的脾氣秉性很奇怪,簡直就是軟硬不吃,全都是隨性而為。深沉的時候就好像深淵,沒有人能夠看得透,一旦調皮起來,和一個三歲孩子沒有什麼分別。我想他只會心甘情願地聽兩個人的話,但這兩個人都不是我們能夠企及的。”

南宮凌雲回到:“清音那邊,自然是無計可施的,只是空離谷這邊說不定可以用用計謀,既然江一陽視空離谷為生命,那就有空可鑽。但這也都是後話了,如果他不能把鬼暮一網打井,自然入不了我們的法眼。”

南宮凌峰看著門口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說到:“或許我們的思路從一開始就錯了,我們就算得到了江一陽的人,只要他的心不在安業城之上,那也只是徒勞無功而已。或許我們可以把他和安業城綁在一起,只要安業城出現危機,他必不能袖手旁觀。你們有沒有發現,雲遙一整晚的目光似乎都在江一陽身上,或許這便是一個最大的突破口。”哥哥的話似乎已經有些打動南宮凌雲了,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周宇飛沒有從正面回應他們的話,只是語重心長地說到:“古人言:靠山山會倒,靠水水會跑,我們與其浪費時間在一個遙不可及的目標之上,不如想想該怎麼把我們安業城下一代的支柱核心培養出來,這才是當務之急,只是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南宮凌雲站了起來,對著周宇飛說到:“總管,我想讓你組織一隻隊伍,這幾天人不離甲,只要城外有動靜,你要立刻帶著人朝著事發地方向趕去,但只是裝腔作勢,不必動真格的,畢竟是我們地盤,要是無動於衷,面子裡子都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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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飛有些擔心地說到:“家主,我和一陽的關係非同匪淺,這件事我應該避嫌的,不能因為我一個人壞了南宮家的規矩。”

南宮凌雲繼續說到:“我是絕對相信總管對南宮家的忠誠的,但這件事還就非你不可。你可別小看方月,心狠手辣不下去任何人,其他人的性命都無所謂,唯獨江一陽不能砸在我們手裡,我們也需要對空離谷有個交代。”南宮凌雲能夠做到家主之位,確實有自己的一套東西,但這個平衡之道就無人能及。

南宮凌雲兩兄弟離開了,南宮凌峰自言自語到:“這世間大都數人的性命平凡得如螻蟻,生與死都無關大雅,但有些人的命,生死就已經是天大的大事了。更何況對於天下大局而言,時間和地點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有時候,他們自己都無法控制。”南宮凌峰也算是見過幾多生死的人了,單就這感悟而言,確實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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