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交代後事

喂完了藥,江一陽摸著許一凡的鬍子說到,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到:“師父,你要快點好起來,一陽還等著您教雙手劍呢,昨天和那個叔叔一對一,一陽不是他的對手,給師父丟臉了。”說完,看了一眼關四海,紅著臉地下頭。

許一凡摸著江一陽的頭,安慰道:“一陽,別洩氣,他們都是幾經江湖歷練的老幫菜了,一陽打不過他們是正常的,也沒什麼覺得丟臉的。不好意思的應該是他們,對付你這麼個娃娃,居然使出了自己的成名絕招才把一陽打敗。”此話一出,關四海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但說的也是事實,也就只好低著頭了。

一陽回了一聲:“嗯”了之後就沒有再說話了,就這樣看著師父,用自己的小手撫摸著師父粗糙乾燥的手臂。

思來想去,許一凡還是決定告訴一陽自己即將死去的這個殘酷的事實,試探著問到:“一陽,師父要走了,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也許,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在相見了,你會想師父嗎?”

一陽不假思索地說到:“不會的,師父最喜歡一陽了,無論師父去哪裡,都會帶著一陽的。”

許一凡依舊帶著試探性的口氣說到:“一陽,要是師父死了,你該怎麼辦。”此話一出,驚呆了一旁的眾人,尤其是小婭,雖然見過幾多生死,但是從許一凡的嘴裡說出來,還是那麼的不捨和震驚。

一陽以為師父在開玩笑,也就很歡快地說到:“不會的,師父怎麼會死呢,你這麼厲害,沒有人可以傷到你的,再說了,您還有一陽呢,等我長大了,要是有誰敢欺負師父,一陽首先不答應。”

許一凡聽了這句話,內心一陣竊喜,此生收了這個徒弟,也不枉白走這世上一遭。許一凡摸了摸一陽的頭,繼續淡然地說到:“一陽好樣的,師父沒有看錯你,可是,師父真的要死了,也就是這一小半天的功夫了。”

一陽耍起了小孩子脾氣,把身子轉了過去,帶著不相信的口氣說到:“師父,您要是嫌一陽煩,一陽以後不煩您就是了,您不必要開這種玩笑。”

許一凡一陣急速地咳嗽,過了好久,才平緩下來,有氣無力地說到:“一陽,每個人都會有老去的一天,只是時間長短而已。師父今年已經七十有二,早就活夠久的了,師父只有一個心願,希望你和你師兄師弟好好活下去,把師父的雙手劍傳下去,這樣,師父也就能含笑九泉了。”

一陽看著師傅嚴肅的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覆,過了好久,才緩緩地流著淚說到:“師父,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爹孃已經離我而去,哥哥也受傷了,我的親人不多了,你不能就這樣狠心地丟下一陽。”這一哭,林清音的心也都在發顫,為什麼一陽的心痛,自己會如此的感同身受。

許一凡聽到這裡,心都碎了,但是又有什麼辦法,閻王叫你三更死,豈會留你到五更,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決定的。許一凡擦擦一陽的眼淚,笑著說到:“一陽沒關係的,你還有師兄師弟,哥哥姐姐,他們會替師父照顧你的,不要害怕,也不要逃避,這是師父的命運,臨死之前,師父能夠看到你們,已經心滿意足了,再說了,你難道希望流著淚離開嗎?男子漢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淚,把眼淚擦乾淨了,以後,無論是誰,無論什麼事情,

都不要流淚,知道嗎,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像一樣,開懷大笑。”

一陽自己把眼淚擦乾,看著師父的臉說到:“師父,一陽會的,一陽會的,以後再也不要流淚了。”但說著,淚水還是不由自主地往下掉,看得人心一顫一顫的。

過了一會兒,許一凡帶著祈求的目光,看著林清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到:“清言,我能求你一些事嗎?”

林清言走上前來,拱手行禮道:“前輩,您有事就直說吧,且您不說你和師父師叔是多年真交,即便是晚輩,也佩服您的為人,只要是晚輩能做到的,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許一凡拉著一陽和許寧的手說到:“清言,我已經沒什麼心願了,一陽和許寧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擔心,許寧心地善良,容易上單受騙,一陽天資聰穎,是個難得的武學奇才,我想讓他們拜在空離谷的門下。你現在是空離谷的掌門,不知道這點小事,你可還辦得到。本來,許飛是我的大徒弟,理應交給他的。但他在別人的屋簷下,很多時候身不由己,我也不想讓他為難,就只好拜託你了。”

林清言有些驚訝地說到:“前輩,空離谷雖然地處偏遠,但是容下您的徒弟不是什麼問題。只是,一陽和許寧是您的親傳弟子,這要是再投下我空離門下,恐天下人非議。最麻煩的是,師叔早已不再收徒弟了,空離谷的前輩也都早就離開了,您是晚輩師父師叔的好友,這要是讓他們拜在晚輩的門下,於情於理不和,還望前輩三思。如果只是照顧兩位,晚輩義不容辭。”

許一凡笑著說到:“你呀,和你師父一樣,總是在乎那麼多的繁文縟節,少了些豁達,我都不在乎,你有什麼好怕的,嘴長在別人身上,由他們說去,再說了,你空離谷還怕這些閒言碎語。這件事,就別在說了,我就替你做主了,一陽,許寧,跪在地上,三拜九叩,從今往後,林清言就是你們的又一個師父了,明白嗎?”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許寧和一陽相互看了看,只好遵從師命,跪在了地上,叩頭行禮。林清言有些不知所措,一直從旁勸阻,盡力推辭,但是許一凡心意已決,似乎已經不可避免了。

行禮完畢之後,許一凡把林清言叫了過來。林清言不知道許一凡什麼意思,半跪在地上,仔仔細細地聆聽許一凡的話語。

只聽見許一凡側著身子,小聲地說到:“清言,我做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這輩子是沒有機會和你師叔一較高下了,但是,我相信我的徒弟一定會比他的徒弟林清語強的,你就理解理解我的倔強吧。我要是只把他們交給你照顧,你未必會全心全意地把所有的本事教給他。再說了,你們空離谷也不虧,我這個徒弟真的是武學奇才,只要你好好調教,他日,必定是你空離谷的棟梁之才。”

林清言看著許一凡,這下,自己推辭不了了,只好拱手行禮道:“請前輩放心,許寧和一陽從今往後就是晚輩林清言的的徒弟,晚輩會對他們一視同仁的,您的劍法江湖一絕,晚輩不敢再傳授給他們,但只要是空離谷的其他功夫,晚輩必定傾囊相授。”

這下,一陽和許寧總算是有了落腳之地,江湖流浪多年,也該有個家了。安排完一陽和許寧,還有小婭和江一川,他們也都是許一凡內心的牽掛。

許一凡把小婭叫到跟前,一隻手拉著小婭的手,示意林清音上前,另一只拉著林清音的,笑著說到:“清音,我還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你答應。”

林清音看著許一凡的眼睛,真誠地說到:“前輩,您有什麼話就吩咐吧,煽情的話晚輩也不說了,只要是您交代的,晚輩就是拼了性命也會做到的。”

許一凡看著林清音,說道:“哪有那麼嚴重,我要是為難你,你父親那個老家夥還不得把我墓都給掘了,別說,你這個一諾千金的樣子,真有你父親當年的神韻。說回正題,我想把小婭和一川交給你,他們漂泊兩三年了,是時候該有個歸宿了。”

說完,看著小婭繼續說到:“小婭,你和一川就放心地和清音走吧,清音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想必不會虧待你們,至於一陽,你就更不用擔心了,他和清言在一起,不會受委屈的。你和一川一直護著一陽,都是孩子,何苦過得這麼難呢,你們就安心的去過你們的小日子吧,活得輕鬆點。尤其是一川,告訴他,眉頭開啟,心裡放開,我知道你們是青梅竹馬,以後要是結婚了,別忘記燒紙告訴我。”說完,把小婭的手交到了林清言的手裡了,算是一種交接吧。

林清音接過小婭的手,雖然有些陌生,但以後會熟悉的。小婭也是由此感覺,只是,這個人,給了他莫名的信任感。但林清言似乎有難言之隱,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看著許一凡說到:“前輩,晚輩想和您商量一件事,我和一陽很投緣,不知道可不可以讓我認一陽做個義子。”

許一凡聽到這裡,哈哈大笑,說到:“清音,這件事,你應該和一陽商量,他要是同意的話,我們其他人是沒有資格提意見的。”聽到這裡,一陽的眼神似乎有些亮了,眼前的這個人,也讓他覺得很親近,也許,這便是他們之間的緣分吧。

現在就該交代總管了,他本不應該操心的,但誰還不是自己的徒弟,有些話,還是得說。許一凡先是看了一眼總管,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蓉姐,笑著說到:“許飛,還有你,過來一下。”說完,艱難地揚起了一隻手,指了一下蓉姐。

蓉姐來到床前,也是半跪著在了地上,低著頭,聆聽許一凡的教誨。許一凡眨了幾下眼睛,幾乎是閉著眼睛說到:“許飛,你是我的徒弟,你跟了我也差不多也有個十來年了,說實話,你在我座前的時候,有天分,有主見,很少讓我操心。本來我不該干預你的生活的,但是將死之人,其言也善,作為你的師父,我還是要說一句,珍惜你身邊的女人,我在揚州也有二十年了,她雖然不算旁人眼裡的最佳媳婦,但至少她對你好,這就足夠了,其他的,不必擔心。還有一點,要是有機會,帶著她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蓉姐幾乎是淚水不禁流了下來,本來,許一凡說的原因就是他們之間一直的芥蒂,但現在,一切都沒有了。蓉姐雙腿跪在了地上,雙手貼著地面,頭靠在地上,幾乎是哭著說到:“師父大人在上,徒兒感激不盡,只是不知道,師父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我和許飛的事情的。”

許一凡笑著說到:“笑話,許飛是我的徒弟,你要是不夠格,你覺得我可能會讓你接近他嗎,再者,你這青玉苑徒有其表,我要是想進來,簡直易如反掌。”

總管聽到這句話,內心滿是感激,原以為師父已經放棄了自己,卻不曾想師父一直就在我的身邊,只是自己渾然不知而已。總管長跪在地上,帶著沙啞的聲音說到:“劣徒叩首以謝師父的大恩大德,來生若是有機會,還在您座前受教。”說完,總管和蓉姐行三拜九叩之大禮,而後在師父的示意之下站了起來。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