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許一凡甦醒

許寧看著師父,內心思緒萬千,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是不停地給師父蓋被子,給師父擦擦臉頰,屋內熱火朝天,即便是寒冬臘月,汗水也是不停地往外冒。

就這樣從白天到黑夜,許寧寸步不移離開房間,不敢有一刻的走神,即便是師兄來換自己下去休息,也還是伴隨在師父左右,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坐在房間裡。有的人,陪一天少一天,一旦離開了,便是永別。

入夜時分,屋外大雪紛飛,很快,天地便會換了顏色。蓉姐有些擔心兩個人,煮了點宵夜,親自端了進來,放在屋內的桌子上,小聲地說到:“你們兩個吃點東西吧,一整天水米未進,身體熬不住的。”

總管端起了陽春麵,遞到了許寧的手裡,小聲地說到:“師弟,吃點東西吧,清言兄說,師父大概明早才會醒來,我們必須保持足夠的精力,明天還會有的忙的。”

許寧看了一眼師兄,遲疑了一會兒,把碗接了過來,小心地回到:“多謝師兄,你也吃吧。”許寧夾起面,似乎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轉過身來,對著蓉姐說到:“蓉姐,一陽他們吃了沒有,一陽最喜歡的就是陽春麵了,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們五個人攢了好久的錢,才在店裡吃了一頓陽春麵,如果還有的話,也給一陽留著。”

蓉姐聽到這句話,內心很多觸動,不禁想起自己的當年,都是苦命的人,淚水溼潤了眼眶,但還是不讓它掉下來,有些哽咽地回到:“一陽還沒有醒,但另谷主已經給他餵飯了,至於一川和小婭,也已經安頓好了,你就放心吧。”許寧知道一切都已安排好了,這才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許寧和總管吃完了飯,蓉姐就把所有東西都收拾乾淨了,這才小心翼翼地掩門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總管率先打破這份寧靜,小聲地問到:“許寧,你們和師父之怎麼認識的,我還記得師父曾經對著我當時遠去的背影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再收徒弟了,我這才毫無顧忌地對你們下手,以為師父已經遭遇不測了。”

許寧把自己的經歷一五一十地告訴總管,當談到一陽三人之時,只是有些含混地說到:“實際上,我並不是師父的第二收的徒弟,一陽才是,師父好像說過,一陽是個武學奇才,天分極高,將來是能夠發揚光大雙手劍的不二人選,其他的,我也不是很瞭解。師兄,我也有點奇怪,你和師父的感情應該是不錯的,只是,兩年多了,他從未提起過你,直到今天,我們才知道有師兄你的存在。”

提到這裡,總管的眼睛有些溼潤了,只好岔開話題,說到:“哎,當時年少輕狂,惹的師父不高興,後來也就改名出來了。也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說到這裡,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夜總是那麼漫長,也不知過了多久,天邊才開始慢慢吐白,許一凡也醒了過來,突然間就睜開了眼睛,有些嚇到了一直守在旁邊的額總管和許寧。

看到師父醒來,總管趕忙跑了出去,來到林清言的房間門口,不停地敲著門,嘴裡大喊到:“清言掌門,我師父醒了,你快去看看吧。”大清早地打擾人清夢,雖有些過意不去,但病情不容耽擱,也就不拘這些小節了。

林清言剛剛穿衣服開門,就被總管直接拉了出去,這一向穩重的總管,居然會如此著急,倒也

是出乎意料了。

說來也怪,許一凡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著許寧說到:“許寧,去打一壺酒來,老子要好好喝一頓,酒壯慫人膽,黃泉路上,要是有小鬼欺負老夫,直接就把他揍了。”

許寧有些莫名其妙,帶著關心的口氣說到:“師父,您還病著呢,不能喝酒,林掌門說你吃些清淡的就好。”

許一凡來了脾氣,大吼大叫地說到:“許寧,你個白眼狼,老夫都要死了,就這個小小的心願,你都不能滿足老夫,要你何用?”

聽到喊叫聲,總管和林清言趕忙加緊了腳步,跑到屋內。總管看了有些無辜的許寧,而後跪在師父床前,和顏悅色說到:“師父,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您和徒兒說,別為難師弟了,你要是想出氣的話,徒兒認打認罰。”

聽到這裡,許一凡更加來氣了,喊到:“你以為老夫是生許寧的氣嗎,來到你的地盤,連口酒都不給,白白養了你二十多年。”

總管繼續說到:“師父,這口酒徒兒還是管得了的,只是您讓清言掌門看看您的身體如何,看完之後,徒兒給您做一桌子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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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凡這才注意到總管身後的林清言,暴脾氣也和緩了很多,心平氣和地說到:“清言,你來了,我早該想到的,揚州遭逢此次大劫,空離谷不是坐視不理的,只是沒想到,身為掌門的你居然會親身涉險,頗有你師父的幾分風骨。”

林清言拱手行禮完畢,坐在板凳上,有些慚愧地說到:“前輩說笑了,師父的風骨,晚輩這輩子都學不來半分。還麻煩前輩配合一下,好讓晚輩給前輩好好看看”說完,林清言小心翼翼地給前輩診脈。許一凡倒是也配合,一言不發,就這樣盯著房頂的木板。

確診完畢,許一凡率先問到:“清言,怎麼樣,老夫還有幾天時間,都已經是半隻腳在閻王殿的了,你就實話實說吧,老夫不會介意的。”

林清言笑著說到:“前輩,您的身體還好呢,說不定,過幾天,你也就可以和從前一樣大口喝酒吃肉了。”林清言知道,許一凡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但身為醫者,還是最好能讓病人在希望中逝去的好。

許一凡有自知之明,有氣無力地笑著說到:“清言,你就別騙我了,我的身體我知道,恐怕我已經活不過明天了,好在,臨死之前,見到我想見的人,餘願足矣。”聽到這句話,在場的三個人紛紛低下了頭,不知所言。本想著給許一凡喂藥,卻也被拒絕了,必死之人,也就不要浪費湯藥了。

將死之人,倒是無所畏懼,人們常說,一個人,只有在臨終之時,才會坦坦蕩蕩,不敢之前做過什麼,都無關緊要了。

知道許一凡醒來,青玉苑與之有關的人也就都來了,擠滿了房間。看到人進來,許一凡示意總管站了起來,人這麼多,跪著成何體統。

見到林清音,許一凡咳嗽了幾聲,笑著說到:“清音,你父親怎麼樣,好多年未見了,那個老小子身體可還硬朗,我可聽說,他脾氣還是那麼暴躁,你們作為兒女的,可就得多擔待擔待了。”

林清音上前,拱手行禮道:“前輩,父親他人家一切安好,前些日子,才來解憂谷住了半個月,好好地喝了一頓酒,其間還提到您,說是要是有機會的話,一定再和您痛痛快快地喝上一頓。”

許一凡仰天長嘆,眼神有些落寞,苦笑著說到:“我也好想再和他喝一頓酒,只可惜,這輩子再也不可能

了,想當年,我,還有南宮昊渺和你父親,我們三人也就在這青玉苑的屋頂,從早晨到夜晚,喝了個酣暢淋漓,從那之後,江湖在沒有這樣的人了。”

林清音繼續說到:“是啊,父親每每懷念起當初的舊時光,滿足之情溢於言表,喝醉了,總是會和我們這些晚輩撩起這些往事。”

許一凡的臉上雖白如蠟紙,但還是強撐著繼續說到:“你父親倒是還好,有清言清語兩位好徒弟,尤其是清語,很是和他的胃口,本是師徒,卻也還能喝成這樣,你父親啊,說到底就是個老頑童。不像我,收了這這麼不成器的徒弟。”

許一凡指著總管,有些嚴厲地說到:“我想,你們都還不知道吧,這個周宇飛就是我的徒弟,年輕時候,是個浪蕩子弟,我一氣之下,就把他趕出師門了,除了你們師父,幾乎沒有人知道我還有這麼個徒弟。”聽到這裡,總管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根本就不敢搭腔。

林清音繼續回到:“前輩說笑了,總管好歹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怎麼會是你說的不成器呢?”

許一凡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到:“老夫馬上就要去了那邊了,也就沒什麼好想的了,管他成器也好,墮落也罷,管不了這麼多了。對了,我的愛徒一陽呢,也就只有他最對我的胃口了。”

林清音回道:“前輩,一陽受了不輕的傷,昨天剛剛服下了藥,這下還在睡著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您要是想的話,晚輩這就去把他抱來給您看看。”

許一凡聽到這裡,眼睛裡有些不捨,說到:“不必了,一陽這才剛受了重傷,就讓他好好休息吧。一說到這裡,我真的是氣得連連發顫,這個不孝徒兒,竟然會對自己的同門師兄弟下這麼重的手。”聽到這裡,一旁的關四海有些戰戰兢兢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總管聽到這裡,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滿臉自責地說到:“是徒兒不好,讓師父傷心了,還請師父責罰。”

就在這個時候,一陽輕輕推開了門,緩緩地一搖一晃地走了進來,有些吃力地說到:“師父,你就別怪師兄了,是一陽不好,沒學好本事,才受的傷。”

看到這裡,許一凡真可謂是滿心歡喜了,要不是許寧和站起來的總管攔著,直接就從床上翻下來,爬到一陽的身邊了。

見此情景,清音趕忙抱起一陽,送到床前。許一凡一看見一陽,摸著一陽的小手,慈祥的笑著說到:“一陽,你怎麼爬起來,再睡會兒不好嗎。身體還疼嗎,要是還疼的話,就和師父說,師父幫你收拾你師兄出氣。”

一陽有些疲憊,眨著小眼睛說到:“師父,一陽不疼了,睡了一天了,早就夠了,要是再睡下去,一陽就成孃親說的小豬了。”聽到這裡,在場的人都是會心一笑,尤其是林清音,第一次看到這麼可愛的一陽,心裡更是打定主意要收一陽為自己的孩子了。

一陽看著旁邊的藥丸,裡面的湯藥還在冒著熱氣,顫顫巍巍地端起藥碗,笑著說到:“師父要乖,生病了就要吃藥,不然孃親會打屁股的。”說完,總管趕忙蹲了下去,端著藥碗,一旁的一陽拿著小的湯匙給師父喂藥。

許一凡很聽話,張開了嘴,喝了一口,笑著說到:“師父就聽一陽的,乖乖吃藥。”這一幕看呆了在場的所有人,準確來說感動,許一凡對一陽的疼愛,超越了師徒,是像父親一樣的無私和打心眼裡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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