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好離開的這段時間,不遠處的白墨忽然看著她的酒杯目光微閃,然後飛快地挪了過去。

蘇好之前坐的地方本來就不受注意,他剛把自己準備好的藥粉撒進去,忽然被一隻手拽住了手臂。

蘇好轉過身,忽然看到白墨和羅希對峙的畫面。

她的目光落到白墨的手上,眸底頓時泛起一抹冷色。

白墨分明是想趁她不注意給她下藥!

羅希看到她過來,手上的力道忽然送了開來,迅速把手臂收到身後,手臂微微顫抖:“心月小姐,這個男人要怎麼處置?”

“報警,然後讓人驗驗這杯酒里加了什麼,順便調查下白先生,如果他想給我下藥,我絕對不會輕易了事的!”

白墨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無比:“桑心月,你別給臉不要臉,就算查出來了又怎樣,我做了什麼啊!”

羅希扯了扯衣領,禮貌地笑了笑,然後說道:“白先生,容我給你科普一下,如果您剛才在酒杯裡下的藥是崔情藥,想和心月小姐發生關係,那麼您就犯了強.奸罪,只是被我們提前阻止了,所以屬於犯罪未遂,但並不意味著您不受懲罰。”

“總之,就是一句話,您等著律師函吧,我們絕對不會輕易原諒您的!”

羅希很快交代人帶警察過來,把這裡封鎖起來,然後檢驗酒杯中的成分。

白墨氣得臉色發青,卻不敢有什麼動作。

“小月,我們家白墨和你好歹是青梅竹馬,你怎麼這麼狠的心腸,竟然陷害他,你對得起我們這麼多年的關照嗎?”白母走了過來,擦著眼淚哭訴道。

她字裡行間的意思,就是桑心月勾.引白墨,陷害白墨。

這個世界,總是對女人比較殘酷。

蘇好沒有絲毫反應,直接把事情交給羅希幫忙處理,然後去拘留所看望桑慎,在桑慎答應斷絕父女關系之後,直接把自己當初錄下的音訊交給他。

桑慎最後無罪釋放,把蔡可曼送進牢裡。

桑心梓沒有收到太大的處罰。

但是他已經知道桑心梓並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桑家破產,桑慎過得群困潦倒,桑心梓更是沒有一技之長,他們來碰瓷過蘇好,但是都被羅希一一擋了回去。

白墨因為那件事情也受到了處罰,不敢在對蘇好生出什麼歪心思。

蘇好因為白墨和桑慎的事情名聲有虧,但是畫作卻一幅比一幅好,最終登上了神壇,成為這個世紀最偉大的畫家。

羅希一直陪著她身邊,被外界看成一對,但是他們之間並不存在什麼感情。

羅希以前被譽為天才畫家,但是被人構陷折斷手,最後沒有力氣作畫,因此把全部希望都寄託到蘇好身上。

蘇好最後完成了原主的心願,同時也實現了羅希的夢想。

……

蘇好再一次醒來是因為滿室的金光,還沒等她完全適應屋內的亮光,

就聽到耳邊響起了一個還帶著嗚咽的聲音喊了起來,“陛下醒了,陛下真的醒了!”

微微的動了一下身子,感覺整個人都僵硬得很,此身的記憶如潮水般湧進腦海,混沌了她的感官。

此身是女尊國剛剛登基的新帝,女尊國世代以女為尊,多年來不甘於被壓制的男人也會發出些不協調的聲音,但終歸難敵千百年來的傳統。直至上一代皇帝,性格軟弱,無力與四方強壓下來的勢力抗爭,朝中的男子越來越多,漸成勢力。

先帝感到對朝事無奈,任何決定都要看朝中臉色,心生鬱郁,未滿四十便泣血而崩。

此身早感於國事混亂,卻不得不於危機時刻接手朝政。

今日正是登基大典,晨起她才敬告天下,寧以匹夫之身,領萬民福祉,願以一己之力,祈國泰民安。

正午,於宮中小憩之時,內侍來報,成親兩年的夫君鳳子昂來見。她與鳳子昂成親兩年,雖然並無多深的感情,卻也是相敬如賓,從未紅過臉。她因為晚上還有宮宴,便沒有起身相迎,進來的鳳子昂也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倒是一臉溫潤儒雅的笑,親手為她倒了一杯茶送到她的面前。

一杯毒茶,一顆無情的心。

兩年的夫妻情義,終歸是敵不過這權傾天下。

蘇好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掙扎著從御榻上起身,掃了一眼周圍的物事,怎麼樣一個金碧輝煌了得,忍不住輕笑了一下,果然是富貴啊,帝王之家,能不富貴嘛。

“嗚陛下,我們還以為你……”耳邊又一次響起了剛剛那個帶著哭音的聲音。

蘇好迴轉過頭,看到的是此身隨身的侍女琉璃,這小姑娘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此時兩眼通紅,顯然已經不知道坐在這裡哭了多久了。

蘇好伸手彈了一下琉璃的額頭,“哭什麼哭,難看死了!”

她的聲音還沒落,一群太醫已經衝了進來,有男有女,排著隊的上前給蘇好切脈。切過之後,便像是被現代最好的整容醫生給整過容一般,全部成就了一張不可思議的臉。

“這……剛剛明明已經沒脈了!”一個太醫低聲的嘟囔著。

“就是就是,我剛剛也沒有切到脈,可現在看著陛下這脈相雖然弱了些,可還是蓬勃有力的。”另一個太醫緊跟著說。

“這難道是迴光返照?”

“你見過有這樣迴光返照的嗎?陛下這明明就是天人之命,有神仙相助。”

“對,對,對,肯定的,若不如此怎麼會有絕脈再生之事。”

聽著他們把話越說越離譜,蘇好咳了一聲打斷了這些人的話,“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回陛下,已經酉時半了。”琉璃才不會理會別人說什麼,反正她們家陛下醒了,又活過來了,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了。

記憶裡這個時間正是今晚的夜宴,這個宴她怎麼能缺席。

“琉璃,於我更衣!”

“陛下!您現在這身子……”

“廢什麼話!”

一聲下去,就連站在那裡的太醫都跟著一抖,這……陛下這脾氣。

琉璃就算是再怎麼擔心她,也知道不可能改變她的想法,扶著蘇好起身,來到了梳妝檯前。

蘇好從大銅鏡裡看到了自己的臉,膚若凝肌、眉若遠黛、顧盼之間眼中若流光劃過,丹唇皓齒,只是眼角眉梢含幾分凜冽,頗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好容貌啊,蘇好輕笑,任著琉璃將自己打扮得一身珠翠。

蘇好知道自己能用的人不多,先帝留下來的,除了那一堆的亂攤子便不餘其他的東西了,可無論怎麼樣,她才是這女尊國的皇!

打扮好之後,蘇好起身,帶著隨身的宮女起身往外走,回過身來才看到那些個太醫還站在原地,估計這個時候已經把蘇好活過來的訊息消化乾淨了,臉上又現出了一層坐立難安的神色來,蘇好不禁莞爾,看樣子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著聽她駕崩的訊息呢。

蘇好緩步行到太醫們的身前,淺淡的勾起唇角,“各位太醫想必也不急著走吧,那就在這裡等會兒吧,嗯,一個時辰之後再走不遲。”

不是有人在等訊息嗎?那就讓那些人等著好了。

留下這句話之後,蘇好加快了腳步直奔前殿。

遠遠的便聽到滿殿的祥和,燭影回光,馨香繚繞,酒香都已經飄到了外面,只是不知道這主殿之中缺了她這個主人是怎麼這麼熱鬧的。

剛行到門外,便聽到裡面一個頗為中正的聲音說,“陛下怎麼還不來?這已經過了時辰了,要不要派個人去看看?”

以蘇好的記憶來看,這個人應該是禮部的尚書,鳳子昂一手提拔上來的新貴華祁,他這是來當引路蜂的嗎?

“是啊,陛下可從來不遲到啊,鳳後,不若派人去看看吧。”

戶部尚書邢林也開始推波助瀾。

“你們這是急的什麼呀,陛下不來,自然是有事情耽擱了。”

看著他們一唱一和,馬上就有人跳出來反對了,這個倒也還有些身份,是吏部尚書寧城。

“無論怎麼樣,我還是去看看放心些。”

鳳子昂的聲音一響起來,蘇好便覺得身子不自覺的抖了一下,看樣子這身體對那杯毒茶的記憶有點深啊。

蘇好在他的下一句話出口之間,已經跨步邁裡了大殿,步子不快,卻也帶起一片環佩叮噹。

“皇上駕到!”御侍女官高聲喊起,回聲響過整個大殿。

簡單的四個字,倒是驚呆了一片人,蘇好目光流轉,將那些面色青白的人一一記下,這是有多少人等著她死,一瞬間她便覺得十分的好笑,看樣子這一世她很不得民心啊,這是要做個反派了嗎?倒也有趣,難怪系統說能不能壽終正寢全看造化,這麼多人想她死,可不是要看造化嗎?

她穿過大殿,對四方投射過來的目光毫不理會,只一路徑直的走到鳳子昂身邊,嫣然一笑,笑意卻未達眼底,緩緩的抬起手,遞到他的面前,清淡而柔和的說,“鳳後,扶孤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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