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蓄奴問題,七人又討論了一個下午,江河見這會議怕是一天也開不完便先讓幾位回去處理政務。而他自己則是稍稍處理了積壓的兵部檔案後也回府休息去了。

一連幾天,江河都在與六人商討今年各項事業的細則,從律法到稅收,從募兵道徭役,幾乎都商討了一遍。時光就在江河不斷處理軍務中流逝……

轉眼過了十多天,兵部終於把封賞的具體數額算了出來,江河也很大方,除了額定的封賞之外還對一些表現突出的人予以升官。

岳飛、章晉、劉蕩、潘鳳、陳慶……幾乎江河所有手下將領都升了官。解決完了這件事情,江河覺得軍隊修整也算夠了,便令劉蕩引軍五萬渡過河水去收復河東郡。

宋儀倉皇逃跑,連手下的兩員大將都丟在了洛陽,僅僅帶著身邊十餘名親衛回到關中。他自然是不敢在河東停留。而河東太守知道了宋儀失敗的訊息,竟然自殺謝罪。

劉蕩發來訊息詢問江河還攻不攻城?江河自然讓他進攻,畢竟這田氏的家產也是他緩解今年財政赤字的一口肥肉,自然不能丟掉。

田老每日都來幕府,請求見過江河。而江河自然是閉門不見,開玩笑!

自從河東田氏放了宋儀入關,河東田氏在洛陽的影響力便急劇下滑,不僅丟了洛陽世家冠首的地位,更是在洛陽城中人人喊打!

加上江河回京,允許百姓上街。河東田氏在冬天的所作所為,更是傳遍了洛陽。

田老多次面見江河不得,竟然氣得吐血,大病了一場。就在田老昏迷的時候,安邑城外的劉蕩接到了江河下令進攻的訊息。

劉蕩有備而來,攻城器械都是洛陽工匠打造。至於火藥,江河仍然選擇留為底牌。

不出三日,安邑城便被劉蕩攻破。說是攻破,其實還不如說是田氏太弱。

田氏本來私兵就少,又在初期對宋儀的戰鬥中死了許多血性男兒,剩下的大多和河東太守一樣都是不堅定的投降派了。

奪下安邑,江河立刻下令查抄河東田氏家產,這一查不要緊,竟然查出了無數糧草,具體有多少?咱們來看看:

糧草二百六十萬石,錢更是數不清,劉蕩命人清查了三日才算出來,竟然有八萬萬錢之多,而且還清一色全都是舊幣,換成新幣就是十六萬萬!

光是錢糧兩項折算成稅入就是一千六百萬石!接近江河現在一年的錢糧稅入!

“真不愧是數百年的大家族啊!”江河看著留檔的彙報不由讚歎道。不僅如此,還有那數不盡的田畝和佃戶、奴隸。

奴隸江河自然全部放掉。至於那田畝。江河一時還弄不清,全都交給法正,讓他好好處理,招募百姓耕種。

本來半年前就定下了平章政事這個官職,可江河正站在外,也沒有來得及設定,一直到現在江河還是一個人面對著那數不清的公文。

家裡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寶等著我呢!這可不行!江河命法正快些處理好河東事物,讓他早些到任,至於另一個平章政事的人選,江河也已經選定了,那就是跟隨江河依舊,卻一直聲名不顯的瞿清。

瞿清是最早跟隨江河的一批人,在巨平時期就擔任巨平縣的縣丞,作為江河的副手。

江河把他雪藏良久,一直到了前年,江河才把他從茌縣縣令的位置上升任到兗州治中從事,地位僅次於楊善會!

再到進入洛陽,滅了鄒楚,領地急速擴張的江河便把瞿清封為山陽太守,接替已經成為兗州刺史的楊善會的職務。

瞿清在巨平時候就代替江河處理政務,在茌縣做縣令時也積累了大量的外任經驗。

在做治中從事的時候,兗州發出的公文讓人挑不出來一絲錯誤。江河認為自己這是找到了埋沒的人才。

當接到調令時候瞿清尚在府中處理文書,當吏員說又從洛陽發來的任命書時,他微微一愣。

他本以為只用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從縣令升任一郡太守,這就已經算是官運亨通。

萬萬沒有想到江河對他如此重視,以至於在未開啟任命書的時候他還以為是江河要平調他去哪個地方。

“平章政事?”作為一郡太守,他當然知道這平章政事是個什麼官職!

這可是江河在幕府中設定的副手,幫助大將軍處理平常政務。這簡直位同宰相!雖然官階僅僅是正三品,可實際上卻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手中捧著平章政事的任命書,瞿清覺得有些精神恍惚。他讀書十載,孝廉舉不上,秀才考不成。只靠著家中的關係在巨平縣混了一個令史,才在任上沒幾年,便遭逢晉王篡位的事情。

那時候他本想丟官而走,卻不想還是慢了一步,那個男人在一個岳飛奉高的夜裡領兵衝入巨平,更改變了包括瞿清在內無數人的命運。

從巨平令史到巨平縣城、茌縣縣令、兗州治中從事。再到眼下的潁川太守、平章政事,短短三年時間他從縣中小吏升為一國宰輔,真是欣喜難當。

瞿清接到任命書,下午就收拾好了行囊,帶著一個隨身的僕役乘馬走嵩山小路奔著洛陽而去。

江河也沒想到瞿清會有如此大的熱情,任命書發下去的第二天臨近日暮,他剛要回府,便在幕府門前見到了馬背上的瞿清。

“主公!瞿清赴任來遲,望主公恕罪!”瞿清看清來人,連忙下馬跪在江河面前。

江河見到瞿清那刀削一般的面龐,心中不是滋味。“孤記卿在巨平,頰上微微有肉,如今怎皆消無了?”

“彼時在巨平,日日皆是縣中小事,灑脫隨心,自然有肉,如今要為國朝操勞,自然不敢怠慢。”

“為國勞累自然是忠志之士,可也別忘加餐!”江河拍了拍瞿清的肩膀。“來得這麼快,真是理解我啊!那些繁瑣的政務都快把我壓死了!你要是再不來,我雙頰都得凹下去了!”江河談吐幽默,讓瞿清忍俊不禁。

“好了!你初到洛陽,肯定也沒什麼落腳的地方。這昌濟坊中雖然有兗州公館,怎能讓你屈尊?不如隨我回家,暫且住下!”

“主公厚愛,清豈敢不受?”

江河領著瞿清還家。

又設下酒宴,好好招待了一番。

酒席宴前,江河也有些醉了,高聲問道:“明之,你可記得當年在巨平時候?”

“當年之事,清不敢忘。”

“那就好,明之,你可還記得那年我屯兵巨平,有千餘冀州難民來投的事情?”江河仰頭喝罷慢慢一杯酒。

“當然記得,主公妥善收容了難民,不僅為其搭建住所,給予工作,甚至分出軍糧贍養其中老幼。自那時候起,清便篤定要追隨主公。這天下諸侯相互攻伐,大亂三年,天下百姓不知死了多少!”

“如今天下迎來主公這樣的仁主,真是萬民之幸啊!”

“瞿明之!你怎也學來滿口的油嘴滑舌?也罷,你要還是當年那個瞿明之,定然也當不得這平章。”江河撐起身體,拿著酒杯晃晃悠悠地走到瞿清面前坐下。

“明之,今後……”江河打嗝了酒嗝繼續道,“今後國朝政務,你可要多多上心!等一統天下,我定不忘你的功勞。”

“屬下銘記在心,不敢忘懷!”

“明之,你說我醉了嗎?”江河滿臉通紅,撲在瞿清桌案之上,就差沒吐出來了。

“主公海量,其是這一點清酒就能讓主公喝醉呢?”瞿清有些尷尬,畢竟他也沒見過江河如此醉態,只能順著江河的意,道。

江河聞言突然坐正,原本腫大的舌頭也恢復如常,雙目炯炯有神,笑道:“我的確沒醉,可你卻以為我醉了。”

說罷,持著酒杯,光著腳下堂而去,飄飄然地走了……

瞿清卻是愣在當場,他剛才百分之百確認江河已醉,無論是從神情到形態,自己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出來。

瞿清不是傻子,他已然明白了江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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