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豎起一根手指，“第一種就是我們這種，最初級別——末世二輪變異前覺醒的魂歸者，你認識的人應該包括有云大人，典大人等。”
“我們這種魂歸者剛覺醒的實力都相差較大，差的有像千里和典大人這種，四級五級，強的就如程和雲，開局就是六級。不過當然啦，第一批魂歸者一覺醒基本就有自己的事情做了，我們大多都是在守護著自己的城市，以防被聖夜界人操控異獸大規模侵襲，但是將正常人從喪屍手中救出來……這事情就做不到了。”
“嗯。”陳肅點頭。
“誒奇怪，你不問問我們為什麼不救普通人嗎？”
陳肅笑著反問道：“不是因為異行者麼？那你們魂歸者更相信進化還是命運？”
事實上陳肅早就向雲問過這個問題，得到的回答是喪屍最後也會進化成類似能力者的戰士，所以她也就沒有對喪屍們大規模出手，另一個原因則是魂歸者沒有那麼多精力分身去對付那麼多東西。
畢竟聖夜界人、異獸、喪屍等等實在是太多，魂歸者們也沒有三頭六臂。
“我代表不了其他人啦，反正我是更相信進化。不過那看來你也是知道異行者的存在咯，嗯，其實它們也是殿堂內部分歧的主要原因。”
“殿堂也有內部分歧？”
陌頷首，“是的，畢竟世界上哪有哪個組織總是鐵板一塊的。比如地堂的人就比較激進，他們總是認為將所有的敵人趕盡殺絕我們才能真正安全，而我們玄堂和雲大人的雲堂就比較持平和的態度，主要是我們都在等待著後期和異行者合作的機會，然後天殿的三位大佬就站在中間咯。好吧其實他們啥事情都是站在中間的，哼哼。”
“所以你們一般就在各方基地以及庇護所和喪屍異獸的對抗比較穩定之後就離開了？”
“是的，就像是你剛才說的命運，我們也給了每個能力者進化者還有普通人走向自己命運的機會，因為我們也是那位大佬的幫助下才進行的魂歸，所以自然也是相信改變命運這種東西的……畢竟我們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拯救世界呀。”
陌笑著，燦爛的笑容讓陳肅為之一愣。
他並不傻，透過將陌剛才的那些話的內容稍微回顧一下就可以推斷出太多東西。
第一，魂歸者們顯然是在某位“超級大佬”的幫助下才進行的魂歸，並不是每個人說想要“魂歸”就“魂歸”，而那位“超級大佬”究竟是誰，這就不是陳肅這個階段可以理解的了。
第二，為什麼他們需要改變命運？毫無疑問，肯定是失敗了才需要去改變結局。而從開頭到現在的判斷下來，他覺得魂歸者們的覺醒就如同遊戲的“讀檔”——回到遊戲的某個階段復活，帶著後面的遊戲攻略來玩，只不過現在已經變成了“末世攻略”。
第三，他們是從“哪裡”魂歸來的……顯然，並不是陳肅的這個“世界位面”。
陳肅尤記得雲和他見面的第一天說的那句話：
“這就對了，不論你理解不理解，我只能跟你說，你忘記了很多人，只不過你不知道而已。至於原因，等你更強大的時候，你就懂了。”
我也忘記了很多人？難道我也是魂歸者？
可是陳肅記得明明自己向雲問的問題是為什麼喪屍和倖存者的數量會這麼少？
“難道……”
陳肅眉頭緊皺，“陌大人，你們魂歸者的數量究竟有多少？或者說……那位超級大佬幫了多少位能力者進行魂歸？”
陌眨眨眼，“可能有……數十萬人吧，或者是更多可有可能。”
“！！！”
果然！
“那……”陳肅的聲音帶著點顫抖，“末世之前，或者是說末世發生的時候，地球人口沒有……70億這麼多，對吧？”
陌嫩白的手指頂著下巴，旋即笑道：“嗯……你自己不就很順利地推到了這個結論了不是嗎？”
轟……
陳肅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再度坍塌重塑了。
幸好雲當初沒有跟自己講這些東西，否則陳肅一定會當她是瘋子。
末世就是末世，進化變異就是進化變異，一切還可以用特殊能量來解釋，可是……空間位面這種東西在那時候確實是超乎階段了。
放在現在呢？
陳肅已經不得不信。
因為不論是人類數量的詭異減少、還是陰陽魚的神秘空間，甚至是陳月的個人領域，都在直接間接地向陳肅證明著“位面”這種東西的存在。
“那他們……在哪裡。”
陌伸出第二根手指，“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還需要跟你講第二種魂歸者，在末世中段覺醒的魂歸者，他們一般在三輪到五輪階段覺醒，比如楊大美女就是了，而我之前所用的‘斷命’就是她的能力。”
“這個階段覺醒的魂歸者一般實力會在繼承迴路的基礎上，在原本等級上再成長一級，同時他們的記憶也是完整的，不過也是有副作用，那就是——繼承的迴路不完整。”
“迴路不完整……”
陳肅細細地分析著這段話，旋即道：“意思是上位能力會掉到中位能力？以此類推？”
“是的。”
“那會對未來成長有影響嗎？”
“肯定的呀，所有魂歸都跟武俠小說的醍醐灌頂一樣。要知道後面每個等級都是非常重要的，忽然提升一個等級那肯定會損壞身體根本。”陌攤著手道。
“沒有辦法解決嗎？”
陌道：“理論上沒有，因為魂歸也是種等價交換，畢竟獲得‘記憶攻略’以及巨大的等級差距已經是無比大的先天優勢了，我們要是沒有付出點什麼代價，在法則上根本說不過去，”
“那你們成為八級能力者豈不是……”
“八級時間熬久一點還是有可能的，不過想要九級可就跟這杯子一樣了。”
陳肅看向陌，只見她指尖能量迸發，杯子最上面的那圈直接被削掉。
如果說水桶能裝多少水取決於最短的那塊板，那魂歸者就是管你長板短板，全部都給削了一輪——等同於上限被砍。
“懂了吧。魂歸者並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麼好，至少未來我們極大可能就是只能看著你們的背影了。”
陳肅苦笑，“我們想要頂在魂歸者前面還久得很呢，對了，那你說的這第二種魂歸者和地球人數減少有什麼關係嗎？”
“首先魂歸者末世前也是普通人沒錯吧。”
“嗯。”
“那你有向雲問過現在出現的以及未覺醒的魂歸者有多少嗎？”
陳肅點頭，“我有問過，但不是向雲而是典，他說……魂歸者有上萬。”
陌輕揚起頭說道：“那就是了，前後呼應就說明我沒有騙你，現在魂歸者數量少也正是因為魂歸者們和普通人一樣也被分散了。”
陳肅道：“所以說我們地球人……被分散在多個位面了？”
“是的，這樣一來初期喪屍的密度就被大大減少，也降低了普通人的傷亡，老實說，我想不到有什麼辦法比這種救人更有效果了。”
“確實……”
陳肅沉吟著點頭，但是轉念一想又發現了新的漏洞，“可是這樣一來魂歸者的力量不是被削弱更多了嗎？我是說，魂歸者群體的力量，畢竟數十萬人合力總比現在這分散的數萬來的強大吧？何況你們是魂歸者，那說是能強個幾何倍數都不為過吧？”
本以為陌會很快給自己回答，可是當陳肅問完這個問題後，對面卻止聲了。
陌雙手放在桌子上，已經從擺弄杯子變成了盯著杯子沉默，陳肅也不催她，就這麼靜靜地等著。
這一等，就是十分鐘。
陳肅看到陌的表情幾度變化，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證到對方會有這麼多的情緒，然後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以前有首歌唱著鋼鐵就是力量，可是當這力量無法正面打破擋在身前的銅牆鐵壁時，我們就需要去尋找新的道路。其實這也是我們第一次嘗試，應該也是我們最後一次如此嘗試。”
陳肅皺眉道：“什麼意思？”
“你應該猜得到我們輸了對吧。”陌苦笑著，“其實我們沒有輸，或者說我們在結局出來之前，強行將歷史的進度條打斷了。具體的我無法跟你講述，因為現在和你講這些就跟末世剛開始時向你介紹這一切一樣難以理解。”
“不過還是有些東西可以說的，就比如我們其實是強行把歷史逆轉了回來，並且將位面以及種族一分為三，使得末世同時進行。”
“！！！”
這又是什麼操作！！
陳肅臉上寫滿了震驚。
“所以……我們被分成了三份？然後*進度條一起啦？”
“……不是我們人被分三份，而是種族人口分三份，一起渡過末世。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就是使勁拉低地球法則的上限讓聖夜界人越來越晚進來甚至是根本進不來。”說著。陌將三個茶杯倒扣在桌面上，排成一排，“而且你想啊，三個位面同時進行，一旦有哪個成功了，那麼這種橫向擴散是可以波及到其他位面的。”
“要是哪個先失敗嘞？”
“影響必然是存在的，但是根據地球原本的法則，我們才是地球的本土生物，其他位面的淪陷易主是不會直接打通我們這裡的通道的，而如果我們這裡將聖夜界人的通道封閉後，反而是可以輕易用渡口去到其他位面的。這也是我們唯一、並且利用的起來的優勢了，就是想到的有點晚……”
陳肅盯著那三個杯子，“所以雲才會跟我說我忘記了某些人。而且我懷疑人數太少但是卻怎麼也找不到答案也是受法則影響著。”
“是的，其他位面都有誰你根本不知道，因為這三個位面的法則影響著我們的記憶。”
可能是父母，也可能是朋友兄弟……
陳肅揉著腦袋，其實仔細一想這種法則還是很容易發現到漏洞的。
比如，自己的宿舍是六人間，可是末世那天陳肅記得宿舍裡面只有自己和黃濤，其他人呢？甚至是其他床上有沒有東西，桌上放著什麼？
陳肅都沒有半分印象。
“話說……法則的影響是和他們有關的東西全部都‘遮蔽’掉了？”
陌點頭，“是的，你可能會發現邏輯漏洞，多簡單的漏洞都可以，但是無論如何就是想不起來那人，這就是法則規定。”
“……”
“我們也是被逼無奈這麼做的。之前我說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主要是法則和最老的那批魂歸者都再也經不起我們的消耗了。位面三分是因為大家都沒有把握在最後的孤注一擲裡面保證自己一定可以成功……”
說到最後，陌已經不再擺弄那三個杯子，抬頭看著陳肅。
“所以雲大人非常看重你，因為你身懷黑暗雷霆時間這兩上位一超位的力量，而且裡面還有兩個不可重複的能力，你的未來，只會比我們想象的要恐怖。魂歸者，如同老師，我們其實更期待著被你們超越，因為我們的未來有限而你們無限……”
“陌大人……”陳肅忽然有些不適應這個青春期少女的“深情款款”。
“咳，現在，我該說第三種魂歸者了。”
“嗯。”
陌比出兩根手指，代表著剛才的兩種魂歸者，現在又多出一個跟代表三，“這第三種魂歸者，只有三個人。”
“誒，這麼少，而且你們怎麼知道的。”
“別插嘴。”
“……”
“三個位面的分離是由三位超級大佬主持進行的，他們在末世那會兒引導著法則融合分離，然後我們在最後一位大佬的幫助下魂歸，最後魂歸的才是他們。”
“所以為什麼不是四個？”
“不知道。”
“……”
陌聳肩，“我真不知道，剛一魂歸回來，記憶裡面就只知道三個位面各有一個超級大佬在魂歸，具體的……恐怕只有他們四位知道了。”
“好吧，第三種確實不可測。那大佬的能力名字啥的，你們應該……”
“不知道，都給忘了。”
“？？？”
“真的，不過有一位的身份我們是知道的，那就是我們這個位面的超級大佬——他是雲的哥哥。”
呦呵！
雲還有個哥哥？而且還是那位超級大佬！？
陳肅覺得這個訊息最為勁爆。
“那……”陳肅剛想開口，腦子裡的邏輯思路就把自己的話給堵了回去，“抱歉，我懂了。”
陌笑笑，“你懂了就好。”
然後兩人就同時沉默了。
陳肅懂了什麼？自然是關於那位超級大佬的資訊。
魂歸者們知道雲的哥哥是位超級大佬，那麼雲自己肯定也是知道的，不論是透過別人的口中還是透過自己的記憶。
可是他們現在還是沒有把那位找到，說明資訊就真的只有“與他人的關係”，這種非常模糊的身份。
何況是哥哥這兩個字代表的身份確實非常廣泛。
親哥？表哥？堂哥？
喜歡的人？男朋友？
最超脫的思路還有網絡時代螢幕對面的“哥哥”。
陳肅止不住地腦補，不知道為啥，關於雲的東西他總是忍不住地去好奇。
“對了，其實……唉算了，跟你講了也沒用。”陌感覺自己和陳肅講了也是沒用，畢竟他現在也只是一個能力者，知道太多對他並無好處。
“什麼啊，吊人胃口。”
“我覺得我來說的話有點越界了，要是關於最後那三位魂歸者的資訊你有興趣的話，到時候自己去問問雲。”
“……”
這我哪裡敢問啊？不被抽筋拔骨才怪。
話說我怎麼總是把雲想的那麼恐怖？明明她根本沒有對我動過手啊。
陳肅不知所謂地嘆了一聲，“那你能和我講講阿櫻的覺醒嗎……”
“我說渴了，你快去燒水泡茶。”陌嫩白的手指指著水壺道。
“……知道了，我去樓下跟掌櫃要泡好的茶。”
“嗯嗯！”
陳肅將水燒上，旋即轉身離開了房間。
陌一個揮手便將自己的用來防止窺聲的迴路屏障撤回，目送著陳肅離開，捏起一個小糕點開始品嚐，“哼哼，這個陳肅還算有點良心。”
……
樓下，陳肅邊回憶著剛才對話的內容，邊等待著掌櫃。
掌櫃一聽到陳肅想要好一點的茶，馬上就衝進了倉庫，這模樣像是恨不得倉庫裡面的寶貝都搬出來給陳肅挑，當然，規矩不允許，所以他就親自進去了。
陳肅自己都等得無聊了，忽然門外面傳來了吵架聲，忍不住轉頭看了過去。
這一細聽還真發現了老熟人的聲音——還是倆。
柳源，馬龍廷。
話說這些人究竟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難道配角都有反向集合的本事？
陳肅心中吐槽著，翻了個白眼，選擇不理會。
可是事情似乎沒有讓他選擇的餘地。
更加熟悉的聲音傳來。
“沒想到偌大的餘杭基地竟然還有你這種敗類！姐，沒事的，我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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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豁，我想起來了。”
魏春，顏陌。
陳肅帶著兩女剛來到浙省時候就遇到的那兩人。
沒想到他們也來到了餘杭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