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擴音,他說,“是我。”

“清風?什麼事?”姜鈺的語氣並沒有變的溫柔,連清風甚至能想象他這會兒在心裡把自己大卸八塊的樣子。

“噢……沒什麼,就是找你證明一下我是連清風……”

末了他又說,“抱歉,打擾了,你繼續。”

結束通話電話,連清風發現梁邱神態裡的最後一絲防備也消失不見了。

姜家和連家的交情梁邱是知道的。

只要確定面前的人真的是連清風就行,把小眠交給他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他還要去警局那邊瞭解點情況,帶著她也不方便,她這幾天也累壞了,不如讓他早點送她回家休息。

“那小眠就交給你了,麻煩了。”

“應該的。”

目送著連清風把姜亦眠揹回車上,直到車子揚塵而去,梁邱才去了警局。

Lange出來接的他。

他臉上的神色很輕鬆,不似之前的鬱結,可見這起連環殺人案是真的結束了。

看到梁邱,他才儘量擺出鬱悶的表情,“抱歉,我們沒有幫上你什麼。”

兇手並不是別有目的的針對黎曼。

殺她,只是一時興起。

兇犯叫徐亮,42歲,華人。

他之前出過一場車禍,造成了身體某些方面的隱疾,導致妻子和他離了婚。

後來又因為沉迷賭博和酗酒丟了工作。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徹底失去了對生活的嚮往,放縱自己整天沉浸在紙醉金迷當中。

那天他和平時一樣喝醉了酒,被黎曼帶回了家,擦槍走火之際暴露了自己的隱患,被對方嘲笑不是男人,於是他一怒之下用皮帶勒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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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忽然就覺得,這世上的女人沒一個好東西。

於是——

他又接連殺害了初戀和另外一個女孩。

將整起案件給梁邱理了一遍,Lange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就是這樣的,他只是碰巧殺了黎曼,不存在其他目的。”

這個結果,梁邱並不是很意外,但終究難掩心底的失落。

送他離開之後,Lange臉上單一的表情忽然一變,很是耐人尋味。

他轉身走進警局,去了暫時拘役彭三的房間。

後者看到他出現,莫名激動。

彭三似乎想說什麼,可餘光瞥見旁邊還有其他警員在,便自覺壓下到了嘴邊的話,只眼神發亮的看著Lange。

Lange靠近鐵柵欄,白淨的手輕輕握住,只一瞬便退開,似乎只是在打量彭三在裡面的情況。

他無視了彭三期待的目光,竟然就直接轉身走了。

不過走之前他丟下了一句話,他說,“地球資源有限。”

要留給有用的人。

至於什麼樣的人有用,那得他家四少說了算。

彭三不懂Lange的弦外之音,但他看到了貼在欄杆內側的刀片,泛著寒光,像極了死神手裡的鐮刀。

身後很安靜,預想中的大喊大叫並沒有出現,Lange無所謂的輕笑。

這是四少送給他的,作為他作證的謝禮。

徐亮並不是警方根據彭三的口供抓到的,而是封家的弟兄先找到的。

為了讓整件事看起來更加無懈可擊,他們需要一個證人。

彭三“有幸”中選。

有了他的證詞,梁邱和姜小姐才會被說服。

他把徐亮的外貌特徵告訴了彭三,讓他在恰當的時機開口,為警方提供線索。

警方那麼輕易的抓到了徐亮,這當中當然也少不了四少的吩咐。

現在事情解決了,有些人也得去他該去的地方了。

那把刀片起來是把彭三逼上了絕路,但如果他足夠識趣就該明白,自我了結是他最好的結局。

一旦他吝嗇自己這條命,那下場絕對比死亡精彩的多。

其實Lange挺期待後一種情況的……

*

另外一邊,連清風的車子才駛過一個路口,就被一輛黑色的汽車逼停。

刺眼的遠光照進車內,讓他略微眯起了眼睛。

厚實的手掌輕輕覆在了姜亦眠的眼睫上,連清風的臉上掛著一慣的溫柔笑容,但那抹笑卻流於表面,並未到達眼底。

車上下來一個男人,純黑的休閒西裝,和遠處的暗夜融為一色。

燈光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甚至覆蓋了一些光亮。

他一步步的走近,光束一點點的描繪出他豔麗的輪廓……

*

夜裡下起了雨。

路燈被被七月的水打溼,道路閃閃發亮,彷彿貫穿滿月。

姜亦眠是被細密的雨聲吵醒的。

“始作俑者”還包括一股窒息感。

胸口那裡沉甸甸的,呼吸有些不大順暢。

她嚶嚀了一聲,蹙著眉想翻身,卻有一股強大的阻力迫使她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打算。

眉頭皺的越來越緊,睡意也被驅散的越來越多。

羽睫緩緩抬起,眼睛適應漆黑的光線之前,她的身體先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她似乎……

正被人摟在懷裡。

意識到這一點,姜亦眠猛地屏住了呼吸,近乎僵硬的在枕上轉過頭去。

除了黑暗,她什麼也沒有看到,卻感覺到了吹拂在她臉上的清冽氣息。

血液,在剎那間凝固。

黑暗、男人……

一切都像極了三年前。

難道自己又被綁架了?!

姜亦眠嘗試將自己從男人的懷裡解救出來,可才稍微動了一下對方就醒了。

他一動,她就一動也不敢動了。

渾身僵硬的躺在床上,如果可以,姜亦眠甚至希望自己連心跳的頻率和聲音都保持在靜止的狀態。

男人欺身上前,溫熱的額頭輕輕貼住她的,鼻尖劃過她的臉頰,“怎麼醒了?做噩夢了?”

姜亦眠猛地瞪圓了眼睛,一臉震驚。

封北霆的聲音!

沒等到她的回應,那人語氣微疑,“眠眠?”

說話的時候,他的唇掃過她頰邊的梨渦,像窗外的雨一般溫柔。

對他的親近感到驚詫,姜亦眠想也沒想一把推開了他。

忽然被她那麼用力的推開,連被子都滑到了腰間,封北霆的語氣中充滿了詫異和不解,仔細聽的話,似乎還有一絲委屈,“眠眠?怎麼了?”

姜亦眠愣住。

他叫她什麼?

“封、封北霆?”她試探的叫了他一聲。

“嗯?”

應聲的時候,他從床上坐起身,“啪”地一聲按開了壁燈。

昏暗朦朧的燈光自兩人頭頂灑下,讓姜亦眠得以清楚的看到了他的樣貌。

封北霆那張堪比女人漂亮的臉蛋出現在視線中時,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時竟說不上心裡的感覺是疑惑多一些還是驚訝多一些。

“真的是你!”

“不是我還能是誰……”他沉沉的笑,音色溫柔又性感。

他像是聽她說了什麼有趣的笑話,一臉寵溺的望著她,“眠眠,你睡糊塗了嗎?”

“……睡糊塗的人是你吧!”姜亦眠臉上的表情可謂是精彩至極。

他幹嘛忽然那麼親暱的叫她?

還有,自己怎麼會睡在他的床上?!

她有一肚子的疑惑要問,但顯然不是在這種情景下,於是她掀了被子下床,卻在看到自己身上印有櫻桃圖案的睡衣時猛地僵住。

這衣服……

款式是她喜歡的、面料是她穿的,可明顯不是她的啊!

見她要下床,封北霆柔聲問她,“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倒。”

“……不、不用了,我先走了。”

那些疑問並不是非得現在解開不可。

比起解惑,她更想快點離開這裡。

今晚的封北霆給人感覺怪怪的,和平時很不一樣。

尤其是那兩聲“眠眠”,勾起了她心底深深的恐懼。

姜亦眠甚至連鞋子都沒顧上穿,就那樣赤著腳往外走,可剛走到門邊就被封北霆從後面掐著腰抱起,再次放回了床上。

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話語中有些許的不贊同,“又不穿鞋!”

“封北霆……”姜亦眠蹙眉,眼神中閃動著不安。

他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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