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希雅說的一樣,小花的確在幼兒園過的很開心,放學的時候對其他小朋友和老師戀戀不捨。

封東時接到她,兩人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跟他講今天發生的事情。

他聽著,心情有些複雜。

一方面他很開心她有了自己的朋友和生活,可另一方面他也對她這麼輕易就把自己丟到腦後感到鬧心。

人家不都說小孩子剛去幼兒園會很想念爸爸媽媽的嘛,怎麼他沒在她身上找到一點這樣的跡象呢?

難道他家這個是個野孩子?

吧啦吧啦的說了一大堆,小花的話音忽然頓住,隨即將手伸進小書包裡掏著什麼,一邊掏還一邊嘀咕,“時時,我給你留了一個好東西!”

“……什麼?”他已經懶得去糾正她對自己的稱呼了。

“吶!”

小花舉著一根棒棒糖望著他笑。

封東時一愣。

“這是一位小哥哥送給我的,我沒吃,留給你了。”她說著,將糖塞進了封東時手裡,“你吃啊。”

“你……”封東時欲言又止。

“吃啊、吃啊。”

面對小花的催促,他依言拆開了糖紙,將糖送進了嘴裡。

見狀,小花一臉好奇的問他,“好吃嗎?”

“嗯。”

“真噠?!”

“你嚐嚐。”他遞迴給她,根本沒有過腦子的舉動。

誰知小花卻搖了搖頭,一副乖寶寶做派,“老師說這樣不衛生,你自己吃吧。”

封東時:“……”

他這麼大的人了難道不知道這樣會不衛生!他只是沒想那麼多而已好嘛!

一口叼住了棒棒糖,封東時面容冷肅的將臉轉向了窗外。

小花沒看出他是“傷自尊”不開心了,只當他是想自己靜一靜,畢竟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情況,於是她就沒心沒肺的把講訴目標變成了希雅。

默默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希雅努力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

如果問她在這個世界上最佩服的人是誰,她想她會毫不猶豫的回答小花。

她能讓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在一夜之間變的成熟穩重、又當爹又當媽,也能透過一句話就令十八九歲的大小夥子瞬間變成幼稚的小孩子,這個本事可不是誰都有的。

“希雅姐姐,幼兒園的小朋友也都跟我長的不一樣,他們跟你很像。”小花指的是輪廓或者髮色之類的。

“嗯……”

希雅沉吟了一下,然後才覷著封東時的神色斟酌著給小花解釋。

其實類似的問題她曾經問過,在她注意到自己的長相和希雅她們那群女傭不同的時候。

但在那期間她只接觸過她們和封東時,所以並不知道除他們以外的人居然也和她不一樣,於是小姑娘就想不通了。

簡單和她說明了一下這個世界上存在各種各樣的人之後,小花也沒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她一把抱住封東時的胳膊,語不驚人死不休,“時時,你是我爸爸嗎?”

希雅:!!

表情管理大師也控制不了自己眼中的驚愕了。

封東時也被小花這話弄的一愣,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咳——”

“是嗎?是嗎?”小花還在追問。

“不是。”

“那你是我媽媽嗎?”小花不死心。

“……不是!”封東時幾乎是咬著牙給出了答案。

小花緩緩的垂下了眼睫,眸中難掩失望,卻還是不死心的問道,“那你是我哥哥?”

可惜,再次遭到了封東時的否認,“也不是。”

都不是……

小花撇了撇嘴,淚珠兒在眼眶裡打轉兒。

這要是沒人發現她的異樣,她自己冷靜冷靜估計也就沒事兒了,偏偏希雅關切的問了一句,倒招的她嚎啕大哭起來。

小孩子似乎總是這樣的,家人的關切會成為他們堅強的後盾,同時也是拆穿他們偽裝的利器。

她忽然就哭了,把封東時嚇了一跳,趕緊將她抱起來放到了自己腿上,“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小姑娘哭的抽抽噎噎的,一張臉都花了,眼淚鼻涕都抿到了封東時的襯衫上,他也不在意,甚至還拿衣襟幫她擦,十分耐心的哄著,“為什麼忽然就哭了,嗯?”

“你不是我爸爸媽媽、不是我哥哥……小朋友們都有爸爸媽媽,就我沒有……”

原來,今天在幼兒園的時候,小朋友們互相做自我介紹,後來大家在一起玩就有人主動說自己爸媽是幹嘛幹嘛的,以後可以怎麼樣怎麼樣。

只有小花坐在旁邊一聲不吭。

她不止不知道自己父母是做什麼工作的,她根本連爸爸媽媽這兩個詞是什麼意思都不明白。

她從出生到現在所處的環境都是由封東時和希雅他們這些人構建的,她沒見過其他人,更沒見過其他家庭,聽聞過“爸爸媽媽”這個詞彙。

她只知道有哥哥姐姐,甚至連爺爺奶奶都沒聽過。

顯然教育這一塊,是封東時短板。

是到了現在這一刻,他才不得不承認在撫養小花這件事上他犯了一個錯誤。

他以為錦衣玉食對她而言就是幸福,卻忽略了她的精神層面。

只是他以為,他存在於她生命中的意義是抵得過她的父母的。

擦了擦小花哭花的那張小臉,封東時神色不大自然的安慰道,“你雖然沒有爸爸媽媽,但你有我啊,這是他們都沒有的。”

聞言,小花愣愣的止住了哭聲。

她眨了眨泛紅的眼睛,懵懵的看著他。

他們都沒有……

封東時耐心的同她解釋,“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封東時,而他只對你一個人好,這樣還不夠嗎?”

“那……那我沒有爸爸媽媽嗎……”

“……為什麼這麼執著的問他們?”封東時蹙眉。

“小朋友們都有爸爸媽媽,他們說自己都是從媽媽肚子裡爬出來的。

我沒有媽媽,那我是從哪兒來的呀?”

吸了吸鼻子,小花默默把目光落到了封東時的肚子上。

察覺到她的視線,封東時“嘶”了一聲,用手指輕輕戳了她的腦門兒一下,“別胡亂看!”

小花委屈的嘟著嘴巴,“那我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呀?”

“你啊……

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天上?!”說著,小花仰頭往上看,視線卻被車頂阻隔。

“嗯,天上。”

封東時一臉淡定的撒著謊,“那天你忽然從天上掉下來,直接撲進了我懷裡,當時你希雅姐姐也在場,不信你問她。”

小花依言疑惑的看向希雅。

希雅:??

這麼中二的故事,她覺得自己不配當見證者。

“咳——”封東時意味深長的輕咳了一聲,眼神暗含警告。

迫於淫威,希雅只能昧著良心點了點頭,“嗯……的確是這樣的……”

小花被他們倆唬的一懵一懵的,也就沒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很快就忘到了腦後。

只是第二天再送她去幼兒園的時候,他讓希雅去跟老師溝通了一下,讓她在小孩子們再提到父母之類的問題時多注意小花一下。

小花開始去幼兒園的那幾天,封東時的心一直是懸著的。

怕她吃不好、睡不好,怕有其他小孩子會欺負她,怕她在上學的時候太想他,可過了幾天他就發現,是他想多了。

小姑娘過的簡直不要太滋潤。

他總算放了心,也終於想起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不是封小花的保姆,而是封家的大少爺。

*

這一年,封東時19歲。

雖說經手的事情都不怎麼響應國家社會主義核心思想,但在有些人眼中還是算得上是年輕有為的。

尤其是他長的好看,所以偶爾也會被哪個大佬家的千金看中。

不過他好像對那種事並不上心。

最直接的體現就是,封旬給他準備的那些女傭他一個都沒碰。

除了希雅還能經常在他面前晃悠晃悠,其他人根本連跟他同框出現的機會都沒有。

有人不敢輕舉妄動,甘心就這樣每天抹抹蹭蹭,吃穿不愁,安逸享樂。

可有些人不滿於此。

黛娜就是那樣的人。

她只比封東時大兩歲,他們也算是一起長大的。

從被封旬安排到封東時身邊那天開始,她就在等著後者對她另眼相看。

和希雅她們相比,她的樣貌是最出眾的,武力值也是最高的,她倒是也沒異想天開到封東時會娶她,可只要他們在一起,那麼她對他的意義總歸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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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層關係當跳板,也許以後她就可以跟著他做事了。

黛娜當時是那樣計劃的。

那天封東時有點感冒,一來是身體的確有點不舒服,二也是怕傳染給小花,所以就只是讓希雅去幼兒園接她,他留在家裡休息。

黛娜端著水杯和藥走進了他房間的時候,他幾乎是立刻就醒了,眼底一片清明,帶著滿滿的防備和警惕。

“大少爺……”

見到是黛娜,封東時斂起神色,“什麼事?”

“我來照顧您。”說著,她上前幫他掩了掩被子,不知有意無意,俯身的動作維持的有點久。

封東時微微眯眼。

黛娜的意圖他很清楚,他從未嘗試過這種事,在他心裡,這只是單純的生理需求,身體的反應和內心的感受無關,所以當黛娜的手臂纏上他的脖子時,他沒有推開她。

她兀自剝了自己的衣服,他也沒有呵斥她穿回去,只是目光平靜的看著,和看一具雕塑無甚區別。

然而就在她準備繼續手上脫衣服的動作時,封東時臥室的門卻忽然被人推開,小花帶笑的臉出現在了門外,“時時,我今天……”

話未說完,她的聲音卻猛地頓住。

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小花震驚的嘴巴都張開了,愣了一會兒才“啪”地一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邊說著一邊退出了房間。

封東時唇瓣微動,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出來,小花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黛娜也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不過她和封東時想的可不一樣,無所謂的勾了勾唇,她踢開裙子朝他走了過去。

結果——

“咔噠”一聲,小花去而復返。

她還是捂著眼睛,只是兩指間卻露著縫隙,直奔封東時而去。

“黛娜姐姐你快把衣服穿起來呀,女孩子換衣服的時候不可以給男生看。”她說著,騰出一隻小手來覆在了封東時的眼睫上,再次開口的話是對他說的,“時時你要學我一樣把眼睛閉上,不可以看哦。”

封東時抿了抿唇,忽然啟唇沉聲道,“出去!”

小花眨了眨眼,沒動。

黛娜雙手環胸,也沒動。

小花進來的時候忘了關門,希雅從門口路過看到這一幕,嚇得心跳都要停了。

她扒著門框朝黛娜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出來。

黛娜蹙眉,不解其意。

這種時候,應該是小小姐出去吧,何況剛剛大少爺也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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