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岳父意味深長的誇獎，封北霆微微低下頭沒敢接話。
偏偏姜墨話多來了句，“他玩心眼兒哪還用得著學啊，本來就會吧。
屬蜂窩煤的，渾身上下都是心眼子。”
封北霆：“……”
靜靜走過，假裝他們說的人不是自己。
陪姜亦眠去餐廳進行第二波晚餐的時候，他甚至一直沒看向她的眼睛，怕她也像姜墨那樣給他一刀。
事實上，聞夫人今天來幫他下聘的事兒他事先並沒有告訴她。
他就是想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就此敲定這件事。
看到袁瓊和姜肅跟聞夫人商量婚期的時候，封北霆一直以來無處安放的心才隱隱落回到實處。
姜亦眠知他甚深，分分鐘猜到了他的心思，也不戳破，只是輕輕摸了摸肚子。
她琢磨著，這要是懷個男孩子也就罷了，就算遺傳了封北霆的變態長的帥點也可以巧取豪奪，可這萬一要是個女孩子呢，那變態起來可就不好收場了。
同樣的病嬌屬性，大多數對男生的容忍力可是比女生多得多。
“寶貝，你可一點要是個男孩呀。”
林淺走過來剛好聽到她這句話，笑問，“小眠喜歡男孩嗎？”
“喜歡。”
“不喜歡女孩？”姜鈺追問。
“沒有啊，也喜歡。”
“那為啥希望自己懷的是個男孩？”姜墨也一臉難以理解，心說女孩子她不香嗎，嬌嬌軟軟的多可愛。
姜亦眠保持頭部不動，眼珠兒暗戳戳的轉向了身邊的封北霆，沉吟半晌道，“女孩兒……我怕她嫁不出去……”
她本意是想說，怕她長成個小變態沒人敢要。
不想家裡人會錯了意，以為是怕封北霆不捨得嫁女兒出去從中作梗，所以都瞭然的笑笑沒說什麼。
他們說的話姜諾都聽到了，只是個別話的意思他不明白。
原本他站在林淺和姜鈺的中間，白白胖胖的小手覆在了林淺圓鼓鼓的肚子上，後來聽到姜亦眠在說什麼男孩女孩，他就跑到了姜亦眠和封北霆中間，小手轉而貼在了姜亦眠剛剛顯懷的小腹上。
“小姑姑，你會給我生個小妹妹還是小弟弟呀？”
“我也不知道呢，那你希望是個小弟弟還是小妹妹啊？”一邊和姜諾逗著玩，姜姑娘一邊往嘴裡送吃的，一口接一口。
“我……”
姜諾用手一下下的戳著肉乎乎的臉蛋兒，片刻後才回道，“我希望是個小妹妹，這樣等她長大我就可以娶她了。”
“誒呦，可不能亂說啊！”嚴梅他們哭笑不得。
“艾瑪，看不出來小姜姜還挺能為自己規劃。”姜墨覺得這孩子可不得了，這麼小就惦記著娶媳婦了，明兒長大不得變成個花心大蘿卜啊。
“媽媽告訴你，小姑姑肚子裡懷的孩子和媽媽肚子裡懷的孩子跟你的關係是一樣的，你們是親兄弟或是親兄妹，可以作為家人一輩子在一起，但不能夠結婚哦。”
聞言，姜諾的小臉皺成了小包子。
林淺的話他聽明白了，但有些地方他想不通。
但姜諾是好孩子啊，想著不懂就要問，他眨著一雙天真的眼睛看向林淺，“媽媽，是因為小姑父和小姑姑才是我的爸爸媽媽嗎？”
林淺：？？
不止是林淺，其他人也是一臉茫然，心說這孩子是不是被他們說懵了。
只有姜亦眠，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
手肘懟了懟封北霆，說，“你惹的亂子你來解決啊。”
“……嗯。”
封北霆也知道，姜諾這話的起因是之前自己犯病讓他叫爸爸那次。
白淨的指尖撓了撓額角，他拉過姜諾，一臉正色道，“上次是我在考驗你，想看看你跟你爸媽的感情深不深厚，會不會因為別人三言兩語就認別人當爸媽了。”
封四少一點也沒有糊弄小孩子後該有的愧疚和心虛，甚至還越說越來勁兒，“很可惜啊，你沒透過考驗。”
姜亦眠：“……”
其他人：“……”
看著封北霆臉上異常認真的神色，姜墨一時間都分不清自己成為不了他那種狠人究竟是演技太差還是不夠天真爛漫。
跟姜諾也能用這麼鄭重的語氣講話，他們家除了大嫂也就是小眠了。
跟封北霆的一場對話就像是兩個男子漢之間的對話，讓姜諾找準了自己的位置，忽然問，“那小姑父還是我的小姑父，不是我爸爸？”
“嗯。”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讓小妹妹給我當媳婦了？”
“……”
怎麼著，孩子還沒出生就被預定了？
姜家人都覺得姜諾這是童言童語沒當回事，但封北霆那個腦迴路跟正常人不一樣啊。
他合計萬一真是個女兒，將來被那個野男人給騙了帶回來個不知底細的男人，就像小眠對他那樣，那他還不得上火把自己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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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對方要是姜諾就不一樣了。
知根知底不說，他還能在他像這樣小的時候手把手教他，把他培養成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女婿。
要任勞任怨聽媳婦話，能文能武賺錢養家。
他得看看他的資質，要是不錯的話，繼承封家也是有可能的。
見封北霆定定的打量著姜諾，姜鈺直覺就沒好事兒，拉過自家兒子護在了身後。
姜亦眠也注意到了，戳了戳封北霆的手臂，“你想什麼呢？”
笑容忽然就變態了。
封北霆微微斂起神色，淡定道，“沒什麼，就是覺得小姜姜挺有遠見。”
給他提了個醒。
這天之後，姜家人發現了一個問題。
封北霆除了每天圍著姜亦眠轉，他又開始拉上了姜諾。
因為擔心小孩子免疫力低容易感染，所以許多幼兒園和小學都沒有恢復開學，姜諾正好在家閒的沒事兒呢，封北霆走哪兒把他帶到哪兒，逮著空就給他各種科普，像是哪個型號的槍射程遠啊、哪個型號的槍殺傷力大啊。
林淺無意間聽到過一次，臉都嚇白了。
心說北霆這是要幹啥呀，把她兒子培養成頂級殺手啊？
好在沒等她向小眠反應情況，後者就自己察覺到了，率先找了封北霆談話。
某晚，姜姑娘抬腳輕輕戳了下給她按腿的人，問，“你這麼盡心盡力的教小姜姜，你別告訴我你想培養他當繼承人？”
“是有這個打算。”
“……我大哥會弄死你的。”姜亦眠嘴角微抽。
“又不是我逼著姜姜這麼做的，這得看他長大後自己的選擇。”頓了頓，他一臉真誠的望著姜亦眠，語氣不似玩笑，“萬一這孩子就喜歡擺弄槍支彈藥呢？萬一他就喜歡殺人折磨人呢？你覺得沒可能嗎？”
“……我覺得正常的孩子都不可能。”
“那你怎麼喜歡解剖呢？”
“我那是……”姜姑娘十分難得的語塞，“我是天賦異稟，像我這麼厲害的能有幾個！”
“所以我現在在慢慢培養他。”
更主要的是，他不討厭這個小胖小子，雖然這其中有愛屋及烏的原因在，不過封四少試想了一下姜灼未來的孩子，他覺得自己夠嗆喜歡得起來。
瞅他爹那樣，生的孩子也不能招人稀罕。
姜亦眠見封北霆執念如此之重，心裡不禁琢磨著，要不她通通路子，提前問問自己懷的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省得他再繼續瞎折騰。
抱著這樣的想法，第二天姜姑娘去醫院產檢的時候，她故意支走了封北霆。
幫她做產檢的醫生她認知。
之前他們一起為了流感的事情奮戰過，也算是戰友，於是朝對方眨了眨眼睛，隱晦的問，“小姐姐，我這懷的是個建設銀行還是招商銀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