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se酒吧。

封北霆倚坐在沙發上,神色慵懶的打量著自己手上的戒指,眉目溫軟。

封旬負手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他那個鬼見愁的小兒子,這會兒溫柔的像一尊菩薩。

“我聽說你要訂婚了。”很篤定的語氣,顯然已經得到了確切的訊息。

封北霆眸光微動,眼鋒掃過封旬身後的封徊,後者微微低下頭去,心裡嘟囔著“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知道跟我說一聲呢!”封旬音色漸沉。

聞言,封北霆揚眉,“跟你說?”

雖然只有三個字,卻完全詮釋出了他的滿腔嫌棄。

被他用那樣陰不陰、陽不陽的眼神看著,封旬頓時就洩了氣,“哎呀,爹這不是合計幫你去談談訂婚的具體細節嘛。”

也好讓他順便嘚瑟一下。

瞧他兒砸多有本事,連姜家的女兒都拿下了。

姜家的女兒更有本事,連封家的兒子都敢要。

這兩人簡直絕配。

指腹輕輕撫過中指上的戒指,封北霆輕飄飄的威脅道,“這幾天你就待在這裡哪兒都不許去,被我發現你踏出酒吧一步的話……”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後果絕對比他的眼神還要讓人恐懼。

封旬連連點頭。

封北霆的視線掃過封徊,後者像跟封旬串聯了一樣,也跟著點頭。

他這才滿意的收回視線。

獄寺面無表情的走進來,聲音機械化的響起,“四少,芝加哥警方發來訊息說,祁彥聯絡了他們調查您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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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

“他們給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訊息,還讓他幫忙確認修爾的死亡。”頓了下,獄寺又說,“修爾有可能會跟祁彥說什麼不該說的,需不需要解決掉他。”

“不必。”

修爾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讓他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很容易。

至於祁彥……

其實他究竟都查到些了什麼,封北霆一點都不在意。

真正讓他在意的,是姜灼知道了多少。

是他一時疏忽了,他沒對祁彥出手,對方倒是先盯上了他。

既然這樣,那就別拖著了。

戒指轉了一圈,他幽幽道,“讓蘇拂去一趟,做的乾淨點,別留下痕跡。”

“是。”

獄寺轉身就走。

沒兩步,他又忽然停下,“四少……”

“說。”

“蘇拂和姜瀾領證結婚了。”四少知道應該會很生氣吧,畢竟他和姜小姐也才到訂婚的階段,現在被蘇拂反超,會在嫉妒心的驅使下弄死她吧。

封北霆轉著戒指的手一頓。

獄寺注意到了,心下暗暗期待。

誰知——

封北霆居然笑了。

不是陰惻惻的那種變態兮兮的笑,而是發自肺腑開心的笑,似乎對此很是樂見。

獄寺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大為驚駭。

他貌似無意間為他人做嫁衣裳了。

果然,他才這麼想就聽封北霆說,“這個月給蘇拂加獎金吧。”

獄寺:“……”

認命的點了下頭,獄寺好不失望的往外走。

紀遙安在酒吧一樓等他,坐在高腳凳上興致勃勃的看著酒保調酒,看的激動時還捧場的鼓掌叫好。

酒保知道她是剛剛跟獄寺一起來的,所以沒敢給她酒,而是給她調了一杯飲料,五顏六色的,很漂亮。

“謝謝。”

紀遙安吸了一口,眼睛亮起,“好好喝啊。”

“可以續杯。”

“嗯嗯。”

不遠處有幾個男孩子一直盯著她,這會兒見她終於喝上了“酒”,互相對視一眼,朝她走來。

他們從三面將紀遙安圍在了包圍圈裡,其中一個黃毛嬉皮笑臉的問她,“妹妹,一個人啊?”

水晶杯剛貼在唇上,紀遙安一頓,黯淡的眸子轉向幾人,“你們看得到我?”

黃毛:!!

不可否認,他被她這話嚇了一跳。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他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笑的更浪了,“妹妹還很有幽默感啊,這杯算哥哥請你的,還想點什麼,都算我賬上。”

紀遙安皺眉,“你別亂說話,你不是我哥哥。”

“我當然不是你理解的那種哥哥,我指的是情哥哥。”黃毛跟他的同伴鬨笑。

“我指的也是情哥哥。”

獄寺聽到的話,這次不摔她手機,說不定會把他摔出去。

黃毛不懂紀遙安的“良苦用心”,笑的更歡,“想不到妹妹還挺上道……”

“幾位先生,請你們離開。”酒保抬手招來保安。

“幹嘛?有錢你們不掙啊?”

“不是。”

酒保涵養極好,有問必答,“只是擔心你們待會兒捱打的時候會損壞這裡的東西。”

他們還得收拾,很麻煩的。

黃毛聽得一臉茫然,“啊?”

話音方落,第三聲的“a”就變成了第四聲,疑問變成了尖叫。

眼睜睜的看著黃毛從自己眼前起飛,“砰”地落到了旁邊的舞池裡,紀遙安若有所覺的看向不遠處,毫無意外的看到獄寺正收回腿。

他的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只是看起來有些僵硬,像他眼睛裡的冰。

他徑自走到紀遙安面前,保安已經架起那幾個人離開,不過不是去門口的方向,而是奔地下室去了。

只是在嘈雜的酒吧裡沒人注意他們。

獄寺一把拽起紀遙安,聲音混在樂聲裡依舊很清晰,“我不是說過不準管別人叫哥哥嗎?”

“我沒叫。”

“那你剛剛說什麼‘情哥哥’?”

“……”

紀遙安微怔。

心想你壓根沒聽清我們在說啥就把人給打了啊,太猖狂了吧。

不過她喜歡。

拉住獄寺的手,紀遙安揚起小臉看著他,“可以回家了嗎,我給自己定的作業還沒寫完呢。”

“你叫我什麼?”

“哥哥。”

獄寺眸色漸暖,“今天住這邊,先不回去了,我帶你去房間。”

“可我作業在家裡呢。”

“明天再寫。”

“不行!”紀遙安格外堅持,“今日事今日畢,明天還有明天的作業呢。”

獄寺抿唇,覺得在固執這一點上他是萬萬比不過她的。

於是側過頭對旁邊的一名酒保說,“去盛景花園11棟12A把家裡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擬取來。”

說完,他拽著紀遙安上樓。

後者被迫往前走,“還沒給他們鑰匙呢。”

“他們不用鑰匙就能進去。”

“……”

忽然覺得很不安全啊。

上樓的時候,獄寺忽然想起什麼,又對她說,“姜瀾跟蘇拂結婚了。”

“真的?!”紀遙安的眸光豁然亮起。

看著她明顯激動興奮的樣子,獄寺一時竟說不上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她揪著他袖管的手都明顯用力了幾分,“他們什麼時候領的證啊?什麼時候辦婚禮?你可不可以帶我去婚禮現場?”

獄寺剛要回答,卻見封北霆從走廊盡頭走過來,他下意識將紀遙安掩在身後,恭敬的低下了頭。

紀遙安聽到幾聲“四少”響起,好奇的扒著獄寺的手臂張望,正好跟封北霆對上了視線。

獄寺心裡一驚,趕緊將她的頭按回去。

“四、四少……”

封北霆笑眯眯的收回目光,疑問的語氣格外溫柔,“你們什麼時候領證啊?”

“……您說笑了,我們還沒談到那一步呢。”

“那你們談到哪一步了?”漂亮的手指向紀遙安,“你來說。”

獄寺認命的斂眸。

紀遙安會怎麼說,他是真摸不準。

這孩子你說她笨吧,有時候格外老成機警,可你要說她聰明吧,她認起死理兒來獄寺束手無策。

希望她這會機靈點,別啥大實話都往外說。

結果才這麼想,就聽紀遙安音色清甜道,“剛買了戒指,等我到了年齡就登記結婚。”

獄寺扶額,暗道自己被媳婦坑的慘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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