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拂大腦徹底短路了。
怔怔的凝著姜瀾的眼睛，她像被吸了靈魂一般，以至於被他壓倒在床上的時候都忘了將他推開。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有意識的搭在了他的頸側。
姜瀾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響起，“願意嗎？”
“我……”
“蘇蘇。”
他又那樣叫她，聽得人身子都麻了半邊，“蘇蘇，我想聽你說‘願意’，嗯？”
蘇拂被他勾的五迷三道的，面對旁人時的警惕和防備消失的無影無蹤，迷迷糊糊的回了聲“願意”，聲音雖小，但姜瀾聽到了。
停在她頰邊的唇微微勾起，漾起了一抹清淺的笑。
蘇拂又看直眼兒了。
鬼使神差的，她微微抬起下顎親了他一下，明顯看到姜瀾一愣。
下一秒，臉上的笑容像陽光一樣，變的燦爛。
他笑的太過好看，讓她也不禁跟著彎了唇，活像自己撿了多大便宜似的。
於是——
繼昨晚意亂情迷之後，蘇拂這次清醒的撿了一次便宜。
她剛醒的時候天都還沒亮，經過這麼一折騰，等姜瀾終於放過她的時候，窗簾已經擋不住外面的光了。
整個房間都亮堂堂的，照著她透著緋色的臉頰和額上晶瑩的汗。
姜瀾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低啞，“再睡一下吧。”
蘇拂累的不想說話。
眼睛眨啊眨的開始犯困，聽他說“再睡一下”，她下意識的就想點頭，可回想起剛剛的情景，她“心有餘悸”的掃了眼自己被圈紅的手腕，含著眼淚搖了搖頭。
不能再睡了，再睡她就要被“榨”的連渣兒都不剩了。
饒是她體格再好，從昨晚鬧騰到現在也受不住了。
她有點虛。
咬了咬牙，蘇拂堅強的說，“……不睡了，我要起床。”
“那我抱你去洗澡。”
“誒……”
不等蘇拂再說什麼，姜瀾就徑自抱起她往浴室走。
經過鏡子的時候，她不禁想起了他昨晚的“鏡子論”，某些明明記憶模糊的畫面不合時宜的清晰起來。
餘光瞥見鏡中的自己，蘇拂猛地瞪大了眼睛。
那個“體無完膚”的人真的是她？！
看過自己之後，蘇拂再看姜瀾身上的痕跡時忽然有些迷惑，他倆到底誰被下藥了，怎麼他的攻勢反超她那麼多？
姜瀾調好水溫，轉過頭問她，“淋浴還是泡澡？”
“淋浴！”
速戰速決，免得夜長夢多。
見姜瀾放好水並沒有離開的打算，蘇拂站在原地沒敢動，“你……”
“過來。”
“……你、你也洗啊？”跟她一起？
姜瀾理所當然的看著她沒再說話，只是朝她伸出了手。
蘇拂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白淨指尖，一咬牙一跺腳決定豁出去了，反正剛剛在床上都已經把自己賣了，都答應跟他在一起了，洗個鴛鴦浴有啥的，她什麼大場面沒見過，這種情況應該hold的住。
下一秒——
眼睜睜看著姜瀾雙手塗滿沐浴液等著她，蘇拂腳下不禁一軟。
根本hold不住啊！
被姜瀾“伺候”洗澡的時候蘇拂忍不住在想，她筆下的男主角要是有他這個效率，估計她小說十章之內就能完結了。
“蘇拂。”輕輕幫她抓著頭髮，姜瀾沒像之前那樣叫她“蘇蘇”，似乎又變回了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樣。
“嗯？”
“你跟周承是什麼關係？”
換作別人親熱之後問這種問題，女方保不齊會認為他是故意套人家話。
結果這兩人呢，一個敢問，一個敢答。
“如果從工作方面來講呢，我們應該是上下級的關係。”
從某種角度而言，封家是一個很傳統的家族，階級制度嚴明。
站在金字塔頂端的肯定就是家主。
第二層有幾位董事，類似於古代幫派的長老，封家的大小事務並不完全由家主決定，還要考慮他們的意見。
當然了，那是從前。
自從四少上位之後，那幾個老家夥妄想他會像九爺那樣恭敬他們，最終死的死、殘的殘，現在就剩倆了。
一個掃廁所，一個看大門。
像周承這樣的，最多排到第五層或者第六層，而她和雲雀他們卻是僅次於四少的存在。
有點類似於宮廷劇裡的太監總管吧，看起來地位不高，手底下也沒有明確的產業，但能跟主子說上話，是大夥爭相巴結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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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些大概跟姜瀾說了一遍，蘇拂總結道，“所以，周承應該算是歸我管。
不過……”
想到什麼，她又補充，“如果從法律角度來講呢，我就得歸他管了。
他是我爹。”
當初四少派她回國的時候，為了方便在姜亦眠身邊出沒而不引起姜家人的警覺，所以把她的身份進一步完善了一下。
如果有人查，就會發現是她母親再婚，帶著她嫁給了周承。
所以他是她的繼父。
姜瀾一聽就明白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把自己的老底兒都交代清楚之後，蘇拂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忘了問最重要的問題，“你忽然問這個幹嘛？”
姜瀾也沒瞞她，坦言道，“既然你的身份偽造的那麼完善，那戶口本肯定是有的吧。”
“那當然了！”
“嗯。”
蘇拂：？？
嗯？
這就完啦？！
所以呢，他問這些的目的究竟是要幹嘛呀？
“低頭。”姜瀾的手按低了她的腦袋，溫熱的水流自她髮間流下，衝落了一地白色的泡沫。
他的聲音伴著水聲淡淡響起，“蘇拂，待會兒我們去登記。”
蘇拂：！！
她下意識想要直起身子，卻被姜瀾掐住了生命的“後頸”，動彈不得。
“別亂動，小心水流進耳朵裡。”
蘇拂沒怎麼聽清他說了什麼，她這會兒腦瓜子“嗡嗡”地。
她剛說服自己做好心理建設當他女朋友，結果他就給她丟下了一個重磅炸彈，想直接帶她去民政局扯證了。
這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一直到洗完澡，兩人穿著同款浴袍走出浴室，姜瀾坐在床邊幫她擦頭髮，她才終於平復心情對他說，“你說的登記，是我理解的那種登記嗎？”
“你先說說看你理解的是哪種。”她腦洞太大，他怕自己跟不上她的思路。
“……民政局？”蘇拂試探著，小心翼翼的問。
“嗯。”
“真是啊？！”
微微掀開擋住她眼睛的毛巾，姜瀾深深的望著她，“蘇拂，我有點傳統，在你之前，沒和其他女孩子做過這種事。
以後也不會。
我只會跟自己的妻子這樣做。”
說著，他意有所指的掃了眼凌亂的床。
床單上的那一抹殷紅異常醒目，他收回視線，眸中隱隱含笑，“你也是，不是嗎？”
蘇拂對這個問題犯了難。
說是吧，就等於答應跟他去領證；可要說不是吧，搞得她好像想白嫖。
“就是……你要不再考慮考慮……”蘇拂不知道該怎麼勸他慎重，“我們談談戀愛也就算了，哪天你後悔了我們悄悄分手也不影響什麼。
可是結婚，門不當戶不對，你又是檢察官，雖然對另一半要求不像軍人那樣嚴格，但多少也要考慮一些吧。”
話至此處，蘇拂蹙了下眉，“……我是幹什麼的，你應該早就猜到了。”
其實她想不通，姜瀾究竟喜歡她什麼。
除了這張臉看起來像個好人，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他是代表正義的檢察官，畢生職責就是打擊犯罪，將所有罪惡和真相昭告天下，偏偏她最擅長的，就是製造罪惡和掩蓋真相。
“說完了？”他的聲音四平八穩，絲毫沒有動搖的樣子。
蘇拂茫然的抬頭看向他。
難道她說的不對嗎，他怎麼還能這麼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