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得不喜歡人。

但總有人硬是要觸碰他的底線。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他不想,也得了。

孫皓然呆住了。

感受到胸口劇烈的痛楚,感受著熾熱的不斷湧出,他簡直都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

他滿眼血絲道:“我……我……我要死了……”

“放心吧,”杜曉天道,“你已經死定了。沒人能救你。”

說著,他還轉動了一下柄。

這一轉,彷彿就變成了,將孫皓然的心臟粉。也讓他再沒有一絲生還的可能。

噴湧得愈發猛烈了。

數秒之後,孫皓然就軟軟地倒了下去,生機盡逝。

杜曉天稍稍用力,把刀子給拔了出來,沒讓刀子和孫皓然一起落下去。

他轉過身來,看了看保姆。

保姆已然呆若木雞。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杜曉天居然真人了,而且殺得如此乾脆,甚至臉上都沒有流露出什麼情緒波動!

這……這哪裡還是人啊?分明就是個人如麻的惡魔啊!

此刻被杜曉天掃了一眼,保姆渾身顫抖起來,哆嗦著往後退縮,道:“別……別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別我!”

杜曉天嘴角露出一抹嘲弄,道:“你……什麼都不知道?貌似不是吧。你是保姆,那丁鈴身上被下的,應該也有你的功勞吧?”

保姆一臉恐懼,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我沒有啊!”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杜曉天故意舉起手中,晃悠了一下。

保姆瞬間被嚇得腿都軟了,踉蹌一下,摔倒在地上。面對杜曉天的目光,她終於是不敢撒謊了,顫抖著聲音道:“我……我……我承認,是……是我下的。可……可那是他們逼著我下的啊!”

“誰逼你的?”杜曉天不急不緩地問道。

保姆哪敢有絲毫隱瞞,立馬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道:“是丁……丁老爺!還有……還有孫家的人。”

“孫家的誰?”杜曉天道。

“呃……好像……好像是孫公子的父親,孫……孫先生。但孫先生具體叫什麼名字,我……我一個下人,也沒機會知道啊。”保姆顫抖著道。

杜曉天聽完,點了點頭,放下舉著刀的手,看著保姆道:“行,看在你供認不諱的份上,我不殺你。”

聽到這話,保姆總算是松了口氣。

無論如何,命總算是保住了啊。

“謝……謝謝您!我……我一定不會把您的事情說出去的!謝謝您放我一命!”保姆卑躬屈膝地感謝道。

可這時,杜曉天卻是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看著她,道:“我的事?我……有什麼事?”

保姆微微一怔,道:“就是您……了,孫公子……哦不,沒事沒事!什麼事都沒有!”

杜曉天繼續微笑著,道:“不不不,並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孫皓然的確死了,可……他不是你殺的嗎?”

保姆頓時一僵,瞪大了眼睛,一臉懵逼,“我?這……我……我怎麼可能啊!”

“就現在的情況,的確不可能啊,畢竟你和孫皓然無冤無仇,怎麼會殺他呢?”杜曉天道。

“呃……對啊!我……我為什麼要沙孫公子啊?”保姆道,“這根本……根本說不通吧?”

“可如果說,你精神失常,在神情恍惚的時候做了這件事,那就說得通了吧?”杜曉天微笑道。

“沒事,”杜曉天眯起眼,露出一個和煦溫柔的笑容,“你馬上就有了。”

……

半個小時後。

浪漫之都16區的方接到報電話,得知白馬街一戶人家出了。

這當然引起了方的重視,方也很快派人來到了這裡。

當們趕到這房子裡的時候,是杜曉天給他們開的門。

他們一進客廳,便發現一個死去的年輕男人的正倒在客廳中央。而他的身旁,還跪著一個看上去精神非常恍惚的保姆模樣的女人。她正一邊表情呆滯地說著“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一邊拿著一把水果刀,繼續往這死去的男人身上去……這畫面實在有點詭異。

他們立馬衝了過去,將保姆控制住了、奪下了其手中的刀子。

然後再一檢視那年輕男子的身體……發現早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死因便是胸口那道被刀子切入並且還絞了一下的致命傷。

再結合剛剛看到的這一幕……這案件的結果,簡直都已經昭然若揭了。

但方還是非常嚴謹地進行了調查和取證。

作為目擊者的杜曉天,自然也協助了調查。

“你是什麼人?和死者什麼關係?事情是怎樣的經過?”一個大鬍子問道。

“我是屋子裡這位丁鈴小姐的男朋友兼未婚夫。這死者是我女朋友的一個狂熱追求者。就在半個多小時前,我正在我女朋友的房間裡陪她聊天,這死者便突然出現,拿著刀威逼我離開,還威逼我女朋友嫁給他。”

“我們自然都不同意,於是他就動用了武力,把我和我女朋友都割傷了,我是割傷了手,我女朋友是被割傷了手腕。我們都很驚慌,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還好,這個時候這位保姆站出來了,她拿了客廳的水果刀,偷偷避在了這死者的身後,逼著他來到客廳。然後……將死了。”

“可這位善良的保姆,好像也因為人的罪惡感而瘋掉了……實在令人惋惜……”

杜曉天一番話說得那叫一個真真切切,感情真摯,每一個表情、每一處語氣,都精準得恰到好處,讓人挑不出一點瑕疵。任誰來看,恐怕都會覺得,他說的一切都是毫無掩飾的實情!

這幾位聽了,也都不由自主地相信了大半,紛紛有些感慨。

不過從的角度上,他們還是糾正杜曉天道:“有這種事情,應該第一時間聯絡方。雖然這保姆的做法也是被逼無奈,但我們還是不提倡的,你明白嗎?”

杜曉天露出一副三好公民的樣子,一臉誠懇地說道:“嗯……明白了,幾位說得對。”

……

現場的指紋很快被弄回去進行了鑑定。

由於現代技術已經相當發達,不到半個小時,結果便傳了回來——刀柄上只有兩個人的指紋,一個是保姆,另一個……是從保姆手中奪下刀子的那位。

這樣結果就很明顯了。

加上之前杜曉天和丁鈴一致的口供,以及們看到的所有的景象的佐證……方也算是可以很乾脆地定了。

他們將屍體、現場的跡都處理了一下,然後帶著保姆回去了。離開的時候,還安慰杜曉天不要為這保姆而感到傷心呢,說這保姆肯定會上天堂的。

杜曉天聽到這話的時候,露出一副沉痛的樣子,彷彿強忍著眼淚,跟這位揮手告別。

可心裡卻是有點哭笑不得了。

他很清楚,如果真有天堂,這保姆也上不了。

她只配到地獄裡去受苦,去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接受懲罰。

至於傷心什麼的……

別說傷心了,杜曉天甚至都不會對她感到絲毫憐憫。

因為她不過是一個幫助其他人殘害自家大小姐的幫罷了,也差點真的害丁鈴。

這樣的人,哪怕死一萬次,杜曉天的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送別了之後,杜曉天合上房門,轉過身,回到丁鈴的房間。

丁鈴的情緒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對剛剛發生的事情,還是有一點心有餘悸的。

不過這餘悸,並不是害怕杜曉天,而是……害怕杜曉天會因為這事兒而被查出來、抓起來。

“走了嗎?”丁鈴問道。

“嗯,已經走了,”杜曉天很輕鬆地笑了笑,道,“沒事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杜曉天來到床邊坐下。

丁鈴猶豫了一下,便悄悄地靠過來,靠到了杜曉天懷裡。

杜曉天見狀,很自然地伸手抱住了她,將她摟到懷裡來,然後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微微一笑道:“這麼黏人呀?看來這麼些天不見,你肯定很想我吧?”

丁鈴聽到這話,倒是沒有一絲猶豫,也沒有傲嬌,而是點了點頭,靠在杜曉天懷裡道:“嗯,好想好想。而且……總是會害怕,再也見不到了。”

“怎麼會呢?”杜曉天輕輕摸了摸她的秀髮,道,“我肯定會找到你的。你應該知道的。”

“呃……我是知道,但……世界這麼大,哪裡有那麼容易找到?”丁鈴道。

“你還知道啊?”杜曉天忽然露出一副幽怨的語氣,道,“那你還不辭而別?”

“唔……”丁鈴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猶豫了一會兒,道,“我……我知道父親是什麼樣的人……他想做的事情,就算再過分,也會做到。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反抗。我覺得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被帶走之前,把自己交給你。這樣……或許也不會有遺憾了吧?”

“你是沒遺憾了,那我呢?”杜曉天繼續一臉幽怨地看著她,活像個被委屈了的怨婦,道,“你了我就想跑?哪有這樣的事情啊?我不管,你得對我負責!!”

丁鈴一聽到這話,一看到杜曉天那搞怪的怨婦臉,本來情緒還有些滴落、也不擅長笑的她,都一下子忍不住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笑容就像是大雨初霽、天邊出現的第一抹暖陽一樣,很溫暖,也很耀眼。好看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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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海市。

孫家別墅,客廳裡。

丁建國和孫棟樑坐在一起,面前的茶几上各擺了一杯紅酒。

這瓶紅酒也擺在旁邊。

若是有對名貴紅酒比較瞭解的人出現在這裡,看到這瓶酒,一定會大為驚豔。

因為這酒可是1947年的白馬酒莊幹紅葡萄酒。

對於白馬酒莊來說,1947算是千載難逢的世紀之年了,酒的品質可謂是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也正因為其極高的品質、以及數量的稀缺,這酒的價格達到了相當可怕的高度——在2006年的一場拍賣會上,一瓶3L裝的價格是13.5萬美元,摺合幣約84萬。

而孫棟樑弄到這一瓶,還是費了不少力氣的。實際花費肯定連一百萬都不止。

到手之後,這酒也一直被他視作珍寶,珍藏在家裡的小酒窖中。

可現在……他拿出來喝了。

而且還一點心疼的意思都沒有。

足以見得,他現在的心情有多開心,以及,對於今天的事情,有多麼重視。

“這樁事情,總算是處理妥當了。咱們倆一直以來的心願,也總算是要完成了啊,”孫棟樑笑著對丁建國道。

丁建國聽到這話,也笑了笑,不過笑得卻有些不那麼自然。

他雖然固執,自私,但良知還沒有完全泯滅。

一想到自己對自己的女兒做了那樣的安排與處置,他心中多多少少也還是有點過意不去的。

孫棟樑也是老油條了,看到丁建國這表情,自然猜出了他的想法。笑了笑,道:“怎麼?還在替你的選擇自責呢?”

丁建國頓了頓,道:“要說自責,倒也算不上。不過……這解決的方法,還是讓我覺得過分了點。”

“哎哎哎,不是我說你啊老丁,你我都是商場上混跡了這麼多年的人,‘做大事不拘小節’這點道理,還能不懂嗎?”孫棟樑挑眉道。

“這……我當然明白,”丁建國道。

“那就是了唄,”孫棟樑笑道,“我知道,因為那是你親女兒,你覺得作為父親,給她下說不過去,也正常。不過……咱都知道,你不也是為她好嗎?難道你覺得她嫁給那個姓的臭小子會過得幸福?你只不過是把她從將來的痛苦中拯救出來罷了。”

不得不說,孫棟樑真得很會說話。

他這話,還真得是安慰到丁建國的心坎兒裡去了。

丁建國沉默了數秒,點了點頭,道:“嗯,沒錯,老孫你說得對。我也是為她好!要不是她一直執迷不悟,跟那姓的小子鬼混,我也不至於出此下策!”

“這就對了嘛,你想通了就好,”孫棟樑笑吟吟道,“來吧,咱們倆先來幹一杯,慶祝一個。這酒可是我珍藏已久的好東西,用來慶賀咱們兩家結親,再適合不過!”

說著,孫棟樑便舉起了杯子。

可這時,丁建國的臉上卻又浮現一抹疑慮,猶豫了一下,道:“可我心裡怎麼總覺得有點不詳的預感呢?對了……皓然那邊傳來回聲了沒有?我總有種會出意外的感覺……”

“行了行了,你就別烏鴉嘴了,瞎擔心什麼呢?”孫棟樑擺了擺手,沒好氣地笑道,“至於皓然那邊……的確是沒回聲。但這才對勁啊!”

丁建國微微一怔,道:“什麼意思?”

“你想啊,我家皓然見了你家鈴兒,現在估計正纏綿著呢,提前享受著新婚之夜的歡喜呢,哪有時間給咱們兩個老家夥發資訊啊?”孫棟樑笑眯眯道,“相反,若是他真回訊息了,那恐怕才是出了問題呢!”

“呃……這說得,倒也有道理,”丁建國想了想,點了點頭道。

畢竟,兩家可是做了那麼多的準備,費了不小的勁,幾乎做到了萬無一失的程度。

這樣的情況下,還有什麼好杞人憂天的呢?

所以……丁建國便也放下心來,拿起酒杯,和孫棟樑碰了碰杯,道,“行,乾杯!”

丁霓裳在發完那條給丁鈴道歉的資訊之後,心情依舊比較雜亂。

她知道,有了這條資訊,自己這位侄女肯定會更加堅定地將孫皓然拒之門外,或是想辦法將其趕走。

但……

她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

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之後丁建國的責問。

所以……她索性啥都不管了,把手機關機了,認真地在浪漫之都的一條街上走了好久。

一直到一兩個小時之後……

她才走了回來。

回到家門口,拿出鑰匙正要打開門,她卻是忽然嗅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腥味。

這讓她一下子有些緊張了起來。

她連忙打開門,走進屋。

丁霓裳在發完那條給丁鈴道歉的資訊之後,心情依舊比較雜亂。

她知道,有了這條資訊,自己這位侄女肯定會更加堅定地將孫皓然拒之門外,或是想辦法將其趕走。

但……

她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

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之後丁建國的責問。

所以……她索性啥都不管了,把手機關機了,認真地在浪漫之都的一條街上走了好久。

一直到一兩個小時之後……

她才走了回來。

回到家門口,拿出鑰匙正要打開門,她卻是忽然嗅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腥味。

這讓她一下子有些緊張了起來。

她連忙打開門,走進屋。

一陣更加濃郁的腥味頓時撲面而來!

她心裡更是一緊,連忙加快腳步來到客廳。

然後她便看到了地上那一灘已經被處理過、但還是十分明顯的跡殘留色,以及用粉筆畫出來的輪廓。

那一大攤的跡殘留,本身就很讓人驚慌。但事實上,這粉筆輪廓,比血跡還要嚇人——這往往意味著是人了,而不是有人受傷!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丁霓裳忍不住驚呼出了聲。

然後……她忽然想起了丁鈴,連忙一邊朝副臥室走去,一邊大喊道:“鈴兒?鈴兒?鈴兒你在哪?鈴——”

正喊著,她走到了副臥室的門口,推開門一看……頓時微微一怔。

因為丁鈴就在裡面,而且看上去平平安安的,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

只不過……她的身旁,還坐了另外一個人。

這是一個年輕男子,樣貌、衣著、氣質都不算出眾,屬於那種很容易被人遺忘或是忽視的人。

但……令丁霓裳都有點意外的是……丁鈴正乖乖地靠在這個陌生男子的懷裡,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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