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我的腳掌觸碰到了地面,地上黑色的液體非常噁心。踩上去很容易粘到鞋底,這雙鞋子我是打算出去之後就不要了。

我讓開位置,白背心也隨後落到了地上。他這種上半輩子完全靠打漁為生的人,聞慣了這種腥臭的味道,所以並沒有太不適應,只是對地面上的黑色粘液有些疑惑。

“老闆,這些是什麼,還有那個胖老闆和老代呢?”白背心有些刻意的往我一邊靠了靠,似乎是有些恐懼周圍的環境。

我見他幾乎要和我擠在一塊了,就一把推開了他:“我只知道這是一種大蟲子,至於胖子和老代這倆人跑哪兒去了呢?”說著我還比劃了幾下那種大蟲子的體型。

白背心一聽,臉上立刻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什麼?那蟲子身上長著鱗片嗎?”

他問的很奇怪,我沒有聽出什麼意思,但還是回憶了一下,那大蟲子的身上光溜溜的,哪裡可能長著鱗片。只得看著他搖了搖頭問道:“怎麼?長著鱗片的有問題嗎?”

“你說的那蟲子真的沒有長著鱗片?”白背心沒有直接回我的話,還是繼續急迫的問道。

“我騙你幹嘛,嘶……你倒是說說長著鱗片的怎麼了。”

“老闆,這錢我不要了,我要上去。”白背心聽完,就見他眼睛晃了晃,突然更加驚恐的叫了出來。說完就已經轉過了身子,想要往上爬。

我惱怒,一把抓住已經爬上去半米的白背心。這人似乎是很恐懼那種肥蟲子,所以就算是他不跟著我去找人,我也得先問個清楚。

白背心被我強行拽了下來,這傢伙現在臉都白了,幾乎快要跪下來求我放他走了。

我是很想讓他留下的,雖然什麼作用都起不到,但是多一個人我總是能心安一點。我看著他慌張的樣子,就拍了拍白背心的肩膀:“再給你加五萬,一共十萬,找到胖子就給你。”

“老闆吶,您就饒了我吧,您就是再給我一百萬我也不敢去了,這錢是有命賺沒命花的。”說著他又想給我下跪。

我自是不能強人所難,就說:“行行行,你可以上去,但是你得告訴我,那大蟲子是什麼?”

白背心依舊還是驚慌失措的四周亂望,但是聽見我松了口,馬上就看見他略微也順了順氣:“那東西不是蟲子,是夜叉鬼,會吃人的。”

白背心給我講了一個他從老一輩那裡聽來的故事,說是清末的時候,他們那一帶的海邊,有一戶人家,姓什麼不清楚。

這家人有個兒子,那年剛好滿十六。這個歲數要放在其他打漁的人家裡早都會獨自出海打漁了,但是這家人也算是老來得子就一直沒舍得帶孩子出過海。

但是家裡唯一的生計來源老漁民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紀,自己估摸著再有幾年就出不了海了。可是這些人一旦上了岸,就再沒有能維持生活門路了,也只好開始帶著兒子出海教授打漁的技巧。

一連在近海操練了大半個月,終於他們決定出一次遠的,畢竟老在岸邊不遠處也搞不到多少魚。他們臨出發前其實也沒打算出去多久,最多三天的預計,但是一去就又是半個月的時間人才回來,但是回來的卻只有老漁民一個人。

一回來就躺床上,不吃不喝的,甭管誰去問什麼都不說。人不吃不喝終究是扛不住的,這人也是不過三四天就已經快要不行了。

村裡人都很民風淳樸,哪裡能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把自己折騰死啊。一村的人找來郎中,但最後還是沒能救活。

就在這個人的彌留之際,他卻說出了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當時的那種狀態算不算是迴光返照,總之講述的這個故事讓村裡的人好久都沒敢再海上過夜。

事情就是這對父子出海的第二天黃昏時發生的,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一連在海上待了兩天一夜,下了四五次網,卻都還沒有在近海的時候捕到的多,個頭最大的也還沒手掌大小。

覺得奇怪,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都是老天爺賞飯吃的活。他們已經決定再待一夜就返程回去了,空手而歸這也是常有的事情。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去,遠處海面上的紅線都消失了。父子倆也就各自在船的一頭栽倒睡下了,等老漁民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天還是黑的,和之前不一樣的是周圍的海里起了大霧。

霧氣瀰漫的很重,幾乎是只能看見伸出去的五指。當他轉了個身子正想繼續睡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就發現對面船頭的地方沒看見自己的兒子,起初只是覺得霧大看不見,但是等了一會心裡的慌了起來。

最後還是沒有撐住,當他爬到船的另一頭時,卻真的沒有看到兒子。在這茫茫的的大海里,這一下就如當頭一棒,瞬間老漁民就清醒了過來。

雖然知道船就那麼大,但小船的每個角落還是被他找了個遍,卻終究是沒有找到。這回可真算是絕望了,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早上,霧氣終於散開了,他這才看清楚了自己所處的環境。

那是一片如同地獄一般的海域,海面上漂浮著成千上萬具屍體。所有的屍體都不完整,有些只有半個身子,有些連腦袋都沒有。

原本海水的顏色都變成了一片的血紅,他被這幅景象嚇的幾乎昏迷過去,但是接下來看到的東西卻更讓他難以接受。

在血紅的海水裡,大概距離他幾十米的地方,一具屍體從海水裡浮了起來。那具屍體幾乎被泡的發白腫脹。但是他還是能從已經有些破損的白臉上看出,那就是他的兒子。

老漁民幾乎崩潰,恍惚之中還是往兒子屍體的方向划水過去。但就在只是距離兒子屍體幾米的地方,從水裡又冒出了一個東西。

那東西就是一隻滿身青色鱗片,體型肥大粗圓,而且還長著粗短四肢的怪物。老漁民很清楚這是個什麼東西,但並不是因為他之前見過,只是老一輩口口相傳,這個東西在他的腦海裡映像很深。

這怪物就是流傳了許久的夜叉鬼,老漁民慌亂之下停住小船,但那東西還是聽見了動靜,一張巨大且長著百來顆獠牙的大嘴就朝向了他。

老漁民馬上僵在了原地,但夜叉鬼並沒有過來,一扭頭又大口咬起了老漁民兒子的屍體,此時那裡已經是血肉模糊,腸子內臟都被拖了出來。

雖然怕這東西,但是他兒子死了還被夜叉鬼吃掉,這讓老漁民血氣上湧,一咬牙根抄起了放在船上的魚叉,刺向了夜叉鬼。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幾經搏鬥,夜叉鬼還是不敵,被魚叉挑的腸穿肚爛。漁民也費盡了力氣,昏死在了小船上。不知道怎麼的,漁民只是感覺到起了大風,但是在沒有力氣去睜眼看看。

等他再一次醒來,漁民自己已經不再那一片海域了,他想要找回兒子的屍體,最終在海上漂流了十數天,都沒有找回去,最後卻誤打誤撞的順著風飄回到了岸邊。

這之後就是被村民發現,給救上了岸。老漁民因為痛失愛子,所以才不吃不喝,直到最後活活把自己給折騰死。

“我都給你說了,那就是幾隻沒胳膊腿還沒鱗片的大蟲子,不是你說的什麼夜叉鬼,還有你說的這個故事也太玄乎了,那麼多飄在海上的屍體,也不可能是一隻夜叉能辦到的,所以那個漁民就不可能活下來。”我還是儘量的在說服白背心留下來跟我一起,幾乎把故事裡的漏洞都說了個遍。

白背心顯然是聽不進去的,只是一再的想要離開,我實在是拗不過他,就揮揮手讓他走吧,看來又得我自己解決問題了。

白背心的刀被我要了過來,這東西稍微還是讓我安了安心的。繩子搖晃了一會,就沒有動靜了,這傢伙如獲大赦,幾乎是同猴子一樣的速度爬上去的。

直到現在我才完全有時間來觀察這個房間,房間大小與之前的類似,但是地板與天花板要高出許多,房間內沒有太多雜物,一邊的一扇門是開啟著的,有黑色的粘液從門裡出去。

到了門前我才發現,門不是被開啟的。整個門板是完全被推翻了的,想必應該是胖子的無奈之舉,可能是為了逃離那些肥蟲子所為。

門板沾著很多黑色的粘液,我儘量的避開黑色粘液就饒到了門後。令我沒想到的是,出門之後我的左右兩邊各有通道,此處正是一個處在走廊中間的房間門。

本來想的是按照這些黑色粘液的痕跡可以看到他們逃離的方向,但是才低頭一看我就又犯了難。木門板上往兩邊各自有黑色的粘液。

粘液的痕跡很明顯,近處還能看到他們兩人的腳印,只不過每一個方向各自是一排。他們兩個是分開朝不同方向逃跑的。

一時間,到底往那邊追又讓我又猶豫了一會。想了不大點時間我就覺得這樣也不是個事,決定先聽聽動靜,就馬上把耳朵搭在了走廊的木質牆壁上,這種方法很容易聽到密封空間裡的細微聲音。

立刻出現在我耳中的還是那種嗒嗒嗒的聲音,聲音依然很有頻率。都沒給我思考這是不是真的海浪聲的時間,我立刻就又聽見從走廊的右側深處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