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掉所有的銅釘只是第一步,如果這麼簡單就能拆開,我們也就不會費力去拆鎖了。

去掉了一指長的大銅釘,整個正面箱板還是非常堅固。看來這種大長釘也不過是為了起到穩定作用。

古代工匠修造木質建築和工具傢俱的時候是不屑於使用釘子的,這對於他們那些手藝人來說,也不可謂之是一種恥辱,所以只是從這設定就可以看出,這箱內的東西必然是相當重要的。

這種箱子的榫卯結構是我之前沒有見過的,和比較常見的燕尾榫完全是不同的東西。胖子看了半天也沒找出個開口來,想要暴力破壞,又沒有地方足夠他發力。

比較復雜的榫卯結構都會有一個固定點,這個位置也許就是一個小木片,小木片只要是在哪兒,如果不是完全物力破壞,那一定是搞不定的。但木片一但取下來,整個結構就像是一盤散沙,輕輕鬆鬆的即可拆開。

過程很繁雜,但沒有難度。如果是瞭解了胖子的人,我想他馬上就能猜到,這個傢伙實在太極端了,若要是投錯胎,生在了敏感的地方,想必一定會變成地方一害。

箱子的整個正面面板都被我們拆了下來,地上全是碎木屑。拆下的的木板邊沿參差不齊,我立刻就看出這種木頭並不與造船的木頭類似。似乎是鐵樺木,這種木頭據說水泡不爛,就連子彈都很難打穿。

木板被我放到一邊,很沉,我是拖著才把它斜靠在一邊箱子上的。轉身回來的時候,胖子已經在把弄著水銀箱的搭扣了。

那也是同樣一種透明材質雕刻而成,搭扣是完整的雕刻在水銀箱上的。這東西完全就是奔著實用性去掉,上面沒有任何圖案。

水銀箱子的搭扣並沒有上鎖,只是用來連水銀箱蓋和箱體的。胖子幾下就將透明材質的搭扣開啟,這種結構有些類似箱型貨車的貨箱鎖。

搭扣被開啟,老代也湊了過來。胖子在我們倆的矚目之下,緩緩的拉著搭扣,往上翻去。才只是一下,蓋子竟也一點動靜都沒有。

胖子左右看了看我和老代,我覺得奇怪,就上前抓住了搭扣,同胖子一起也拉了一下。從手上傳來的感覺卻還是箱子並沒有被開啟一般。

又是幾下,依舊還是如此,沒有任何可以開啟的跡象。老代才一開始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四處觀瞧著,只是幾眼,他就發現了事情的關鍵。

“還有一個,不對,四個方向都有。”老代把手伸進其他的空隙裡,才不到一秒就出發出了聲驚叫,接而胳膊帶動手掌,又伸到了水銀箱的後面。

我和胖子各自朝左和右扭過頭去。馬上就發現了打不開蓋子的問題所在。原來這個水銀箱子並不是合頁式的蓋子,在箱體的四個方向靠上邊的位置,各自都有一個搭扣。只有全部拉開,整個水銀箱的蓋子才可以完全掀起。

這回又得我們三個人合力了,水銀箱被我們拉了出來。為防止透明外殼在落地時破裂,所以我們又把那塊木板拿了過來,墊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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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水銀箱的過程很奇怪,箱體內像是有液體,這種感覺如同是在拖動一個並沒有裝滿水的桶一樣,觸碰到箱壁可以感覺到箱子的晃動。

四個搭扣被我們依次開啟,因為內部夾層中灌有水銀,所以我們的動作極為小心。現在看來,這種透明的外殼確實是中空的,也不知道是怎麼把水銀灌進去的。

老代在透明材質的蓋子上用指甲摩擦了幾下,放到鼻子處聞過之後就說:“這是樹脂的材質,可能是在用樹脂澆注箱體的時候,就已經將水銀灌入到了其中預留出的空間裡。”

“那麼為什麼要做這樣的設定呢?它的作用又是什麼?”我問道。

“不知道,連類似的東西都沒聽說過。”

從老帶身上沒有得出什麼答案,我把腦袋就轉向了胖子。胖子見我看了他半天,知道了我是想從他這裡得出點什麼答案來,就裝作深沉的捏了捏下巴。

“這個問題你要直接尋求根源,那我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胖子的話還有後半句,我就立刻追問:“那要怎麼問,你別賣關子了,直接說。”

蓋子被我們極為小心的放下,胖子拍了拍手,就說:“其實我們可以從汞,也就是水銀的用途來推測這個箱子的用途。”

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了他的思路,並馬上讓他繼續。

胖子接著說道:“現在不用多說,水銀的用途相當廣泛。但是古時候它的用途也就那麼幾種,無非就是外科藥,紅色染料,還有用量最大的防腐或是古墓機關而已。”

這些東西都很好推測,外用藥這點我很難想像,但是也有所耳聞,據說是用水銀與雄黃混合來治療疥瘡,就是不知道疥瘡和痔瘡有沒有什麼關係,如果和後者類似,那還真是一種痛苦的治療方法。

紅色染料這個用途如果之前只見過水銀狀的液態汞,那就很難理解了,但是只要是看見一次它的原礦石,就會立刻解開這個疑問。汞原礦通體赤紅,是很容易提煉出來的染料,但是這種東西是帶有劇毒的,雖然做成染料之後,沾染的量會很少,但也會造成皮膚瘙癢,所以有了更好的替代品之後,就直接被取締了。

之前的這兩種已經可以完全排除掉它們的可能性了,那麼唯一的可能就只有最後的防腐或是古墓機關了。很明顯古墓機關也絕不可能,那麼這裡出現的水銀就一定是為防腐而使用。

“這是用來防腐的。”我想了一會就脫口而出。

“可能性極大。”胖子回道。

我們還在討論,老代就已經走到了開啟的水銀箱口處。他往裡看了幾眼,就大聲的招呼我們過去。

“別瞎猜了,你們過來看看吧。”

胖子急忙幾步跨過去,才到了跟前,就發出了一聲驚叫:“他娘的,怎麼會是這樣。”

我後腳跟了上去,才一眼就知道了,胖子這回虧大發了。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才開啟的箱子,裡面根本沒有什麼金銀財寶。

要說有什麼,其

實還是有銀的,只不過,那是滿滿一大箱快要溢位來的水銀。

我哈哈笑了兩聲,就打趣胖子道:“怎麼著,我都說了這麼奇怪的箱子怎麼可能裝正常的東西。”

胖子臉上扭曲,倒吸了一口涼氣:“奶奶的,給這幫孫子涮了,不對,不可能。”說著他就招呼起了老代,老代馬上會意,就將一旁沒安裝魚叉的魚叉槍遞給了胖子。

我已經猜到了他要幹什麼,自己往後挪了挪,老代也往後挪了挪,他的顧慮和我一樣,也是害怕胖子在撥弄水銀箱的時候,濺出來的水銀弄到自己身上。

這傢伙因該是不想要魚叉槍了,直接將魚叉槍的頭部伸入到了這一箱的水銀裡。我本以為也就是滿滿一箱的水銀,不會有其他東西了,卻見他剛把魚叉槍探進去,就從他的表情和動作看出,魚叉槍是戳到東西了。

我見他臉色有變,就馬上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老代也一臉疑惑的等著胖子答覆,胖子倒吸了一口涼氣就說:“不知道啊,好像有東西,有點硬。”才說完他又用魚叉槍捅了捅,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還有點軟,有好多個。”

我納悶,正想著什麼東西會是有點硬還有點軟的,當然也不要亂想,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老代看了一會,就開口說:“撈上來看看吧。”

“你當我這是勺子啊,想撈就能撈的,上來搭把手。”

才說完,老代就左右尋找了一通,拿起了另外一隻魚叉槍,也伸到了盛滿水銀的箱子裡。

兩個人的配合很默契,馬上就夾到了一塊東西。看著他們的樣子,我又離遠了一點,那種狀態下,該慫的時候還是得慫的。

夾著的東西慢慢的被從水銀里弄了上來,氣氛變得非常緊張。我幾乎屏住了呼吸,就等著水銀中物體出來的那一刻。

實際只有三秒不到的時間,但我好像等了好幾個小時。那東西慢慢的才從水銀裡冒出了頭。

我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幾乎是尖叫了一聲。胖子和老代沒有注意我,焦點還是聚集在從水銀裡夾出來的東西上。

那是一個完全發紫的人手,手掌雖然乾枯,但並不是乾屍的狀態。相比乾屍而言,還是比較飽滿的。

整隻手被夾了出來,狀態並不完整,手臂是從胳膊肘往上不長的地方斷裂的。發紫的手臂沒有衣服,光溜溜的,斷口很平整,就像是用刀鋸切開的一樣。

手臂被老代和胖子夾著放到了一邊的蓋子上,兩人直接將手裡的魚叉槍丟在了一邊的地上,蹲下研究起了那半截手臂。

我在他們的身後,用顫巍巍的聲音說:“怎麼著,猜對了吧,還真是用來保鮮的。”

我本意是想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但顯然俏皮話說錯了時間,同時也選錯了地方。他倆回頭冷冷的看著我,胖子還冷笑了一聲。

“保鮮,保鮮留給你吃啊。”冷冷的說完之後,他又轉身回去看起了發紫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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