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短暫的恍惚,胖子就一把推開了我拿著手電筒的胳膊。這箱子內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只是才被燈光一照,就反射出了刺眼的白光。

在我的印象裡,似乎是只有大量的銀子才能出現這種效果,難不成木箱裡裝著的是一大箱的銀錠?

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銀錠反光大多數都是影視刻畫,真實情況一定不會有那麼誇張。按理來說,儲存了上百年的銀錠,因該會因為氧化,表面至少是發黑的才對。

燈光的被胖子推著挪開之後,半天我的眼睛才從刺目的白色中緩過來。

這種手電筒的光圈是可調節的,就如之間那幾次一樣。手電筒的前方是個幾乎半球體鏡片,調節內部的LED燈管與鏡片的距離,就可以讓手電變成一個直射或是散射的光源。

我將焦距調到最大,整個手電筒樹立起來就像是一盞座燈。此時的光線已經沒有那麼刺眼了,箱子內的東西也清晰可見。

那是一塊完全銀白色的平面,仔細看了一會,我才發現,那是一個放在大木箱裡另外的一隻箱子。整個箱體一片銀白,就像是塗抹了銀色塗料一般。

內部銀色箱子與外部的大木箱之間有三指不到的間隙,銀箱子上沒有任何裝飾,完全是如鏡面一般的光滑。

我情不自禁的就想上手去摸,現在看來這東西就和打磨光滑的銀塊沒有任何區別。我雖不是貪財的人,但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的銀塊還是有些動容的。

令我沒想到的是胖子見到如此之大的銀箱,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喜悅和興奮,甚至是一點的表情都沒有。而且也就是在我的手觸碰到銀箱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拉住。用力之大,幾乎捏得我手掌失血發白。

我揉著手腕,想快點讓血液流通,半天手上才又變得紅潤了起來。

“你他娘的怎麼了,我就摸摸,這麼大一塊,我還能給你搶走不成嗎?”

雖然有些奇怪感覺,但我還是認為胖子因該是害怕這大銀箱被我搶了,不得不承認這傢伙對於財物也有點太摳門了吧。

但事實並不是這樣,胖子搖了搖頭嘖了一口就說:“你把我當什麼了,這點牙縫裡的東西我還會在乎嗎?”

我咋舌道:“就這,還牙縫裡的東西,看著怎麼也得有個四五百斤的大銀箱,你都看不上?”

“哎呀,這玩意不是銀做的,就算是銀做的,也就只能熔了賣。這麼大的個頭,費力弄出去也就是個七八十萬出頭,划不來啊。”

我驚訝於胖子的口氣,但也知道這東西是直接出不了手的,而且體積龐大,是沒法弄出去的。但馬上注意力還是集中到了他說點第一句上。

“什麼?這不是塊銀?”我驚訝道。

“你自己看嘛。”

說著胖子就把我拉到了一邊,還把我的腦袋往大木箱裡壓了壓。我氣惱他的野蠻,但也不好說什麼。只得把全部的精力放到了銀色箱子上。

看了幾眼,我就發覺到了有

些不對。此時大船正被浪拍打著左右晃動,站著並不平穩,有些搖搖晃晃的。我看著那銀色箱子的時候,就發現銀色箱子在以一種奇怪的幅度扭動著。

給我的感覺就是這裡的空間扭曲了,但這是我的遐想。真要找個比喻,應該只有被高溫炙烤之後扭動空氣才算是貼切。

我回頭看向胖子,他則是攤了攤手。看樣子似乎是以為我看出了什麼,但實際我真的沒有明白。這種情況下我也只能將注意力再一次挪到銀色箱子上。

看了一會,就又發現了一些問題。箱體上倒是不怎麼明顯,邊邊角角上卻看的一清二楚。箱子的外表並不是完全銀色,那種銀色好像是被封存在一種透明外殼裡的。

邊角上看的很清楚,可以透過去看到木箱的箱壁。那銀色的物質就在透明的外殼裡扭動,但是看顏色確實和銀沒有區別。

看了一會,我不知怎麼的就自言自語了一句:“液態的銀?”

我的這句話帶著自己問自己的意思,但胖子沒有聽出我的話的問題,馬上接著我的話就說道:“沒上過初中嗎?還液態的銀,人家叫水銀,學名叫液態汞。”

胖子雖然話語帶著嘲諷,但我並沒有在意他,反而是有些感激。恍然大悟間,我就想起了些事情。

汞這東西,正常生活是很少遇到的。但是一件事情,被我記得很清楚。我的記憶方式和常人不太一樣,總是會記住一些事件裡的畫面資訊,致使事件在很久之後就忘記了,但是畫面資訊卻留的很清楚,只要再下一次見到同樣或是類似東西的時候,我總能立刻聯想起事件來。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麼可說的,其實就是小時候,我們一幫熊孩子偷來家裡的溫度計玩,想想那時候還真是皮實,要是手上有個傷口粘上一丁點,現在的我可能就不在這兒了。

此時透明外殼裡扭動著的,就是那種我們當時打破體溫計集中了小半杯的水銀。箱體內沒有任何的氣體空隙,水銀又是屬於過度的金屬液體,所以船體搖晃,它在外殼內流動就像是空間在扭曲一樣。

“這……這,箱子裡裝了一大箱的水銀?”我震驚的問道,並不是驚訝於它本身,只是對於運送這些東西的意圖有些不理解。

汞礦這種東西的分佈不算是稀有,而且把汞燒製提煉成水銀並不是什麼高階技術。據我所知早在秦朝的時候,就有能大規模提煉水銀的記錄,而且據傳說在始皇帝的秦陵之中,就有一條完全由水銀澆灌而成的河流,始皇帝的大金棺就漂浮在上面。

胖子這時候拿著短魚叉在銀色箱子上敲了敲,倒吸了一口涼氣就說:“裡邊好像還有空間,誒,這玩意還真是個箱子。”

“裝水銀的箱子?”我繼續問道。

“不是。”胖子搖著頭說。

站在一旁的老代突然就伸手摸了摸箱體的表面,一會並沒有看他出什麼事情,我也就摸了上去,表面光滑,溫潤如玉。

老代一會又把手往夾縫裡伸了進去,才一掌的距離就

停了下來,似乎是已經摸到了什麼。

“就是個箱子,這裡有個搭扣,水銀不像是在箱子裡面,嘶……好像箱壁裡還有夾層。”

他話說完,我也往夾縫裡瞄了瞄,因為老代手掌的阻擋,再加上光線在這裡正好是個夾角,所以看不出什麼來。

胖子也摸了一會箱子,就點了點頭,同意了老代的觀點。

老代把手抽回來的時候,胖子就繼續提議要開啟水銀箱。不過在它剛提出的時候,就已經上了手,才摸索了幾下,又把手抽了回來。

“打不開,搭扣太長了,夾縫又太小,翻不過來。”

我對汞的唯一記憶就是劇毒,這箱子的外殼看著也不太結實,總有些擔心箱子會破開,水銀把我們淹了。見胖子半天沒有法子,就做起了退縮的思想工作。

“這箱子太奇怪了吧,我總覺的裡面裝的東西會更奇怪,咱們要不要先去幹別的?”

說完老代的臉上也變了顏色,皺著眉頭就說:“是啊,還是得考慮考慮。”

“還考慮啥,這不明擺著的線索嘛,都放咱眼前了,還能這麼容易給放過去?胖爺我可不是這種人。咱們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找線索嗎?這就是線索,知道了船上運輸的東西,那再猜測此船的目的不就容易多了嗎?”

胖子又說了一大通他的邏輯,老代翻了翻白眼,擺了擺手就不在管了,同時還表示了自己不會幫忙。

“這不就對了嗎?”胖子又說了一句,就左右圍著箱子謀劃起了把它弄出來的方法。

我自然是沒有什麼發言權的,老代既然也默許了,那我再多說依舊是不起作用的,這種無意義的話我是能不多嘴,就不多嘴。

本來我也想學著老代,靠在一邊的箱子上,不摻和胖子的體力活的。但是胖子站在大箱子的前面呆立了一會,他的腦袋就轉向了我。

我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了一些奇怪的感覺,果然他看了我一會,二話沒說就抓了我這壯丁去幫著他抬那個水銀箱子。

最初我們的辦法是想直接從木箱裡把水銀箱垂直提出來的,但是這個辦法在剛實施的時候,就被我們取締了,且不說水銀箱的重量,就只是這個奇怪角度的問題,我們就根本沒辦法提出水銀箱。

胖子終究還是胖子,簡單粗暴對他來說是最為直接有效的辦法,恰巧這也是現在我們唯一的辦法。

大木箱不僅使用了鉚接結構,還在每一面釘上了四顆大銅釘。這銅釘的釘帽就有大拇指的指甲蓋大小,按這個來推算,銅釘至少有一指長。

但我們並不是原始人,對於這些東西的解決辦法還是相當多的。靠外測一面的十二顆銅釘依次被胖子用短魚叉慢慢撬了出來,銅釘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長,根部有些綠鏽,但是釘杆還是有光澤的。

這東西也算是古物,因該是值點錢的。但胖子卻忘記了他那句蒼蠅再小也是肉的話,注意力完全被水銀箱所吸引,已然忘記了被他隨手扔掉的銅釘的價值。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