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之前的位置,現如今我所在的地方已經相當的近了,靠近邊緣盤踞的幾個人說的什麼話,我在此地都能大概有所聞聽,但想要看清楚老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狀況,這似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又在萬分的艱難之下,我幾經輾轉終於挪步到了距離對方外圍差不多三十米的地方,這裡我已經沒法躲在石井的上方了,放眼望去,沒有任何的遮蔽和掩體,這致使我只能靠在一個略微有些凸起的岩石背後,在此處半身要落入水中,以一個躺躺椅的姿勢一直支撐在石井的兩邊,這才足以讓我有空間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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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再看老代,目之所及,已是萬分的令我心悸,我是不明白,也同時被老代的詭異姿勢嚇到。這種近乎折斷人四肢和脖頸的姿勢……好在我先看到的是固定住老代四肢的金屬構件,否則單是他自己,就算是柔術十段,那也得斷上十幾根骨頭。

老代的情況實際還不明了,但從狀態上看,似乎還活著,也是那個道理,若已經成了死人,對方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還千里迢迢的帶著他,只是我實在不知道,不久前的爆炸到底有沒有對他造成過什麼影響。

我自知肯定不能這個時候過去,在營地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姜淮三人中的任何一個。在手足無措的狀態下,我只能儘量的控制自己的身體,體能的下降當然是沒法控制的,熱量不及時補充,肢體會不自覺的發抖,但也好在我們徹底斷糧的時間並不久,一天沒有補充,談不上久,再撐上同樣的時間還是有些把握的,只是水份的流失……我還真不知道人泡在海水裡,皮膚是否能濾掉大部分不必要的鹽分,只是清醒之後仔細想就覺得這種想法實在是太過於異想天開啊,若是真行,那些落海或者遭遇海難還能倖存的人,就不會有相當一部分是脫水而死的了。

在同天,我又挪到了一個相對乾燥的地方,忍著肚子不停的打鼓,一直又熬到了天擦黑。一整天的時間,我已經打定了主意,還是得做點兒什麼,否則就只是這麼幹耗著,恐怕結局會更慘。

我在心裡大概合計,倒是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說來,它的風險也不亞於幹耗著等死,只是放眼望去,的確再無出路,與其什麼也不做,還不如博一博的更實在。

我其實還是更願意走撤離的這條路,但實際並不允許,這使得我只能另選它路,只是就單憑我一個人,做什麼似乎都是徒勞,在最後不得已的情況下,我算是投了個機。在我的思維邏輯裡,自然是現在有幫手的最好,姜淮和已經結局明了了的樓古山肯定不能作為我的第一選擇,最應該的,自然就落在了老代和胖子身上。可這個時候,我要去想法子救的就是老代,那如今就只有胖子這麼一個選擇。但是現實就是現實,胖子絕對不可能蹦出來,他不是當孫悟空的料啊。人肯定是不在,那我也就只能反其道而行之,我努力讓自己站在胖子的立場上,想

想自己是胖子,如果處在這種環境裡又該如何做。

我很熟悉那個時常滿臉油光的兩百四十斤肥仔,但是聯絡了幾下他那種幾乎極端的心理,似乎只有一種結果了,那就是拿著一捆炸藥,再給狗日的來上一次地毯轟炸啊。

我這單槍匹馬的倒是想去幹,可奈何手裡沒有傢伙事兒,所以在實際情況下還得另尋他路。放棄了借鑑這條路,又一直想了一天,最後還是打定了一個我並不怎麼想實施,卻唯一只有的辦法。

我並不知道對方的具體人數和安排,大概的範圍就在一百多號人上下,這個數量處於不多不少的範圍,但是將環境帶入到現在所處之地,就略顯的擁擠了。當時爆炸至少幹掉了它們十餘個人,但是剩餘的也不少啊,我在想是否能混進去,再從中想別的辦法,現階段的這種尷尬境遇下,似乎也就只有此法可行了。

打定主意,當下我也沒有再多考慮細節,這種零時起意的潛入計劃,我想至少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並不會有太多的可控性,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隨機應變這一條。

我硬是熬到了天黑,大白天自然不能直接大搖大擺的走進去,還得藉助一下另外的現有條件,這樣至少免了直接被幾個對方的主要人物認出來的風險。

在夜幕的涼風下,我幾乎是壓著即將要跳出來的心臟從殘破的營地邊緣走了進去,有人距離我只有幾米,和我預想的幾乎一樣,沒有任何人察覺到我是外來的,順著早就計劃好的路線,我裝作無事,一路慢慢悠悠的繞過人群,終於到了被束縛成奇怪姿勢的老代旁邊。

此時,我的心跳已經劇烈到了極點,從胸腔傳來的心跳聲,在我這裡已是如聲聲雷鳴。可好的是,沒有任何人注意過我。

可能是那場爆炸,但佔據最多的因素,估計還得是姜淮它們,那場爆炸下來,對方應該會加強戒備,可是實際並沒有,這說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牽制住了對方的手腳,而現在的情況,似乎也就只可能是他們幾個做了什麼。

我繼續裝作散步,最終停在了距離老代不過五步的地方。營地的實際地面並不多,人群集中的密度較大,我提前考量了所處環境,現如今也是基本肯定不會被人懷疑才停留在了此刻踱步的地方。

有些事情在自己實際經歷和體驗過後,當事者就會發現,實際情況與那些有意杜撰和添了油,又灌了醋的誇張演繹並不相同。在很多為了引人眼球使得觀者如身處其中,獲得真實體驗的潛入戲份完全不一樣,我幾乎沒有遭到任何人的盤問,甚至就連多餘的目光也沒有引來,人安全無誤的到了目的地,這事兒在往後,讓我對於一些情況的侷限理解還是多少起了一些作用的。

此時,雖然自覺身邊並無直觀上的危險,但被迫無奈是一回事兒,主動去找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我沒有主動的表現出任何情緒,對於幾

步外滿身是血,骨頭折斷成畸形的老代,也沒有透露出過多的熱衷和急迫。

的確是我太過於疲累空乏,在旁人看來,我只是找了個能坐下來休息的地方。

在我眼前的老代,多半還是活著的,他的狀態自然不會好,但我能聽見微弱的喘息聲音,到現在我才看清楚,老代的狀態幾乎駭人生顫。整個人被以一種捲曲的姿勢朝後彎著,也好在沒有再多的施加力量,否則此時的老代,恐怕脊柱和腰都得朝後被折斷了。

我雖然看不出老代具體的傷勢大小,但一些入眼及其明顯的,那是已經下了定論了。他的手臂向後伸展,早就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到的姿勢了,胳膊無疑一定是斷的,小腿也有些外翻傾斜,傷勢的嚴重程度不言而喻,就單只是這些,還是我一眼就能辨認出來的,具體的內傷,那就得找專業醫生來檢查了。

我坐在一邊的地上,一個勁的想著該怎麼叫醒老代,萬一他要是完全昏迷,那事情恐怕就難辦了,單只是失去行動能力這條,就至少要了我們的命,再加上昏迷,那我也就沒有繼續再做掙扎的必要了。

正當我苦楚難當,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空檔裡,我忽然就在眼目所及的余光中看到有東西動了動。因為注意力的過度集中,身邊之事,早已經不及我的觀察範疇,眼下猛的一驚差點兒一跟頭栽進背後的海水井裡。

好在附近的人並無那麼大的好奇心,幾下偷窺之後,沒有一處目光是注意我的,剛才的意識渙散,回想起來,我就是一陣的後怕,強打著精神,硬是提醒自己不能再多想其餘的事兒了。等我再次將目光放到老代的身上,我就忽然發現,情況似乎有了變化。

在同樣遲鈍了幾秒後,我這才發現是老代的動作發生了變化,他已經有些輕微朝向了我,臉上的血漬雖然厚重,但臉上強睜開的眼睛那一抹白色卻是非常清楚的。

我與他對視了一秒多,他又馬上閉上,只是短暫的眼神,我卻立刻就明白,他的意識絕對是非常清醒的。這是個比較好的訊號,但實際轉頭回來想想,似乎能起到的作用幾乎是微乎其微的,我們現在需要的東西是什麼?絕對的行動能力啊,能跑路,當然要放在第一位,單只是再找找對手的不痛快,只要我再想辦法去放一場火就行,可是如果要真走那一步,結局對我們誰都不會太好。在這種雙方利益都不能劃等號的情況下,實際對於我們自己,損失是相對且平衡的。

它們或許會損失很多的東西,甚至嚴重到整個計劃失敗,但我,還有我們,那可就與世長辭了,用以絕對的自身命運,去換取對方幾乎同等價值層面的東西,只讓我們死或許是輕的,但對於我們,那可是什麼都結束了。

看著絕對承受著巨大痛苦的老代,放眼整個我所能感知的黑色且濃重的空間,無限的糾結,無限的難以抉擇,又再次湧上了我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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