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有個活物被關在了這只竹籠子裡,我都沒有多想,立刻便聯絡到了之前沈大所說的話。這只籠子裡面裝著的,恐怕……

屋子內的光線實在是太暗了,人的眼睛是可以很快適應黑暗的,但那種適應也僅限於附近或者同一個開放空間裡有其他的可見光的條件下。城市在大晚上依舊可以看清楚路,天確實是黑的,但是城市的光汙染實在是太嚴重了,所以亮度絕不是現在我們所處的位置能比較的。

儘管我已經睜大了眼睛,但是竹籠子裡依舊是一片的黑吶。手電我是帶了的,已經換了電池,困幹了水分,之前試過,基本還算可以用,但是在這地方我不敢吶。通往臥室的門和往外去的門都是簡單的木板拼接結構,拼接的並不完整,有些地方還有細微的空隙。

這個黃燦生活習慣比較特殊,不願意在睡覺或者休息的時候身邊有人,就連隔著的外屋也不行。其他詳細的我並不知道,但是總的有一點,至少這個人在休息的時候可能並不會進入完全的深度睡眠,我曾經在考四六級的時候也有過類似的經歷,幾乎在考前一個多月,都處於精神恍惚的狀態,這與我是個現成的學渣有著密佈可分的關係。

我還記得,在當時,只要有人在我睡覺的時候發出稍微大一些的動靜,或者直接有面向我的光源,我就會立刻清醒,總之痛苦的日子一直過了一個月,雖然到最後也沒有考過,但是在考完的當天,我就奇蹟一般的將之前的所有精神狀態甩了個乾淨。

所謂的精神壓力,其實遠遠要比實際的傷害還要嚴重許多,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因為抑鬱自己瞭解了一生。我想啊,這個黃燦,光是聽沈大的描述,恐怕就是因為他那種極為扭曲的心理,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要是這麼說的話,我倒是已經想到了他為什麼會有現在的這種習慣了。

猶豫許久,我還是沒敢開啟手電。這種光線非常容易透過門板上的縫隙射進內屋,想來內屋的臥室是不會有窗戶的,那裡面就應該是完全的黑暗,想想就知道,幾縷光束從門板上射進去,運氣好也就罷了,一旦遇上倒黴,那種光束打在睡覺之人的臉上……我不敢想頃刻之間被幾十人包圍之後的場景啊。

我緊貼著竹籠子,壓著嗓子幾乎用一種根本沒法用耳朵聽見的聲音往裡面問道:“代老闆,老代,是你嗎?還活著就吱個聲兒。”

等了許久,我都沒有聽到籠子裡傳出來有人的聲音。但是除過人說話的聲音,倒是也有些別的。我細細去聽,最後竟然發現是身體磨蹭竹籠子的聲響。

“老樓啊,你有辦法把這只破籠子拆開嘛,人我找到了,恐怕得趕緊弄出去找個赤腳的,不然他這個樣子,我估計都活不了多久啊。”

黑暗中,我早不知道樓古山去了哪裡,但是這種陰冷溫度的房間很容易就能辨別出人體發出的溫度,樓古山離我不遠,幾乎就是站在我的右後方,我扭頭輕著嗓子問了一句,過了差不多三秒,才聽見他從我預計的方向傳回了聲音。

“別什麼事兒都找我,你又不是巨嬰,再說了,我是義務來幫忙,這種活兒你既然長了手,就自己幹,我來把

風,自己動作快點兒,籠子是竹節的隼牟,從最邊上的固定杆拆,不要下死了力。”

我蹲在原地,微微朝後探出身子,就在黑暗中漸漸覺得樓古山的聲音離遠了一些,很快,那聲音的軌跡就完全從我的耳中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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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黑碰了碰眼前的竹籠子,竹節的凸起是被磨過了,相當光滑,但是還能感覺到細微的凸起,確定了這的確是竹子,我就開始在這說大不大,說小又不小的籠子上摸了起來。一直往邊緣,直到所有固定解結實的竹節突然變成一根略微有些鬆動的,我這才知道自己找到那根作為竹籠鎖芯的固定杆兒了。

這東西恐怕不會是個俗物,至少也是有些年頭的,恐怕早前也得是哪個權伐家裡用來養什麼玩物兒的籠子。籠子的做工非常好,這裡黑燈瞎胡看不清楚,但是光只是摸上去,我就知道,外皮上絕對是上了蠟的。

我摸著黑,剛想要將那根可以微微挪動的竹杆往上抽,但是忽然一下,就感覺什麼東西搭在了我的手上,只是被嚇了一下我就知道,是籠子裡面的東西。但是這東西的感覺,怎麼會全是毛呢?

我在不斷的說服自己,會不會是老代已經醒過來了?只不過現在沒有力氣,只能把腦袋先伸過來回應我。我他娘的心裡暗罵呀,怎麼就這麼愛耽擱事兒呀,這都危急時刻了,還來打攪我救你,也不知道老代是怎麼想的。

但是正當我想要撇開碰到我手的東西,卻忽然又發現那只長了毛的東西還並不是腦袋。我將另外一隻手伸過來,想要拉開搭上我手的東西,可是手才摸到,我的心就已經涼了。

這種質感,這種輪廓,還有那種長滿了毛的皮膚。他娘的怎麼是一隻長著長毛的猴子。那只搭上我手的東西,確確實實是一隻手,只不過手掌偏小,幾乎就只有我的一半。手掌並無問題,我摸到了幾乎與我手指上無異的指關節甚至是指甲,只不過這只手掌的所有皮膚上,都長著毛啊,關鍵就連手掌心也一樣。

瞬間,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席捲了我的全身,情緒這種東西是沒法控制的,關鍵還是遇到現在這樣根本沒有辦法去琢磨的東西,幾乎是在摸到那只毛手的時候,全身就已經炸起了汗毛,整個人直接朝後面倒去,一邊還同時發出了聲極其淒厲的慘叫。

這種聲音還談不上驚起四下五鄰各個房間裡的人,但是要說單只是這個大套間,恐怕是完全足夠了。慘叫聲落,緊接著我就聽見小客廳的門外稍遠的地方一聲金屬摩擦地板的聲音傳來,那似乎是有人起了床。而奇怪的是,儘管我們這裡聲音巨大,但是我們身後的臥室裡,卻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

不知道是在我退後之時,還是緩了好一會兒之後,我手裡的手電亮了,在被觸了手的東西嚇到之後,往前那幾秒的所做所為全然已經在我的腦海裡消失不見。現在唯一留下的,就是目光裡看見的那張極為錯愕的臉。

那是樓古山的臉,他早在說完話就已經斜靠在了屋子的角落,聽見套間對面的房間有人起床,他又靠在了門板上,現在則正在以一種極為驚訝的眼神看著我。

一時間我竟都忘了此時該有何

作為,只能一個勁的指著面前的竹籠子。雖然已經開了手電筒,但是因為琥珀色的竹籠子反射了手電的光線,現在片片銀白粘在竹籠子的立杆上依舊讓我看不清楚內部的情景。只是不過在定睛看了幾秒之後,也並不是什麼都沒有。

在竹籠子的一根立杆上,大概就是我不久前抓的那根。竹製立杆立在那裡,上面掛著一隻長滿了棕色毛髮的爪子。

實在是沒有辦法說它是一隻手啊,透過幾近稀疏的毛髮只是能清楚的看見五根長短各自的手指,指節清晰,只是略微粗大了一些。單要是這樣,最多能說明是手掌畸形,但是現在不一樣啊,那只長著五個指頭。皮膚毛髮稀疏但卻並不零散的手掌,幾乎就沒有一根指頭是直的,全都是以鷹爪的弧度彎曲,形如勾爪,就連並不修長的指頭尖上,也長著類似獸足上才會長出的實心指甲呀。

眼看著竹籠子裡的東西就不是一個人,我都沒差點兒被嚇的奪門而出,好在樓古山壓在往外的門板上。他側耳聽了聽,似乎沒有從外邊大客廳傳來的聲音。而一邊直接靠著角樓外院子的窗戶,更是一點兒有人的動靜都沒有。

這是怎麼了?難道一個個都睡的比豬還死,我剛才喊叫的也不輕啊,怎麼現在就沒有人聞聲而來的動靜啊。

我一個勁的往側面退,爪子在竹籠子的立杆上握了一會兒就收回去了,一直等我看著竹籠子退到樓古山腳下我才停了腳步。

樓古山瞥了瞥我,顯然他是對我失望透頂了。但是在我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服氣的,他娘的都說了要我幹事兒多半會搞砸,也沒讓你們有多大的期望,現在跑來給我甩臉,你們活該受氣,那還真就跟我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等了不到一分鐘,就見到樓古山直接一巴掌打亮了不遠處的管燈按鈕,只見到我們頭頂的管形燈泡爆閃了一下,隨後整個小客廳就淪陷在了它的無限白色光亮的暈影當中。

長出了一口氣,我才自個兒從地上爬起來。樓古山當時也藉著我的燈光看見了那只伸出來的爪子,他已經轉身要挪到籠子前了。

我急忙趕上,這東西比我在黑暗裡感覺到的還要大一些,裝下一個成年的男子絕對是足夠了。這裡沒有多餘的竹籠子,看了好幾遍發黃閃光的竹節籠子,一時間腦子完全混亂了。

不對呀,這裡面關著的怎麼也該是老代。可是我記得他的體毛可沒有這麼濃密呀。要說肢體上的變形,總該是能在非人的折磨下做到的,但是幾天的時間,全身上下就長滿了毛髮,難不成老代給人注射了大量的雄性激素,這些人總不至於有要憋死代老闆的想法。

一想到籠子裡可能會是已經不成人樣的老代,我的心裡又起了狂波巨瀾。我該怎麼去看呀?這個人又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他是否還有正常人的意識思維?連連做著打算,但是不可能清楚,還是難說啊。

摒棄了所有自己猜測的可能性,我終於是擠開了面向竹籠子的樓古山,湊到了已經可以看清楚籠中之景的位置。眼看著樓古山一手捂著嘴,我才一看籠子裡的東西,又是一陣一陣的頭皮發麻升起,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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