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只是幾個恍惚,悶哼之聲才漸漸變成哀嚎,但是我早就用手巾堵住了他的嘴,這種聲音現在聽起來都沒人家叫 床的聲音大。

沈大皮糙肉厚,一拳頭下去只是給打醒了。可是我還是才康復不久的傷員啊,指頭只覺得劇痛,急忙抽回來看,還好沒有多大的事兒,否則這二進宮,找醫生來,醫生看著這還有固定的骨結斷口,那也得犯難呀。

沈大看著我,臉上冷汗都冒了出來,想必他也是極為震驚的,但我依舊能看出來,這個人還是沒有認出我。費了半天的力氣,我才從手指的劇痛挺了過來,我坐在沈大被捆成的蠶蛹面前,也沒管身後又不知道在幹嘛的樓古山,第一句就對著沈大道:“媽的,你們真能跑啊,在這裡遇上,也算是冤家路窄,你他娘的今天要是不告訴我那盒子裡到底是什麼東西,還有你們做的那些事情,你就別想活著從這裡出去。這鎮子我可看了,沒有警察局,後窗戶接著的就是河,扔下去,這輩子都別想讓人找到你。”我剛緩口氣,又忽然想到了一個關聯的事情,沒等沈大有所反應,又馬上接著話尾說:“老不死的是不是也在,他娘的害我們差點兒死在戈壁上,要不是那個胖子沒在,你現在已經被肢解了餵魚了。”

這些話是從心底裡上來的,與和劉全有的對峙不同,完全就是由心而發,裡面包裹的全是恨。也得虧這不是當時第一次聽見被騙的時候,要放在當時,以我這看著雖然人畜無害的脾氣,那也得打斷他一條腿才算好歹了。

沈大睜著圓滾滾的眼睛看了我半天,這才猛地抖了一下,隨即又似乎是想明白了。他眼睛圓睜,望著我,嘴還一個勁的動著,想要弄開塞在嘴裡的手巾。

“你他娘的別亂動,要是讓外邊的人聽見了,咱們誰也別想好過。”我後退兩步,輕聲聽了聽窗戶外面的響動,非常的靜,幾乎就跟沒有人一樣。

“你要問話,他要說,你也得給人家解開呀。”我正聽著門外的聲音,樓古山忽然打了個擺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還正為這個問題犯愁,也不是我不給他取掉塞住嘴的手巾,只是這東西一旦放開,就怕沈大直接魚死網破了喊人,要是到那個時候,恐怕我再後悔,那就得在沈大的威懾下後悔了。

我正想著怎麼說,卻見到樓古山拔出了從我這裡收回去的傘兵 刀,一出手就架在了沈大的脖頸大動脈上。那刀尖兒就是頂在還一下一下動著的青筋上的,只要沈大一動,我暗自估計距離,這種貼近的程度,恐怕他只要大聲喊叫一句,就得給樓古山割喉。

“你別想著先謝我,做活做到底兒,送佛那也得送到地方,你看我都這麼做售後服務了,這往後可別給咱們找不痛快的,快,問話,別讓和他同房間的人察覺了。”

我心生感激,但還是有些對自己往後的日子有些不太報以樂觀,他娘的從這兒開始算是給人又在另外的一個層面上綁架了呀。看來我得好好複習一下胖子的行事風格,他娘的不要臉,我看你們怎麼道德綁架我。

一把拉掉沈大嘴裡的手巾,他現在已經滿頭大汗了,臉上略顯蒼白,應該是身體的某些功能並不好,看來還是個病秧子的慫貨。

那這事兒就好辦了,只要我這邊憋住氣,再在暗地裡玩幾把子陰的,就不相信他不說。我拍了拍沈大浮腫的臉,就對著他說:“你快說,說了保證你沒事兒。那盒子裡的是什麼東西,還有你們的目的,那個老家夥恐怕也在吧?”

我問了一通,本想著還要和他糾纏一會兒,但是根本沒有我想的那麼難,幾乎是話音剛落,我就聽見沈大用呼呼嚕嚕的聲音說:“我說小兄弟啊,你那個兄弟在一樓,是黃老闆和我老爹抓的他,跟我沒有關係啊,你要救,你得直接綁了黃老闆,你綁我也沒用啊。”

“黃老闆?”我聽的雲裡霧裡的,一時間先看了一眼用傘兵 刀抵著沈大脖子的樓古山,瞬間又扭頭繼續看向了沈大。

“黃老闆是誰?你把後面的事情說清楚。”我壓低了聲音,但並不是害怕窗外有人聽見,只是死壓著自己極其想要求知的心情,以免的在沈大面前露出來狐狸尾巴呀。

“他們怎麼就被綁了,不是很牛逼嘛?”我乘著沈大愣神的工夫,輕著口型問了樓古山一聲。

他也愣了一下,又撇眼看了看原先姜淮和其他兩個人的床位,這事兒絕對沒錯了,三個人自打天沒亮就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我不免的有些擔心,只是現在心裡情緒複雜,他娘的還是栽了呀。

還沒等我心裡有暗喜的情緒起來,就又看見樓古山輕輕搖了搖頭。他的眼神此時正瞥向沈大,我急忙躲開對方的眼神,低頭一看,正與沈大打了個對眼,對方見此,竟然給我嚇了一跳,急忙從我的目光之中躲了開來。

我在心裡回憶起那句話,“你那個朋友。”哪個朋友啊。我想著。就越來越覺得這句話有些問題,“那個……”這絕對不是三個人一起的稱呼啊,難不成姜淮他們三個人,還有兩個沒被逮著。這些人到底去幹嘛了,怎麼還跟這種人摻和到了一起。我越想,心裡又有些喜又有點兒不太能摸得著頭腦的奇怪感覺。怎麼沒全部抓著啊?一時,我心裡又有些惋惜。

可是想著想著,忽然,我的全身就是一個機靈,“嘶……”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此時臉上的表情應該是極為怪異的,轉眼,果然就發現了面前兩個人都在以一種極為詭異的眼神看著我。

我大概猜出了沈大在急忙之下說的那句話的意思,但是當然不好立刻就去問啊,顯然沈大是理解錯了我倆現在為什麼在這裡的原因,我得借好了這個機會,隨即就在腦子裡想了想,馬上又問他道:“這幾天,他沒事兒吧,可別死了,要是……”我大喘了個氣,頓了頓,半天才繼續接著前面的話道:”那我可就不能那麼容易饒了你了。”

“不是我幹的呀,我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被黃老闆的人抓了的,你要報仇,得去找那個黃老闆,再……再不濟去找我老爹也行啊,你可就饒了我吧。他們,他們就在樓下的大套間裡。”

一聽他這麼說,心裡已經慌了,還真給我猜對了,那這事情可就麻煩了啊。娘的,怎麼你也在這裡?這他娘的不是盡添亂嘛。

我心裡還想著,等會兒審問完,就要開始想辦法自己跑路了,現在看來是沒戲了,他就這麼突然冒了出來,還著了別人的道兒,可怎麼讓我走啊。

想著,我也就大概理順了,這事兒其實並不突兀,老沈一家都在這裡,老代那是一路追殺著來的,可是沒想到啊,他也碰到硬骨頭了。

我沒等沈大說完,立刻又追問道:“你就說他現在是什麼情況,別扯別的,再不說正事兒,我就先送你去見閻王。”

我一邊說著話,一邊就給樓古山示意,樓古山也是瞬間明白,立刻就將傘兵 刀壓緊了一些,他的手法非常奇特,我都見到刀刃陷入了肉裡有一指頭寬,但就是沒見血,這樣幹,恐怕疼痛是少不了,但又絕對不會傷到此法的受害者。

沈大已經急了,幾下連帶著椅子都動了起來,我立馬按住,朝他揚了揚頭,嗯了一聲就讓他快點說話。

“我可說了啊,求求您可別都往我身上怪呀,我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被抓的,是那個黃老闆,全都是黃老闆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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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人話。”我低沉著聲音,已經壓到了極限。

“黃燦,黃燦,都是他幹的,他把你那朋友已經折磨的不像個人了,要不是我們家老爺子攔著,手筋腳筋都快讓人給挑斷了。”

我一聽,立馬上前拉住了沈大的脖領子,就朝著他惡狠狠的問道:“還有氣嘛,這個黃燦是什麼人?他下這種手……”我才說了半句,就立刻意識到自己在這種地方談論法律道德似乎並不怎麼行得通,只好立刻改口道:“殺了他,有什麼好處,還有,你家那個老不死的巴不得讓我們三個早死了,還好心攔著,你說這話,怎麼信。”

我的心裡已經有些開始不舒服了,後悔呀,他娘的胖子當初怎麼就沒看住他,讓他大半夜的跑了,現在給人弄成半死,至今死活我甚至還都不知道。這一趟來的險啊,要是我當初想要尋找線索的意願再弱一點兒,恐怕再想見著老代,那就得等到我死的那一天了。

“他弄死了黃老闆,不……不,黃燦的幾個手下,黃燦就是個變態,他不會放過你那朋友的。我老爹,他……他就是為了能留個當活餌的殼子,才沒讓黃燦弄死你那朋友。”

我已經咬著牙根想要衝下去救人了,但是理智還是瞬間佔領了主權,這不是犯脾氣的時候啊,還得等機會,不然整樁角樓下來足有百十來人,到時就我們倆,不是給弄死,那估計也就是老代的結局了,所以,有些事情還是得先弄清楚再說。

我略微分析了沈大的話,還有問題啊,隨即沒等再多考慮,便又問他道:“這個黃燦是幹嘛的,活餌,你們想用人來釣魚?”

沈大咽了口唾沫,馬上抬頭望向了我,就聽他說:“黃燦,我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但是活餌,他們……他們是要用活人來釣一副骨頭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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