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別說風涼話,哥們兒也沒你舒服多少,你要是不服,咱倆換換,我這邊有三個禿頂老鬼,估計挺和你胃口。”樓古山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了過來,他一邊說,聲音如牛喘,看來糾纏住他的也絕對不是少數。

“去你娘的,你自個兒留好了,老子不需要。”此話才罵完,突然之間黑暗中就響起了一陣牛鈴的響動之聲,聲音巨大,整個屋子裡忽然之間就沒了打鬥的動靜。

緊跟著那聲音後面,我身上原本的力氣卻也突然就消失了,那具屍首如飛起一般直接從我身上離開,力氣一下,我也沒多做猶豫,直接打滾朝著不知何處的方向滾了出去。

牛鈴一直響了一兩分鍾,屋子裡的動靜也少了很多,原本還讓人發抖的寒氣也在頃刻之間就消失了,屋子裡我已能感覺到,似少了很多的東西。

只是安靜了幾秒,距離我大概五六米的地方恍的亮起了一團火球,火球逐漸減弱變成了燭焰的大小。火光是姜淮四人中一個人手中拿著的打火機,那人臉上掛了彩,他幾步找到翻倒在地上的桌子,蠟燭已斷,他又將蠟燭重新點燃,閃了幾下之後,屋子裡這才又明亮了一些。

屋子內空蕩蕩的,幾間隔斷已經損壞了,原本放在堂間的桌椅,現如今斷腿的斷腿,散架的散架。幾個人的臉在火光中被照的映紅,他們臉上半數全都是血,身上的衣服也無不破爛。

“怎……怎麼回事兒,那些屍首呢?”我環顧了一圈屋子,不大點兒的房間內現在就沒有死角,但是轉了一圈,連那些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沒見著有東西。

幾個人四處環顧,卻又是面面相覷,現在看來那些屍首又好像不是屍首了,是他娘的鬼魂。我們眼見這破敗的環境,不免的也生出了一絲的恐懼啊。

“這是蘭若寺?”我極沒底氣的說了一聲,本想著打趣一下,這氣氛給他們搞的好像死了爹似的,卻沒想到這幫人真的沒一個給面子的。

“不會說話就閉嘴。”姜淮語不帶調的應付了一聲,隨即就走向了門口,門本就不過天靈蓋,很低,當初我還以為這屋子會像東北山裡的地窨子一樣,至少進屋之後是往下凹陷的,沒想到這地方果真就是這麼低矮的門框,不知其意圖何為。

門被姜淮拉了一下,紋絲未動。裡面的插銷是落在一邊的,門外還似有鎖鏈鎖著,砸幾下會傳回來金屬的撞擊聲。

沒等姜淮有所決斷,樓古山首先將自己的那根細鐵釺插入到了門縫中,縫隙根本看不見,門外也沒有光線透射進來,鐵釺應聲而出,木門的門縫兩邊發出幾聲木屑斷裂之聲,隨即這才有幾束細細的光線射入。

“鎖著的,打不開。”樓古山手腕使勁撬了撬,但是門卻依舊是紋絲未動。他手裡的鐵釺非常結實,硬撬肯定沒問題,但是這東西太細,很難有太大的作用。

抽回鐵釺,幾乎在我眼睜睜看著的情況下,那根鐵釺就消失在了樓古山的袖口,速度極快,只是長袖動了動,似乎是有精密的機擴用轉。

我們回到蠟燭旁,這會兒心裡更加納悶了,此前雖然眼不見五指,但總歸感官知覺是有的,屋子狹小,身邊有沒有東西,連我都能感覺到,只是那些會喘氣的趕屍人也就罷了,這些屍首嘛……我一時間腦中亂攪和,完全想不明白這十具屍首到底是如何消失的。

想著我不由的緩緩抬起了頭,其他四個人見我的動作,也立刻反應過來,紛紛學我一般。被抬起的桌子上放著重新點燃的蠟燭,這支蠟燭都不知道用了多久了,只有大拇指長短,但是卻有茶杯口粗細,想必也能繼續燒四五個小時。

燭光不能照遠,光線是發散的,在加上我們幾個的影子,屋頂一片黑一片紅,光線閃爍,那些亮出的影相也並不穩定。

我們定睛看了足一分鐘,但屋頂上確實什麼都沒有。不只是沒有懸掛物,就連個天窗也都沒有,這間屋子此時卻也能稱它為密室。

我們從進來到現在所有的經歷肯定都是絕對真實的,他們各個受了傷,那些屍首指甲很長,堅硬的和骨頭也差不了多少。

屍首手爪鋒利沒讓這四個人吃什麼好果子,我也不比他們好多少,身上也有被屍首抓出來的口子,但好在隔著衣物,多數都是紅印子。

傷口一下一下的發疼,這一點是絕對沒法騙人的,只是令我們匪夷所思的還是那個問題,它們去了哪裡。

就在我低頭苦想,恍惚要想到的時候。卻忽聽面前幾個人嗯了一聲。我立刻朝幾個人的目光看去,蠟燭已經給他們端了起來,燭火騰空而起,我們的影子紛紛從屋頂落在地上,這時候我們五個人就清楚的看見,在屋頂中梁的上方似乎放著一個東西。

視線依舊有些昏暗,再加上橫樑粗壯,那裡是個死角,所以看不太清楚。我們端著燭火,挪到了一邊,這時候所見便清楚許多了,在橫樑之上果真就放了個毛茸茸的東西。

燭火被端起老高,火焰距離橫樑不遠,樑上之物也沒有動作,似乎是個死物。雖沒有聽到發話,但馬上就見一個身手極好的人藉著桌子一個飛躍跳上了橫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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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上都不知道多久沒人觸碰過了,那人上去,就是一大片絮狀的灰塵落下,我緊趕慢趕但還是吸進去一口,味道苦辣,全然是灰塵的酸腥味兒。

“是一隻貓,已經死了。”沒有等待,樑上的人馬上傳回聲音,他也沒有提醒,一手直接將貓屍踢落。屍體徑直落在桌子的正中央,一時間,這燭火璀璨,場面已經詭異到了極點。

我大罵一聲急忙閃開,這回算是自己反應快,提前看見了那人的動作,一時間黃色的毛髮在空中飄舞,我幾個閃身才躲開了飛來的貓屍毛髮。

“義莊裡面養貓,這幫人有毛病吧,不詐屍也難啊。”我捂著鼻子等毛髮完全落下,這才回到了桌子旁邊,樑上之人也沒繼續待著,飛身躍下又是幾片灰影。

我說著話就撿起了地上的一段木屑,貓屍圓滾滾的不像我之前見過的樣子。貓我倒不是很厭惡,只是此類野貓死後的屍體,我還是嗤之以鼻的,那

種皮骨幹瘦,眼眶空洞的乾癟屍體看一次,晚上絕對沒有好夢做。

這具貓屍卻不一樣,時長見到的都是乾癟扁平,不知為何野貓死後屍體都會莫名其妙的收縮,直至成了一張大餅,其狀詭異異常,很難用言語來形容。

屍體被我攪動了幾下,明顯這副軀殼雖然圓滾,但始終是年頭久遠,已經成了乾屍。屍體非常硬,已然是一副標本的模樣。

貓屍的臉轉向屋頂,我都沒去看第二眼便瞬間轉過了頭。這東西無疑讓我心腹抽了一抽。怎麼會有長相如此猙獰的貓。黃毛貓身形還沒什麼異常,但是臉一轉過來我就發現此物必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貓首極大,臉上的毛並沒掉,眼睛閉著,順著眼角各自有兩撮亮紅色的毛髮延生而下。我能清晰的辨認出那些亮紅色就是毛髮之色而並非枯死之後的珠水淚痕。

血色一般的毛髮只有奇怪的一撮,順著貓臉的兩側延生而下,一直到下顎。其餘則是點點斑白的白絨黑鬃。

這張毛臉若是去掉那兩條如血淚一般的長鬃,竟是一張猞猁的臉。臉盤圓大白色絨毛在一邊映襯,原本就有些似獸半人的臉更加扭曲猙獰了幾分。

我咽了口唾沫,掃了幾個人一眼,見他們半天都沒有做聲,自己心裡也暗自覺得這幫人難不成也被驚到了。

沒等多想,姜淮倒是先開了口,他道:“多久了?”

姜淮沒有指向任何人,就連身子眼睛也沒有動彈,但那個不久前上了梁的人卻馬上回應道:“沒法估計,印子很深,全是灰,這裡要是不住人,那可能就是一兩年,要是住人,按那個灰塵的厚度來看,十幾二十年也不好說。”話說完,他又抬頭看了看頂上的木樑。

“除過這幅皮囊,就再沒有別的東西了?”樓古山嘖了嘖舌,對桌上的貓屍,敬而遠之。只看,卻並未有上手的意思,人還刻意往後退了幾步。

上樑之人也沒立刻開口,用指頭蹭了蹭桌腿上的灰塵,便在桌面上畫出了只有幾筆的一個字。我打眼看了一會兒,卻又發現線條亂亂糟糟沒有章法,又不太像是任何文字體系中的一種。這東西鬼畫符一般,極為簡單,卻又感覺並不是隨手亂畫出來的。

“符咒壓在屍體下面,像是降頭,可能是故意設的局。”說完,上樑之人便將手指上的灰泥在桌子上蹭掉,之後則站在一邊不再作聲。

“南方的青白元教這一百多年了到現在還有?”樓古山手臂動了動,似想取出自己的鐵釺,但思考了幾秒,又放棄了。只見他扭身就要去拿邊之人那一尺長的匕首。那人看了看桌上的貓屍,手腕使勁沒有給。樓古山嘖了一聲,有些無賴的說了句:“回頭給你買把限量的,LV,對,就LV。”說完,他手上使勁,一用力就將那人手中的長匕首搶了下來。

隨即,都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刀尖便插進了貓屍的肚子裡。令我沒想到的是,那刀一入貓腹,貓屍就同洩了氣的氣球一樣,貓屍的腹部瞬間乾癟,一股腥臭的氣味緊隨其後連帶漏氣的聲音噴湧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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