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用飯盒在外面舀來水,幾下潑在了石壁,爛泥被水沖掉之後,我就看見裸露出來的還是那種黑色的石頭。

“這是什麼石料。”胖子摸著被衝的很乾淨的石壁就說。

“因該是喜馬拉雅山石,這裡多是山林,要取到這麼大而且完整的石壁,也只有從距離最近的喜馬拉雅山的支脈取了。”

我也裝作他們的樣子用手去觸控石壁。

薛寧這時候就嘖了一聲,“不對啊,這不像是從別處運送過來的,倒像是這地下就是完整的一塊岩石。”薛寧幾下刨開靠近樹根那邊的泥土,我就看見,在樹根之下包裹著的竟還是岩石。

這棵樹似乎不是完全長在土裡,而是長著長著遇到了頭頂的黑色岩石,就繞開了生長,還把岩石包在了樹根之內。

這時候胖子就說:“說不定原本這裡就是一塊裸露出來的岩石,在岩石上雕刻之後時間太久被泥土掩埋了。”

“也不是沒那個可能。”薛寧將周圍雕刻上的泥土沖掉就去研究凸出來的石球。我和胖子也跟著薛寧過去。

薛寧將凸出的石球上粘著的泥土用水衝了幾下,摸著石球與石壁連線的地方就聽他咦了一聲;“怎麼會不是一體的。”

胖子探過頭來,他也摸了摸石球和石壁連線的地方,又推了兩下石球。石球輕微的動了兩下。“嘿,還真是。”胖子說完就想去搬動石球,動作很快,薛寧似乎是想攔但是胖子已經上了手,幾下石球只是左右微動了兩下,胖子垂直往上拔,確是紋絲不動。

我就提醒了句:“說不定是旋轉。”話一說完,薛寧就有些不悅了,“這是文物,你們不要搞,弄壞了是國家的損失。”胖子好像還想轉動石球,但被薛寧馬上拉住制止了。

胖子只好攤攤手,表示不再弄。他閃開身我才有注意到,石球下與石壁連線的地方確實是有大概半釐米的縫隙,縫隙裡有些溼泥,被剛剛胖子一折騰已經被擠出來很多。

薛寧用一些細小的工具將縫隙裡的泥土都摳了出來,又讓我和胖子幫胖擋雨,他用數碼相機拍照記錄。我就問他這是什麼東西,他搖搖頭就說;“不知道,但是看樣式確實是戎域古國的風格,和之前看到的大頭石像類似,只是對於戎域古國也就只有這些發現,完全在沒有任何能瞭解它的資料。所以這些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薛寧拍了十幾分鍾,把整個石壁上的每個角度都做了記錄。這時候一直在一旁的胖子突然驚了一聲,走到石球近前指著石球上的花紋就說;“你們看這兒。”

我朝他指著的地方研究了半天也沒看明白他想說什麼,胖子見我和薛寧半天沒有看出來,就又指了指與石球相連的石壁上。我看的一頭霧水,正要發作心說你瞎咋呼什麼。突然一旁的薛寧就是哎呀一聲。

我心說怎麼了,就見胖子已經想要轉動石球。一陣石頭之間的摩擦聲,石球被轉了幾度,但是胖子轉動石球似乎很是吃力,臉都已經憋紅了。薛寧上去幫忙,我見此景也不好站著看戲,就也上去幫著他們轉動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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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氣一增加,石球很容易就被轉了半圈多。胖子就喊了一句停,我們都停了下來。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才站起身我就發現了石球和石壁已經有些變化了。石球上的花紋竟然和石壁上的花紋連線在了一起。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就見薛寧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但話還沒出口,就被從腳下突然出來的咯吱咯吱的聲音給打斷了。

聲音很是刺耳,我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就問;“怎麼回事。”薛寧搖頭不做聲,胖子用手搭在了石球之上,沒一會兒我就看見他的臉色一變,嘴裡剛蹦出來一個“快”字,我就已經感覺腳下先是傳來了震動,隨後就是一空。腳下的石壁,還有埋在土裡的大半部分以及上面的泥土就陷入了地下。

下去的一瞬間我就聽見了薛寧一聲尖叫,我們三人一起連同腳下的石壁掉入了地下。也就是一瞬間,我就聽見腳下一陣巨大東西拍在水面上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沒到大腿冰冷刺骨的水,還有及其刺鼻的臭味。

腳下的石板應該是觸碰到了水底,一個震動我們幾個人就已經摔坐在了水裡。水裡不知道是不是死水,手在裡面能感覺到很粘稠。

周圍很黑,雨點從頭頂的方形窟窿打下來。我看了一下,我們此時的地方離頭頂的方形窟窿足有五六米。一邊的水裡嘩嘩一陣聲響,接著就傳來了胖子的聲音:“他娘的,掉誰家廁所了。真他奶奶的臭。”

沒多久,胖子聲音傳來的方向白光閃爍了幾下就亮了起來,胖子已經打亮了手電。我見薛寧還沒有緩過神來,還坐在水裡就一把拉起了他。

胖子看著頭頂直罵娘;“百密一疏啊,沒想到這還是個暗門。”他咋了咋舌“怎麼是往下開的。”

手電燈光又在四處掃了掃,我就發現,我們所在的是一個大概有半個籃球場大小的石室。高度有五六米高,牆壁都是黑色的岩石。石室的底部是大概快到大腿的水,水的顏色有些發綠,看不到水底。水的顏色讓我有些噁心。石室在沒有通往其他地方的入口,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牆壁上有一道一道鑿子鑿出來的痕跡。粗糙的牆壁上看不出有雕刻。

我甩了甩袖口上的綠色像是藻類的東西,我就對胖子說:“你不知道瞎指揮什麼啊,現在怎麼上去。”

“這我哪裡知道荒山野嶺的怎麼會有個暗門哪,但也沒事咱們有繩子。”說著見他四下摸索,我就指著頭頂大樹根部上掛著的三個揹包。有些嘲諷的說道;“您是在找那個嗎?”

胖子一看就直嘆氣,一會他似乎是想到了辦法。就半蹲下上我上去,我就說:“我倆加起來才多高,連邊都夠不著。”他還是堅持讓我上到他的肩頭上,我只好踩了上去。胖子舉起我倒是不費勁,他站起身我倆加起來有三米多高,但還是差了一大截,我就朝胖子喊:“不行啊,還得在架上去個姚明才行。”

胖子努力探頭見也不行只好作罷放我下來,這時候我就發現一直沒發出動靜的薛寧已經不在他原來的位置了,我就在石室裡去找,就發現薛寧已經在一邊牆根處不知道在幹著什麼。

我就招呼胖子過去,到了跟前看見薛寧在那裡用手電照著手裡的一塊碎片看著什麼,我發現應該是陶瓷或者是其他罐子類的東西的碎片。

我問他有什麼發現,他就回過頭遞給我,我也不懂就順勢遞給了胖子,胖子接過去放在手電之下研究了一會,隨後就發出一陣聲音:“這是唐三彩啊。”

唐三彩我估計是沒有多少人不知道,那是盛行於唐代的低溫陶器,釉色一般有黃、綠、白、褐、藍、黑等,但是一般多為黃、綠、白三種顏色為主,所以才被稱之為唐三彩。但是這偏遠藏地喜馬拉雅山腳下的原始森林裡,怎麼會有唐三彩呢?

我和胖子幾乎是同時提出這個問題,薛寧就讓我們蹲下,他半個屁股已經沒在了水裡。雖說我的褲子衣服已經溼透了,但是確實是不想蹲進這樣的水裡。

我俯下身湊近薛寧,薛寧在水裡摸索了幾下,又弄出來幾片破損的唐三彩。薛寧就說;“這裡能出來這種東西其實並不稀奇,此處聯通孟加拉和印度,在唐朝的時候,這裡也是聯通天竺和大唐以及周邊各個各國的通商古道,但這條路因為要翻過雪山所以少有商隊走。沒有如安南通天竺道或是蕃尼古道那樣客商眾多,但是一旦翻過雪山就能節省很多的時間。”

他頓了頓繼續說:“之前不是說過嗎,我們對於戎域古國的瞭解是從一個唐朝商人墓誌裡發現的,那麼他就有可能經過這裡的時候在這裡出售自己的貨物。”

我心想,看來我們距離目的地不遠了,但是腦子裡又一個念頭閃過,不對啊,方向不對啊。我們只是出來找人的,已經完全偏離了考察隊要去的方向,怎麼會在這裡遇到這些東西。

我就把我的疑問告訴了薛寧,他也早已經想到了,所以在這裡蹲了半天琢磨問題。薛寧已經是專家級別的人物了,但是對於這座才露出一點蛛絲馬跡的古城,我們對它的瞭解都是零。薛寧也是一時摸不著頭腦。

胖子做了些猜想,也都是有的沒的,沒有什麼實際的價值。只是現在考慮這些問題,完全沒有意義,我們的當務之急就是脫困。現在的處境不尷不尬的,想來這倒是有點像牢房。也不知道當年那些古國先民為什麼要在這裡設定一個這樣的機關。

雨水突然就小了很多,也不知道天是不是故意的。就連胖子想的,等雨水灌滿這裡我們就能遊出去這個想法也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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