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距離我並不遠,最多不會超過五百米,但是在這片巨型的亂石灘,我根本沒法辨別方向,往上是肯定沒有路,天穹上的幽綠色光線至少可以照射出所有障礙物的輪廓,往上沒有路,是一片黑色的暈影。

我轉回身,又爬上了一塊比我還要高兩三倍的巨石,等我抬眼望向遠處,面前出現的景象立刻讓我屏住了呼吸。

整個穹頂之下遠到看不見邊緣,穹頂凸起,不知道上面附著了什麼,才會發出幽綠色的光,光並不亮,但是在這種黑暗的環境裡,眼睛一旦得以適應,也可以借用這些綠光來辨別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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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巨石灘只佔天穹之下不到十分之一的空間,巨石灘延伸而下,在巨石灘的末端是一條流經而過的巨大河流,河流有至少五十米寬,而在這條河流的後面,是一座無比壯觀的古城遺蹟,說是遺蹟,但建築卻都是完好無損的,古城城牆高大,有二十多米,古城就幾乎佔了整個天穹下三分之一的空間。這古城大的根本看不見邊際,因為綠光的影射,這座古城完全是被一種綠紗矇住的,

因為我我站立的角度問題,古城正好以一種非常完整的姿態顯露在我的面前,這使得城內的眾多建築又增加了一種無比陰森的感覺。

看了半分鐘,我立刻就辨別了出來,那是什麼地方,我們之前拼接好的哪一張輿圖,就是這裡的輿圖,但是城內的建築卻並不是我們早先猜測到的那些如同廠房一樣的東西,建築的大小比例確實和輿圖差不多,但是輿圖明顯只是畫作出了一個範圍,實際上這些建築亭臺樓閣飛簷角獸各個齊全。

這一幕讓我想起了早先一篇古人的文言文,文中寫的是一次海市蜃樓的目擊事件,文中作者親眼看見遠處的高山雲霧之間浮現出了一座座高大雄偉的亭臺樓閣式建築,那些高大的樓宇之間還設有連廊,作者清楚的看見在那些連廊之中還有人影攢動,一個個穿著綢緞錦紗,活脫脫就是一副天宮會宴的景象,而那些曼妙身材身著華服在連廊中行走的便是天宮裡給王母娘娘歌舞的仙女。

此前的一副景象確實與文中描繪的極為相似,城中各個樓宇無不比現如今的還要高大,樓與樓之間果真就有互相連通的連廊,樓頂都是如同寶塔須彌一樣的寶珠頂座,其下是金鑾青瓦,但這些只有在陽光照射下才能看得見,此時我所見到的是空無一人的門窗廊道,和那些幽綠陰森的古樓殿宇,一座座建築上散發出來的全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如若前者說的是天宮會宴的歌舞場面,那我現如今看到的就是一副陰曹地府豐都鬼城的陰涼景象。

也正是湊巧,這城外不遠幾十米就有一條大河,河流也被綠光照射的青綠無比,也不知是我真被這氣勢驚到了還好其他什麼,我盡然聯想到了奈何橋。河流中百鬼洗去身上汙濁,百年千年也洗不完,這河水就成了雜質滿流,汙濁遍地,鬼過此河也奈何呀。娘的,一看見這些,

腦子裡又和其他東西聯想在一起,我都有中自己是否已經死了的想法。

正當我似夢似幻的看著眼下這一幕,突然又是那一陣一陣響起來的戲腔馬上把我拉回了現實,劉保才從地下的縫隙裡爬出來,這小子已經神經了,看見周圍的環境就滿口的胡言亂語,我還以為他是受刺激嚴重所以才滿口亂說,等我去拉他的時候才發現他眼睛翻白,瞳孔竟然有些擴散,這孫子竟然給看見的東西嚇瘋了。

我更加不淡定了,這裡的確給我的心理造成了一些不小的壓力,但要說讓我瘋掉,似乎壓力還不夠。但是這小子不知是心裡承受能力確實低,還是因為中毒了,他竟然傻呵呵的不停的笑了起來。

我暗叫命苦,一邊是還在斷斷續續吟唱的戲曲調調,另外一邊則是個莫名其妙就瘋掉的傻子,我一時沒了方向,但就在我惱火的工夫,劉保這小子竟然一溜煙跑了出去,我當時正惱火不知道該怎麼辦,一個撒手就讓他跑了,這地方全是高大的巨石,他一出去引得石頭塌落聲四起,隨後,我就看不見他了。

我長出一口氣,一看位置,我已經跑出去七八米了,身後又陷入到了黑影之中,面前的古城還在原地,看來並不是我的幻覺,我恍恍惚惚的往前爬,古城,戲曲,這倆東西一直影響著我的視覺和聽覺,我都有些認為是我自己瘋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懷疑,開始在我心裡慢慢延伸到各處。

但很快手上被劃開的傷口就告訴我,這的確是現實,岩石上的灰塵粘上傷口,幾次我差點兒又摔進岩石的縫隙裡。

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往聲音和古城的方向走,但是一種即將窺探到真相的感覺卻一直牽扯著我往前。

很快,那一陣一陣唱戲的聲音就已經在我面前不到五米的地方了,那裡還是巨石灘,聲音是從岩石縫隙裡傳出來的,聲音還是斷斷續續,有些像是上個世紀留聲機的感覺,但是這戲詞我卻聽著極為耳熟。

戲曲我自然是不會有興趣的,但保不齊會接觸到,聽幾耳朵總知道他唱的是什麼,當然僅限於理解唱詞,其中的文化底蘊我是不明就裡的。

這一陣一陣的唱戲聲雖然不連貫,甚至還有些卡碟,但是我能聽出來,那確實是秦腔,而且內容是一段非常有名的戲詞,其中不只有人聲,還有配樂,我聽出了很多近幾十年才加入曲藝表演中的樂器的聲音,這就說明戲一定不是古城裡的老鬼唱的,但還是很詭異,我心下胡思亂想了好一通,莫非這裡埋著一個這幾年才去世的陝北老鄉?那他娘的才好玩呢。我現在趕上去,這屬於人鬼外交呀,說不定這位深愛秦腔的老鬼還會和我交流一下戲曲界的心得,只是場面嘛,就有些太過於駭人聽聞了一些。

我硬是壓制住了想要喊出來的想法,在原地待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過去看看,這聲音沒法避開,我要是裝作沒聽見,到時候萬一進了古城,一定更加詭異,想一

想就知道,在古城裡體驗到的刺激程度一定是翻倍壓在我的身上。

這裡的巨石灘沒什麼區別,石頭塊非常大,我得四肢並用,才能一個一個從這些石頭上爬過去,直到我清楚的聽見,那些戲曲的聲原出現在了我的腳下,我立刻就停在了原地,此時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全身上下和過電一般。

因為我的眼睛已經完全適應了這裡的黑暗,所以看見的東西和大晚上在城市的街道上差不多,我發覺聲音傳來的方向在腳下,打眼望去,石塊之間還有不少的縫隙。

我攀爬下石塊,縫隙很大,足夠我鑽下去打幾個轉,我硬是挺著渾身麻木感鑽進了石塊之間的縫隙裡。

下去幾米,那聲音越來越響,我也發現腳下又出現了一條類似我之前爬過的洞穴,洞穴還是石塊組成的,進了洞穴,此時外面的亮光就不足以照射到裡面了,我抬手開啟頭燈,但是等白光一閃,我看見的東西,卻幾乎再次讓我尿褲子。

白光才一亮,一張青黑色的臉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距離那張臉不過一臂的長短,幾次,我都幾乎竄出洞穴,但是因為洞穴狹小,我都沒有成功。

直到我背靠上了岩石,這才被巨石的陰寒冰的冷靜了下來,我打眼望去,那屍體沒有衝上來,但是臉就望著我的方向,眼睛倒是閉著的,我緩了很久,唱戲的聲音就是從哪個人身上發出的,但是絕不是他唱的。

看了半天沒危險,我就爬了過去,屍體的臉完全是青紫色的,死亡時間在一週到半個月不等,因為這裡陰涼通風,屍體還沒完全腐敗,只是屍斑已經遍佈了他的全身。

我在距離屍體一米多的地方觀察了半天,發現聲音的準確位置是他的胸前口袋,實在沒有別的選擇,我只好湊上去摸他的口袋,這時候才發現,這人是被壓在在洞穴 裡的,不知道自己破壞了洞穴的平衡,還是他自個倒黴,爬到這一段,就被一塊脫落的石頭砸斷了腰。

這人面色還不算難看,應該是石塊砸到他的時候就瞬間死亡了,我心中暗自祈禱了一下,得虧他爬的快了半秒,否則石頭砸到他胸腔以前,我現在就不會看到一張慈眉善目的臉了。我打消掉心裡想象出來一副眼球突出的臉,就去摸屍體的口袋。

當我認出那個從屍體口袋裡掏出來的東西之後,我幾乎有種要自己掐死自己的想法,這他娘,我心裡一股怒火,這人口袋裡裝著的是一隻對講機,而那唱戲的聲音就是從對講機裡發出來的。我仔細研究了這只東西,發現對講機裡有FM的功能,不知道是屍體活著的時候調節過去的還是因為已經損壞了。

這東西我認識,價值很高,續航至少在一個月以上,至於它為什麼會斷斷續續像是留聲機的聲音,那是因為訊號不好,我不知道為什麼地底下還能接收到廣播訊號,但是等我扭了一下調節頻率的按鈕,它果真就換到了另外一個賣藥的廣播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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