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我一轉身才發現,不只是我一個人聽見了,其他的人,就連胖子,我們幾米範圍內地所有人全部站定在了原地。

“邪門……邪門了還?”胖子在一邊喃喃了幾句,似乎他自己也沒有什麼底兒。

“什麼聲音,說的什麼,胖子,你不是什麼都不怯嘛,弄它呀。”鬼使神差,我說了這一句,並不是危急關頭不著調呀,只是因為我感覺到田原抓住的我手又如鉗子一般,再加上她幾乎抖散架了的小身板,我沒法說太喪氣的話。

胖子用一聲“娘的”回應了我,隨即四下轉了一圈:“代老闆哪去了?那鬼玩意兒好像是找他的。”

我不明所以,剛想開口問個說法,卻被胖子手勢比劃著閉上了嘴,他將手搭在耳朵上,另外一隻手朝我揮舞,似乎是讓我也學他這麼做。

身旁的田原小一會幾乎站不住腳,我有意想要扶她,卻一點沒有別的辦法,只得一把將她拉過來,摟在了懷裡,但當時確實沒有乘人之危的意思。

胖子見我如此行為,露出了一個崇拜的表情,但馬上變回他原本的狀態,四周的人也都默不作聲,幾個敏感一些的已經敞開了摺疊衝鋒槍。隊頭和隊尾也都一一將資訊傳遞過去,再沒了嘈雜的聲音。

此時我聽見的,是東西在藤蔓林子中穿行的聲音,聲音並不急促,和我與老代當時鑽進去時發出的類似,這種狀況,無非兩種,一種便是有動物,另一種則是有人在長滿細刺的林子中穿行。

伴隨著這些,我還聽到一種聲音,正是這種聲音,令我在剛才那一瞬間毛髮直立如渾身過電。猛打了幾個擺子保持住鎮定,我才細聽了聲音的具體內容。

“面具,把面具還給我……”

那是一個大概十一二歲,聲帶還未完全張開的孩子聲音。聲音分不出男女,其中半大孩子的奶音非常濃郁。我沒法想象第一刻聽到這種聲音,我內心的感觸是什麼,但外在上一定是想掐死老代的。

這王八蛋,拿什麼不好,非要拿個死人的玩具。老話說的好,老鬼好糊弄,小鬼最難纏吶。現在惹上個小麻煩,看來這回又得陰溝裡翻船。

在我的故有認知中,對於此地有活人的印象幾乎不佔百分比,此地雖然風景好些,但是決然生活不了人,那又怎麼會有頑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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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迷糊,胖子一巴掌拍在我的後腦勺上,讓我瞬間清醒,胖子壓低著嗓子:“你他娘的溫柔鄉裡死,做鬼也快活了。胖爺我虧呀,把代老闆喊過來,他的債,讓他來還。”

被田原緊摟著,半天我才轉過身,想著招呼人一道把訊息傳向已經去了前隊的老代耳裡,卻見幾個人讓開位置,隨後老代,耳姐,還有七大爺一併從人群中鑽了出來。

看見他們幾個的眼神,我是沒法淡定,心中暗罵都什麼時候了,先保命要緊呀,你們見我不爽,等事情處理完了把我活剮了都行,現在還搞什麼群體分立。

老代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面具此時還半扣在他自己的腦袋上,我算是看出來了,自打他拿到地彌勒,算是完全放飛自我了,這人現在簡直不可理喻。

幾個人見我們的樣子,還恬不知恥的問怎麼了,根本沒解釋,只是讓他們不發出聲音,我們便再次聽到了藤蔓林中傳來的聲音,聽著這聲音,看來這面具是要定了。

“我說,你拿著個死人的玩意兒,趕緊給小鬼扔回去。”胖子叫罵了一句,想要伸手拽下老代頭上的面具,但是一伸手,老代便躲開了。

老代沒在意胖子,從隊伍中的一個人手裡要來一把可以摺疊展開的匕首,徑直走進了藤蔓林子中。胖子扭頭朝一邊吐了口唾沫:“扔回去就行了,你別自己給小鬼拉去了。”

老代扭頭看了一眼胖子,之後則繼續鑽進了藤蔓林,末了傳回一句:“小鬼兒,今兒就給你把小鬼抓出來,看看到底是個什麼小鬼兒。”

話音落下,人就已經鑽進了細藤蔓林子中。耳姐已經到了跟前,我在乘人之危似乎並不太合適,雖然本意確實不是這樣。

輕拍了幾下田原,她抬頭眼圈已經紅了,此時卻才記起來一個問題,但場合原因,確實沒法問。這一路艱險,雖沒有大災大難,但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我有墨脫山中徒步的經歷,所以並不算什麼,但是懸崖道路上,不比原始森林,幾乎要每時每刻保持注意力,所以那一段路還是非常磨人的,就因為這些我實在不明白,為何這麼一個弱不禁風幾乎是風吹草動就能被嚇到如此的小丫頭會這麼強烈的要求來這裡,而且只是她自己要求,七大爺和耳姐還答應了。

沒了田原的束縛,倒是自在了一些,但面前的耳姐卻又用一種近乎詭異的眼神看著我,我沒法在此地待著。老代進去沒走遠,無人跟上去,我便主動鑽進細藤蔓林,這才解了圍。

臨走,為了保險,雖然衝鋒槍打鬼,聽起來確實要更加詭異,但作為心理支柱,我還是找邊上的人要了一把。七大爺狡猾,根本沒想進去,他一撇頭,我討槍的那個壯漢,也順利的將衝鋒槍遞給了我。

“靠,沒看出來啊,你個狗日的見色忘義,當時兄弟受險,也沒見你這麼大義凜然呀?”胖子有意抱怨,但我這時候確實不想聽見此類的話,便直接爆粗口罵了一句,將他還想要說的懟了回去。

作為一個team,這種情況下胖子自然不會缺席,見我都進去了,雖然他心中所想的,我這回進去的意圖並不純善,但他還是跟在了我的後面。

衝鋒槍被我拉開,型號是我沒見過的,重量很重,也是我沒想到的,其實單獨槍身只有三四斤,但一個彈夾二十五發子彈卻要比槍身還重。

這槍我沒法用,單發射擊,在十多天前還差點痛擊了自己的隊友,所以衝鋒槍的高射速,再加上這是微型武器,恐怕到時候就算鬼能被打死,那先死的也因該是老代。

槍我扔給了胖子,我則拿過了他的匕首,雖然短,但是分量卻很讓我有安全感。我們幾個一連串進了好幾十米,身後靜悄悄的,沒有人亂喊。

正當我以為要無功而返的時候,前方幾米外的老代卻一個衝刺,加快了動作,幾乎是兩口煙的工夫,就已經竄進了藤蔓林,與此同時的,還有小孩尖叫的聲音。

見此異狀,我立刻扭頭問胖子:“你會盜墓,老代會捉鬼,關鍵鬼還被他給嚇跑了,你說實話,你們到底是幹啥的。”

胖子抿了抿嘴,嘖了一聲就說:“你大爺的,該正經不正經,發情期了吧你。老代會不會抓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咱倆可不會抓鬼。”

我聽他話裡有別的意思,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一邊細藤蔓林攪動,似乎有東西朝我們而來。但聽聲音,老代就在那個方向。

胖子已經舉起了衝鋒槍,我忙壓低了槍口:“別的,你可別把咱唯一的捉鬼師給解決了。”

胖子呸了一口:“把你的心放到膀胱裡吧。”語氣不善,我只得立刻閉嘴,緩緩幾步,挪到了攪動藤蔓之外的位置。

果然不久之後,我已經看到一片白影在細藤蔓中出現,而那個影子卻只有一米過一點而已,在它的後面緊跟著的是一片藍色的影子,那我認識,就是穿著藍色戶外服的老代。

我大喝一聲提醒了老代,但聽到對面傳來的聲音,我卻不淡定了。老代在細藤蔓中飛速穿梭,氣還沒多喘,只聽他大喊讓我攔住那玩意兒。

這時候我卻一時沒了主見,不知該如何是好,趕忙求助於胖子。胖子手中端著槍,露出無奈的表情,表示自己沒有第三只和第四只胳膊。

電光石火,幾乎是轉回頭的瞬間,那片白色的東西就已經衝出了細藤蔓林。別人我不知道,但我在這種情況下確實沒法鎮定。

那東西頃刻間就已經衝到了我的身上,我只覺得下腹劇痛,這不明生物一定是練過鐵頭功。但下意識去用手擋的時候,手上傳遞回來的感覺立刻便告訴我,那似乎是個活物。在細細摸了好幾遍,這才完全確定,那確實是個會喘氣的東西,而且有腦袋,有身子,還有不足我手腕粗細的胳膊。

我驚喜之下立刻大喊:“胖子……胖子,活的……是活的。”喊了半天,也沒見死胖子回應。翻了幾個身,才將自己翻過來,這時,手上依舊死抓著撞我的東西。撇眼看見胖子就站在一邊,我連忙繼續喊了幾聲。這才看見胖子捂了捂臉。

“你看看清楚,這是個什麼玩意兒再叫。”胖子一臉無奈,將我拽了起來。此時身上的重量也消失了不少,費了些勁藉著胖子手上的力道坐起,我就看到了非常戲劇的一幕。

老代灰頭土臉站在我臉面,滿頭的全是植物上的倒刺,他手中提溜著一個東西,細看才發現那是一個人。看著這個滿臉汙垢,在老代手上四仰八叉掙扎的小崽子,我頃刻間便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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