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遠處原本燦黃的金山已經不復從在,黑夜籠罩了這裡的全數山巒。而馬鬃鎮就靜悄悄的孤立在黑色的山巒之下,能看見的也只是點點的星火。

大西北的戈壁灘上氣候變化很快,中午的時候還是豔陽高照,但就在太陽落山以後,天卻陰沉了下,車外的風刮的玻璃作響,似乎是要有下雨的勢頭,但是仔細一想,下雪好像更為合理一些,畢竟時間也到了十一月出頭。

如夾雜著刀片一般的狂風在我們頭頂怒吼,大早上出發之後就再沒有吃過一頓正經飯,一路上也沒看見個飯館什麼的,剛一進了馬鬃山鎮子裡,胖子就吆喝著趕緊去找一家館子先搓一頓。

鎮子不大,就只有豎著的一條街道,最中心立著一塊類似紀念碑的東西,我們轉了一圈才看到一家還開著的飯館。

胖子嘴饞,再加上他特能吃,要了五斤的手抓肉,看得我是驚為天人。

我看著胖子大口吃肉的樣子,也被感染的咋吧咋吧了嘴:“外面天氣不對啊,看著都飄雪花了。”半晌的工夫我早早的已經吃飽了,便看著窗外的景象有些憂慮。

“這點雪算個啥,咱的車半米厚的雪也能鑽出來。”胖子抓起一塊羊肉,蘸上辣椒粉,便整塊塞進了嘴裡。

我見他沒有理解我的意思,就趕忙解釋道:“我說的不是這個,黑喇嘛碉堡的遺址離我們還有一大截的路,那可全是戈壁灘,明天雪要是把地面蓋住了,那咱怎麼找。”

胖子擺擺手:“你知道這黑戈壁為什麼叫黑戈壁嗎?”

“不就是因為戈壁灘上是黑色的嗎?”

“唉。”胖子抹了抹自己嘴上的油,本想找幾張紙擦擦手,但是桌子上確實沒有,他也就直接抹在了桌子下面。

“因此得名不假,但是你知道為什麼戈壁灘上會是黑色的嗎?”胖子望著我,頓了頓繼續說道:“那是因為戈壁表面上有一層風化的石子兒,這些石頭含有大量的四氧化三鐵,所以從外面看上去,整片的戈壁全是烏黑色的。”

我點了點頭,但是一想跟我剛才問的問題根本不沾邊啊,立刻想讓他轉回話題,但卻沒想到,胖子剛才的話還沒說完。

“這雪看著沒啥勢頭,下不大,就算下大了,這時間段也不會留太久,太陽一出來,那些黑石頭受熱快,化個雪還不分分鐘的事情。”

聽完之後,我覺得確實有道理,但還是有些反感,這個王八蛋廢話真多,而且這也只是下小雪的猜測,一旦大一點,那白茫茫的一片,地上是啥受熱材料也白搭。

胖子吃完所有羊肉,還是一幅心有不甘的樣子,我和老代都勸了幾句,大晚上的吃這些火大的東西,第二天早上指定滿嘴泡。之後,胖子也覺得有理兒,便也不強求了。但是臨走前他還在這兒又訂了十斤,讓老闆明天裝好了,我們來取,這傢伙想必是要帶去戈壁上吃。

斷斷續續我們吃喝了一個多小時,便才走出飯館,臨出門的時候,我們幾個就看見有輛黑色的奧迪車從街道前駛過,這倒是少

見,因為今天的後半天,在這條路上就再沒見過一輛車。

飯館左邊就是一家賓館,我們草草收拾好,多數抗凍的裝備都放在了車上,想必都這種地方了,大晚上的也不會有個毛賊吧。

次日一大早,剛一出門,滿眼白花花的雪地變刺的我眼睛疼。一股不知所以的感覺湧上心頭,數落胖子之心大起。沒想到胖子卻先我一步開了口。

“他爺爺的,怎麼下這麼大雪呀,怪了呀,昨晚還不大點兒。”

才說完,一邊睡在前臺後的值班員伸著懶腰就說:“第一次來我們這兒吧,我們這兒就是這樣,這個時間段一定會有一場大雪。”

我看了一眼胖子的囧態,他這次再怎麼也難辭其咎了。雪是已經停了,但是還挺冷,我們都剛起來,沒一個願意出去的,胖子便掏出兩張票子,讓值班員替我們去買早點,並承諾剩下的就當小費了。

這人雖然也有些不太情願,但是至少還有點錢賺,所以匆匆披上外套就出了門。

真的是託付非人吶,胖子餓的在不大的前廳裡轉了幾個圈,等了足足半個多小時都還沒回來。這值班員的祖宗是沒少挨胖子的罵。

直到胖子都有意去報警了,這人才不急不忙的走了回來,胖子見人回來了,搶先拿來包子油條的咬了幾口,但嘴上還沒閒著,就聽他罵道:“我說你是幹啥去了,這些個玩意兒,做都能當場做出來了。”

那人坐回前臺,開了暖風機暖了一會才說:“哎,別提了,昨天晚上路那頭凍死個人,都硬的,警察正在調查現場,我就看了個熱鬧。”

“死個人有啥好看的。”胖子埋怨了一句,便不再理會,吃起了自己的東西。

我才覺得驚訝,老代便立刻幫我問出了那個問題:“小哥,這年頭了,又不是舊社會,還能給人凍死了?”

那人對著暖風機搓著手,就說:“唉,那人看樣子是晚上喝多了,沒人看見,就躺在車邊上醉過去,昨晚上那麼冷,不凍死他,凍死誰呀。就可惜那輛奧迪嘍。”

那人說著我就是一驚,立刻出了門,往左右看了看,便發現了一個方向確實聚集著很多的人。

老代也走了出來,他扔給我倆包子就說:“怎麼了?”

“你說那奧迪車,會不會就是我們昨天晚上看見那一輛啊?”

老代也打量了一下圍著人群的那個方向,隱隱約約的確實能看到是輛黑色的車,我和老代一對眼,兩個人便踩著一腳深的積雪走了過去。

到了近前,人群中圍著的確實是一具男人的屍體。幾個警察站在一邊,似乎收屍體的車還沒有到。

老代隨便拉了個人便問道:“怎麼了這是?”

那人一口的甘音,還好我是個地道的陝西人,這才聽懂了幾句。那人大概意思就是說,這個人昨晚到的鎮裡,喝了酒了,下臺階的時候滑了一跤,腦袋撞在了臺階上,也沒人看見,晚上就直接凍死在這裡了。

還真是我們昨天晚上看見的那一

輛車,這人真是有點衰了,想必也是流年不利,哪成想半輩子了,栽在了這裡。

打眼看著已經沒什麼熱鬧了,我們倆就想著先回去,沒成想才一轉身,有個女人突然哭天哭地的擠進了人群,一個撲身就趴在了死者的身上。

我和老代覺得奇怪,又走了回去。不只是在場的群眾摸不著頭腦,就連站在一邊的兩個警察也摸不著頭腦。

“大姐,你是幹啥的,你認得這個人?”其中一個警察問道。

那女人哭喪了半天,才一抬頭:“這是我男人,我咋能不認得呢.”

那倆警察顯然有些驚訝,連忙看了看車牌,確實是海南的車,其中一個警察便繼續問道:“你老漢剛從海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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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這個時候也有些詫異,哭腔未減,但是卻滿臉疑惑的看著警察。警察被看了一會,有些不大自在,便指著汽車道:“這不就你們的車嘛,海南的牌子。”

女人穆然:“這不是我們的車,我們是個拉貨車,我老漢一輩子都沒去過海南,那可能有海南的車嘛。”說完,便繼續哭哭唧唧了起來。

周圍眾人議論紛紛,反正我聽著沒一個說人家好的。這時候人群裡一個還算明白點兒的人就給警察支了個招。

“你們不是有那個什麼系統嘛,查查這車主是誰,不就知道了嘛。”

警察連忙撥響了電話,幾番詢問之後,終於得知這車的車主 資訊確實不是這個死者,但是死者身上卻裝有這輛車的鑰匙,那就奇怪了,難不成是偷車賊,那我們昨天看到的那個真正的車主去哪兒了。

反正當場並沒有得出什麼結論,後來醫生來了,簡單的檢查和取證也沒有太大的發現,只是有個醫生覺得傷口不太像是摔倒撞擊的。而且從女人哪兒得知,他男人從來不喝酒,但是我們卻明顯能感覺到,這人身上全是酒味兒。但真相當然不是我們來猜測的,具體還得警方調查與醫院做屍檢。

警察收拾了現場,我們這幫看熱鬧的也就被遣散了,回到賓館,胖子正坐在中堂裡的沙發上,他完全對這些不感興趣,我們也就沒怎麼細說。

今天出發是泡湯了,我們回到賓館不久,雪又下了起來,不得已我們只能繼續等待,看明天會怎樣。

第二日早晨,打著哈氣伸著懶腰的我走到門前,看到的卻還是滿目的白色,娘的,這雪恐怕又下了一夜,但是看樣子並沒有積攢多少厚度,與之前的一樣。

不一樣的是,街道上停著很多的警車,似乎昨天連夜又來了許多警察,老代敲了敲前臺,見裡面還是昨天那個人,便直接問道:“出什麼事兒了這是。”

那人看著泡沫劇,似乎是入迷了,老代連敲幾下,他才晃過神,老代一指外面,男人恍然,便立刻回答道:“你說那些人啊,都是連夜從縣裡派來的,聽說昨天那個死人檢查之後死因確認了,不是凍死的,是後腦勺上來被人來了一棒槌,給敲死的。”

“啊!”我們倆都略顯驚訝,便立刻詢問起了詳細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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