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半，茶海就已經站在了陳竹月家門口。
怕吵到菓菓，他沒有按門鈴，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聽見有腳步聲，才敲了敲門。
柴曼娜打著哈欠把他讓進屋：“你把我坑死了，起來遲了。”
茶海看著她亂糟糟的頭髮，睜不開的雙眼，皺巴巴的睡衣，笑道：“你給菓菓收拾完，我送她去幼兒園，你再睡會兒。”
“算了吧。”柴曼娜一邊擠牙膏一邊回道：“總是曠工，剩不下幾個錢了。”
茶海站在她旁邊：“你要是當了老闆娘，絕對沒人扣你工資。”
“呵呵。”
柴曼娜閉著眼睛刷牙，感覺隨時都能睡過去。
茶海偏頭，從鏡子裡看著她笑：“你好像不擔心我看見你這副樣子。”
柴曼娜白了他一眼，等漱完口才回道：“這才哪到哪。兩個人要想在一起，最先需要跨越的就是屎尿屁這個坎。”
“願聞其詳。”
“我和你，都是人吧？都要吃喝拉撒對不對？我也會拉屎撒尿放屁，對吧？”
茶海深表贊同：“你說的對。甭管是誰，就算是英國女王，拉完屎擦屁股的時候，不也是先對摺一下，再對摺一下，擦一下，看一眼，再對摺一下，擦一下，看一眼...你說說，在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夠略掉這個環節的每一個步驟？”
柴曼娜哈哈大笑起來。
茶海壯著膽子，從後面抱著她的腰：“我想每天一睜眼都能看見你。”
“又來佔便宜了。”柴曼娜真服了他，拍了拍他的手：“放開，我要洗臉。”
“不要，難得你沒有掙扎。”
柴曼娜無奈極了：“等我洗完了再說，好不好？”
“你答應做我女朋友，我就放開。”
“哎，你昨天明明說好的，讓我再考慮考慮，今天怎麼不算數？”
茶海開始耍賴：“一個晚上了，你還沒考慮好？”
“我一直在跟你打遊戲，完了就睡覺，哪有時間考慮？”
“那我再給你一天時間，晚上必須給我答覆。”
柴曼娜想了想，還是同意了：“好，白天我好好考慮。”
“不許耍賴。”
“好，我保證不耍賴。”
茶海這才放開她。
洗漱完畢，柴曼娜回到次臥換了衣服，叫醒菓菓，又給她換衣服。
等菓菓從次臥出來，看見茶海很驚奇：“為什麼舅舅在姥姥家？”
“因為舅舅想你呀。”茶海主動提出來：“我想幫菓菓刷牙洗臉。”
菓菓伸出小手：“好呀。”
柴曼娜拐回去收拾床鋪，聽著茶海哄菓菓的聲音，搖了搖頭，這傢伙，明明沒有孩子，還挺會哄。
臨出門前，茶海扯著柴曼娜，想要一把防盜門的鑰匙。
理由很簡單，明天早上就不用在樓道傻站著了。
柴曼娜當然不同意。
茶海可憐兮兮地哭訴：“我在外面站了好久，好幾個人看見我，還以為我被老婆趕出門，在樓道站了一夜。”
柴曼娜笑眯眯地表示愛莫能助。
茶海只能作罷。
送了菓菓，兩人在外面吃了早飯。
柴曼娜很滿意：“這樣多好，不用麻煩那麼多人。”
“營養不夠。”
柴曼娜振振有詞：“每天換著花樣吃，不就夠了？”
“不行，這事沒得商量。”
柴曼娜哼哼唧唧滿心不樂意。
茶海把她送到公司樓下：“我中午有事，不能跟你吃飯了。”
柴曼娜喜出望外：“這是你有事，不是我請假，以後不能補。”
“不要，按照兩個小時計算，下午我來接你。”
柴曼娜正要答應，想起爺爺過生日，趕緊拒絕：“我下午要給黎洪哲爺爺過生日。”
“我知道，我把你送到幼兒園門口，晚上再聯絡你。”
“不用這麼麻煩，我坐公交就回去了。”
茶海看著她不吭聲。
柴曼娜裝作沒看見：“走了啊，拜拜。”
“下午來接你。”
......
到了午飯時間，柴曼娜覺得外面太熱，懶得出去，打算餓一頓，反正下午要吃爺爺的壽宴。
卻聽見有人敲門。
“請進。”
前臺小姑娘拎著保溫箱站在門口：“柴總，這是您的午飯。”
柴曼娜慌忙站起來：“麻煩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
等小姑娘出去，柴曼娜開啟保溫箱，看見最上面放著一張紙條：好好吃飯，別想偷懶。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茶海的字跡，居然寫的還不錯，超出了她的預想。
不感動是假的。
明明他有事要做，還擔心自己不吃飯。
柴曼娜把紙條拿出來，標上日期，夾在旁邊的記事本裡。
哪怕以後兩個人再無瓜葛，這也是美好的回憶。
人生漫長，需要一些溫暖的關心，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依舊是四菜一湯，只是份量比昨天少了一些。
吃著吃著，柴曼娜突然掉下了眼淚。
茶海說的對，自己就是個受虐狂，明明黎洪哲對自己那麼差，自己還處處為他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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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十年，除了滿心的不甘，還剩下什麼？
哪怕就是現在，黎洪哲也一直在利用自己的同情心。
最後一次，今天再陪他演最後一次。
晚上就答應茶海，哪怕最後還是分道揚鑣，至少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吃完飯，柴曼娜把保溫箱放回了前臺，想起忘了給菓菓買手機，決定出去轉轉。
剛好今天茶海不在，也不用擔心他會出錢。
走出大廈，江子墨迎面過來：“大中午的，你幹什麼去？”
“消消食。”
“小海不在，你不習慣了？”
柴曼娜搖搖頭：“還不至於。”
“他跟他媽去省城了，下午就能回來。”
“你怎麼知道？”
江子墨示意她靠近，壓低聲音：“之前跟他好的那個女的，出事了。”
柴曼娜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江子墨見她這麼冷淡，反倒勸她：“你別多想啊。”
“我懶得多想。走了啊，我去逛逛。”
柴曼娜順著路邊，走到公交車站，坐車去了市中心，找到和自己手機一個牌子的專賣店，買了兩個手機。
一個最新款自己用，一個低端款給菓菓用。
生活似乎越來越好了呢。
回去吧，大中午確實很熱。
還沒走進公司門，前臺小姑娘的嬌笑聲傳了出來。
柴曼娜挺好奇，誰這麼大膽？
竟然在公司裡調戲小姑娘。
走近一看，行吧，江子墨。
柴曼娜挺喜歡這個小姑娘的，實在不想讓她被江子墨騙了，笑著問道：“你們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前臺小姑娘立刻低頭，臉蛋通紅。
江子墨若無其事：“回來了？”
“嗯，你有空嗎？我有事跟你說。”
“必須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