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可最後買回家的東西，不僅僅只有冰箱和電視，還有沙發、茶几、電視櫃、電腦桌，甚至還給菓菓買了一個兒童沙發，粉紅色，皇冠造型，滿足了菓菓的公主夢。
柴曼娜多少還是有一點兒鬱悶的。
次臥，本來是留著以後給菓菓分房用，到時候讓她自己挑選喜歡的傢俱和床。
結果黎洪哲說空著也是空著，現在當成娛樂室，放臺電腦桌，再攢一臺電腦，然後把他那套鼓運回來，以後可以帶著菓菓玩。
離開家具城，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柴曼娜想著下午還要去陳竹月那裡吃飯，中午隨便吃一點兒就行了，主動提出要去吃三秦套餐。
黎洪哲本來想吃羊肉泡饃，見她主動提出來，也就遂了她的意。
隨便找了一家涼皮店，柴曼娜要了涼皮、冰峰、肉夾饃，給菓菓要了棗沫糊，還特意叮囑其中一份涼皮別放辣椒。
等待的時候，黎洪哲隨口問道：“家裡書架是不是太小了，感覺放不了多少書。”
菓菓聽見“書”字，來了興趣，偏頭看著柴曼娜。
“小嗎？”柴曼娜簡直覺得不可思議，特意訂製的整面牆那麼大的書架，還小？
黎洪哲比劃著：“我看也就一米二高，還不小？”
“哦，這個是菓菓的書架，特意放在她玩具架旁邊的。哎，客廳裡那麼大的書架，你沒看見？”
黎洪哲還真沒看見。
柴曼娜拿出手機，翻出以前拍的照片遞給他：“就在這兒。”
黎洪哲仔細看了看，這才發現，書架就在玩具架隔壁，整整一面牆那麼大。
回來時間短，他只是匆匆瞄了一眼，還以為是背景牆，沒想到竟然是個書架。
“這也太大了吧？”
柴曼娜伸手奪過手機：“剛才嫌小，現在嫌大，你可真難伺候。”
“老婆，書架安排在這裡，沙發放哪兒？”
柴曼娜白了他一眼：“沙發往前挪一挪，留出一個走動的位置就行了。”
“不合適吧？萬一沙發向後傾倒...”
話說了一半，飯來了。
柴曼娜伸出手：“我來喂她，你先吃。”
“行。”黎洪哲也不推讓，反正他吃飯速度快，早點兒吃完也能換她。
柴曼娜挑起一根涼皮，用筷子夾斷，放在菓菓嘴邊：“小寶貝，這是我們老家的美食喲，你試試唄。”
菓菓向後躲著：“我要喝飲料。”
柴曼娜放下筷子，拿起冰峰：“這是媽媽從小喝的飲料，桔子味。”
菓菓才不管她說什麼，伸出小手就要去抓，卻被柴曼娜躲了過去：“你不能拿，這是玻璃瓶，摔下去就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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菓菓還以為不能喝了，立刻扯著嗓子就要嚎。
柴曼娜放下冰峰，用三根手指捏住她的小嘴巴：“公共場合，注意影響，你要是耍賴皮，只能罰你今天不許吃飯了。”
菓菓還是不依不饒，用力掙扎。
黎洪哲趕緊拿起冰峰放在菓菓嘴邊：“可以喝的，媽媽答應了呀。”
菓菓停止了鬧騰，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柴曼娜。
“小機靈鬼。”柴曼娜放開她，接了冰峰把吸管放進她嘴裡：“慢點兒喝。”
菓菓嘴巴雖然不大，可喝飲料的速度卻不慢。
柴曼娜只不過向外看了一眼，視線再轉回來，半瓶沒了。
“行了，喝太多了。”
柴曼娜把吸管從她嘴裡拽出來，沒好氣地放回桌上。
菓菓撅著嘴：“還要喝。”
“媽媽喂你吃飯。”
“我要喝飲料！”
柴曼娜見她這麼固執，直接站起來抱到了店外面，站在路沿石上：“咱倆都別吃了，餓著吧。”
菓菓氣的趴在她身上，小拳頭捶她後背：“壞媽媽！我不理你了！”
“可以的，你可以不理我。”柴曼娜說的是真心話。
她一直覺得，孩子也有自己的情緒，生氣的時候不想理人，也是正常的。
而且，讓孩子體會一下憤怒，也有助於她學會控制情緒。
“你是大壞蛋，哼！”
柴曼娜望著面前來來往往的行人，語氣淡淡的：“黎菓兒，咱家所有人，包括你爺爺奶奶都能挑我的錯處，我也認。但是，只有你不能。我有自信，我這個媽當的，超過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媽媽，你還想讓我怎麼樣？”
菓菓根本聽不懂這麼複雜的話，可她能聽出來，柴曼娜心情不如之前好了，本能促使她改變了態度：“媽媽，我愛你。”
“你不愛我也沒關係，反正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好好把你養大。至於你長大以後的選擇，那我就管不著了。”
“媽媽，我要媽媽。”
柴曼娜認真看著她：“我不想跟別的父母一樣，整天把為了你好掛在嘴上，實際卻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控制欲。我其實一點兒都不想控制你，我巴不得你下一秒就能獨立，可以替自己做決定。可是你能嗎？不能。我還得幫著你對不對？問題是，我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幫你，你又會覺得不滿，覺得不自由。黎菓兒，自由，是要付出代價的。明不明白？”
菓菓當然不明白。
她只覺得嚴肅起來的媽媽，比平時更嚇人。
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甚至讓她覺得難受。
“媽媽，我要吃飯。”
柴曼娜嘆了一口氣：“我不希望你變成討好型人格，看我的臉色過日子，可是，唉，算了。你要是再大一些就好了，咱倆可以坐下來好好聊一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我一個人說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黎洪哲站在飯館門口，觀察了一會兒，見柴曼娜沒有發火的跡象，才轉回去繼續吃飯。
就在他馬上吃完的時候，柴曼娜抱著菓菓回來了。
菓菓伸手去抓勺子，想要喝棗沫糊。
柴曼娜輕輕抓住她的小手：“這個是瓷勺子，摔下去也會碎的，就像那個玻璃瓶子一樣。我幫你吧。”
菓菓沒有鬧，順著柴曼娜的力度，喝了一口棗沫糊，砸吧了一下小嘴：“甜的。”
“嗯，放了白糖。”
黎洪哲吃完最後一口，擦乾淨嘴：“我抱著吧。”
“好。”
菓菓卻不願意：“我要媽媽抱。”
黎洪哲好聲好氣地哄她：“媽媽還沒吃飯，爸爸喂你也是一樣的。”
“小寶貝，媽媽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在你沒成年之前，我不會不要你的。”
菓菓雖然聽不懂前面的話，可她能明白什麼叫做“不會不要你”，這才伸出手要黎洪哲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