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博簡絲毫不為所動,依舊笑嘻嘻地壓著柴曼娜:“我長大了,你現在喊我全名,殺傷力不夠。”
柴曼娜真的要瘋了。
本來她和油婉婉通完電話,心情就已經很差了,還得在陳竹月面前強顏歡笑,不希望她替自己擔心。
接著米博簡來送手機,還帶著茶海。
來就來吧,自己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可是米博簡連躲的機會都不給,硬是把自己拖出來,這種感覺真的不亞於被扒光衣服扔到大街上。
這些都可以忍,反正就是一頓飯嘛,總有吃完的時候。
沒想到,茶海竟然主動要求洗碗?
神經病啊!
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柴曼娜實在太難受了,趴在餐桌上“嗚嗚”哭了起來。
米博簡從來沒見過柴曼娜哭,在他眼裡,二姐永遠都是最堅強的那個,無論什麼情況下,都能鎮定自若的解決問題,從來沒有掉鏈子的時候。
“二姐,你別哭呀,我就是跟你鬧著玩的。”
柴曼娜根本聽不見,也不想聽見,埋頭哭了個痛快,只想把心裡的鬱悶發洩出來。
米博簡這下真慌了,他會哄女朋友,可是姐姐該怎麼哄?
茶海放下手裡的空盤子:“我以後不會再讓你看見我了。”
防盜門開啟了,防盜門又關上了,下樓的腳步聲越來越小。
等到柴曼娜確認茶海真的走了,這才抬起頭抽了一張紙擦眼淚擦鼻涕,含糊不清地說道:“這下他該徹底死心了吧?”
米博簡疑惑不已:“你這是?”
“米博簡,我警告你,再來說些有的沒的,別怪我翻臉。”
“我知道了,你哭起來真嚇人。”
柴曼娜捏住鼻子又擤了一下鼻涕,聲音大的誇張。
“你好歹注意一下形象...”
柴曼娜轉頭看著他:“我在洪哲面前就這樣,就算是你的女神,也會拉屎放屁擤鼻涕,搞不好還摳腳呢。”
“你贏了!我走了,我得去看看那小子,清明節那天你把他懟了,他去KTV唱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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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是吧?”
米博簡逃也似的跑了。
柴曼娜愣愣地坐在那裡,好半天才緩過神,看著桌上已經涼下來的剩菜,輕輕說了兩個字:“謝謝...”
謝謝你喜歡我。
謝謝你所做的一切。
只是我們不可能。
......
米博簡下了樓,看見茶海蹲在花壇邊抽菸,走過去一屁股坐下,從茶海兜裡掏出煙盒打火機,也給自己點了一根。
等到煙盒空了,茶海才開了口:“上次你還說讓我換個人,今天為什麼幫我說話?”
米博簡沒吭聲,彎腰把地上的菸頭一個一個撿到煙盒裡,又把煙盒扣好,看見不遠處有垃圾桶,走過去扔掉。
回來說了一句:“走吧,別在這兒喂蚊子。”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米博簡抬起頭看了一眼三樓,見陳竹月家客廳還亮著燈,想起柴曼娜剛才那副樣子,心裡突然難受起來。
那可是他的二姐啊。
從小一起玩到大的二姐。
每次自己和婉婉打架,雖說她總是幫著婉婉,可她從來都是高高抬起輕輕落下,哄婉婉高興罷了。
“你看沒看見,我二姐嘴巴爛了?”
“看見了。”
米博簡又坐回花壇上:“咬爛的,她從小就那樣,每次受了小委屈會哼哼唧唧撒嬌,可是真遇上大委屈,從來都不吭聲,只會咬嘴巴。”
茶海的聲音有些失落:“因為我?”
“你還不夠格。哪天她真要因為你咬破了嘴巴,那我可得恭喜你了,她絕對是愛上你了。”
“還有可能嗎?剛才我都說了,以後不會再讓她看見我。”
米博簡沒有接茬,摸了摸褲兜,無奈地站起來:“走,買盒煙,換個地方說。”
“去我家吧,反正我一個人住。”
兩人買了吃的喝的,回到了茶海的住處。
米博簡不是第一次來,進門換了鞋,直接去廚房把啤酒放進冰箱冷藏室,拐出來癱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上五顏六色的吊燈:“我早就想問你了,這種花裡胡哨的吊燈,你是咋想的?”
“我媽買的。”
“我猜也是。”
茶海開啟壁櫥,從裡面摸出一條煙,直接扔到米博簡身上:“我去衝個澡,你先看會兒電視。”
“一起洗唄。”
“滾。”
米博簡拿出手機打遊戲,不過十分鐘,茶海裹著浴巾出來了:“又帶妹?”
“沒有,隨便玩一把。”
茶海去臥室換了衣服,米博簡也打完了遊戲,順手開啟了電視機,隨便找了一部電影。
兩人分別窩在沙發的兩端,盯著電視機目不轉睛,誰都沒有先開口。
電影演完了,米博簡站起身:“我去尿尿。”
“把你手機給我。”
“沙發上,自己找。”
茶海挪到沙發另一頭,拿起米博簡的手機,熟練地解鎖,點開微信,直接找到柴曼娜的朋友圈,一條一條往下翻。
米博簡從衛生間出來:“看了多少遍,不膩啊?”
“太好笑了,你說她一天都在想什麼?”
米博簡從冰箱裡拿了兩瓶啤酒,直接用牙齒咬開瓶蓋,給茶海遞了一瓶:“我給你講個故事。”
米博簡六歲的時候,陳竹雲一家還住在單位的職工房裡,面積小,條件差,屋裡連廁所都沒有,只能去院子裡解決。
而且每次下大雨,門口那條路就會變成一條河。
有一天晚上,暴雨,陳竹雲和米文耀出去辦事,讓柴曼娜陪著米博簡。
睡到半夜,米博簡被尿給憋醒了,剛好柴曼娜也去上廁所,屋裡沒人。
米博簡一邊哭一邊往外走,不知道怎麼搞的,跑到院子外面去了。
當時為了排水順暢,院子大門旁的長方型下水井,上面的井蓋被移開了。
米博簡那會兒太小了,哪裡知道這種風險,一腳踩空掉了進去,幸運的是,他兩條胳膊正好架在了長方形的兩條長邊上,就這樣懸在半空中。
渾濁的雨水,從馬路上奔湧而來,劈頭蓋臉地澆在米博簡身上。
腳下是轟隆隆的汙水,只要米博簡支撐不住,掉下去絕對死翹翹。
大半夜的,還是暴雨,街上根本沒有行人。
米博簡眼看著就要支撐不住,柴曼娜從院子裡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