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傾城敘說的時候,蕭乘風一直面色平靜,荊斬龍則是陰晴不定,到最後甚至有些同情的看著月傾城。

忽聽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道:“七裡坪的村民被殺和你有沒有關係?我父親的死難道不是你造成的?你這個妖女,少在這巧言舌辯!”原來是柳如煙、周茗媚、楊展、羅一鳴四人來到了院子。

柳如煙滿臉怒色,正看著月傾城。

荊斬龍被柳如煙的言語驚醒,好似驟然清醒,神色間恢復了冷淡,在內心深處,他對月傾城一直有一種抗拒感。

月傾城冷冷看了柳如煙一眼道:“我告訴你,那次即使我不去,魏忠賢也會派別的人去,結果是一樣的。七裡坪的那些人我一個都沒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

蕭乘風道:“事情的經過我已知曉,月姑娘,你不宜在此處久留,請回吧!青竹已想好了醫治的辦法,你不必擔心。”

荊斬龍道:“在師傅醒來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再來,你說的若是實情,師傅自會知道該怎麼做。”

月傾城冷冷一笑,飄身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不見,蕭乘風對荊斬龍道:“你對月傾城的話相信幾分?你認為她說的是不是實情?”

荊斬龍和柳如煙等人都是一愣,荊斬龍道:“蕭大哥的意思是她剛才所說是騙我們的?”

“也不全是,但肯定有說謊的成分,我注意到,她在說話之時,眼睛是閉著的,這是為什麼?我想她是怕我們從她的眼神中看出破綻,一個人說謊即使能做到面不改色,但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它是騙不了人的。”

荊斬龍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月傾城說謊的本領可真高,我本來對她說的話深信不疑,情不自禁對她生出了信賴和同情,是如煙及時趕到才讓我猛然清醒,真是不可思議,她明明又沒有施展魔曈大法。”

蕭乘風笑道:“凡事關心則亂,月傾城所言是你內心迫切想知道的事,所說之人又是你最關心的,你難免受她的感染,我則一直讓自己保持冷靜,抱著局外人的心態,這樣才能客觀的分析。不過月傾城實在是不一般,她一定是受過特殊的訓練。”

“她自己也說了,她在小島上接受全方位的訓練,我想不單是武道,還包括了舉止禮儀,說話的分寸拿捏,走路的姿態步伐,琴棋書畫,文采學識,甚至駐顏美容,樣樣都應該有涉獵。”

柳如煙道:“蕭大哥分析的很有道理,在邙山她初次現身,彈奏的就是一曲李清照的《聲聲慢》,即使在外行人聽來,也能聽出琴藝的高超。還有,離叔叔臉上的那些傷疤也全沒了,連嗓音也變回了從前。”

周茗媚道:“她說的再好,等離叔叔醒來,不就什麼都清楚了?”蕭乘風道:“恐怕不會那麼簡單,以月傾城的精明,她不會不想到這一層,我想她肯定留了後手,在她看來,即使離大俠被人醫好,她也早有對策。”

荊斬龍沉思了片刻,道:“我們不妨假想一下,月傾城的師傅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她或許是玄女門的掌門,或許是門內弟子,也或者根本就不是這個門派的,但和玄女門又有某種關係,不然的話,月傾城的玄女門武功從何而來就解釋不通了。

這個人的最終目的是什麼目前還不好說,但她專門收留月傾城這類人的動機應該就是利用她們實現自己的慾望。月傾城奉師命來到中原武林發展自己的勢力,這自然離不開人力財力,而她能去找魏忠賢,並且和魏忠賢達成某種協議,至少說明她的動機不純,兩者之間有互相合作的必要。

月傾城也許真的和師傅認識,也許是知道師傅的名頭,在老君山抓走了師傅,她沒有得到秘訣,又發現師傅的武功並沒有傳說中那麼的厲害,於是順水推舟把他交給了魏忠賢。

以魏忠賢的權勢武功,他處心積慮的想找到師傅,最可能的原因就是為了秘訣上面記載的他需要的東西。”

蕭乘風贊同道:“斬龍分析的很有道理,月傾城之所以向我們透露一些似真似假的資訊,除了想試探我們的反應,還傳達了一個訊號。

我們這樣想,她從離大俠口中得知他有一個徒弟,也就是斬龍,剛好這時魏忠賢派她去邙山,於是她就帶離大俠一起來,在見識了斬龍的武功以後,她就故意把離大俠丟棄在邙山。

這樣做,一方面可以讓我們顧不上再和她糾纏,另一方面也為她自己留了後路。

如果離大俠不幸故去,她會告訴我們那都是魏忠賢下的毒手,讓我們和魏忠賢拼命;如果離大俠活著,她會見機行事。

她之所以來客棧打探,就是為了見證離大俠的情況,當她看到離大俠雖然未死但卻昏迷不醒時,就對我們說了方才的那番話。

她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取得我們的信任拉攏我們。”

“不錯,月傾城和魏忠賢都有各自的如意算盤,只不過心照不宣罷了!魏忠賢無比精明,他不會不知道月傾城的想法,但他現在的精力主要放在朝堂上面,武林之事也確實需要一個得力的助手,因此也就假裝不知了。但真到了攤牌的那一天,必定要和月傾城有一個博弈,這正是月傾城想拉攏我們的原因。”

荊斬龍接著說道:“師傅在邙山動手之前,曾和我短暫的說過幾句話,他說現在不是講話的時候,有些事以後再說,他當時看起來很清醒,但一會兒就又神志不清了,他老人家是故意的呢,還是藥物的作用呢?”

“也許這兩種情況都有……”

荊斬龍的腦海中閃現出曾經浮現的畫面,沉吟道:“月傾城去過老君山是肯定的,師傅也是被她抓走的,她當日殺沒殺人我不確定,但她帶去的那些人必然是兇手。以哥舒夜的身份,我推測,他一般是對付那些在武林中名氣較大的人物,用‘玄天晶’出其不意的照瞎雙眼,再用暗器射殺對手,造成一種恐懼的威懾感。

而大部分的‘殘肢令’弟子,使用的應該都是‘怒雨刀法’,也就是月傾城所說的那名傳功使者所授,馬尚峰、霍氏兄弟,包括他們的一個分令主都曾用過。

但從‘殘肢令’的成員來看,各路人都有,也都有自己的拿手絕學,像邙山的那些人,並沒用‘怒雨刀法’,這或許和他們在幫內的身份地位有關,類似於客卿幫忙性質,他們中的好多人並沒有見過令主本人,也只是聽說過他的名字而已,都是月傾城在拋頭露面。

這些人原來的武功就很強,又都是成名的人物,自然不適合再練刀法,用‘怒雨刀法’的應該都是些外圍弟子或是原本就練習刀法的,這個傳功使者應該是此門刀法的高手,但當今武林中,會這門刀法的大有人在,想要查明他的身份也非易事。”

蕭乘風笑道:“斬龍,想不到你看問題的能力如此之強,你這一說,倒提醒了我。”

“蕭大哥過獎了,這些江湖之事也都是師傅教我的,他老人家經驗豐富,對幫派之事十分熟悉。”

“說起‘怒雨刀法’,都知道這原本是倭寇傳下來的,後來北冥無量把它發揚光大,但畢竟限於在東瀛,中土武林中精通此門刀法並有大成就者也寥寥數家而已。

據我爺爺講,中土武林僅有三家得了這門刀法的精髓,而結合當今武林的形式,最知名的莫過於‘千人斬’司馬忌,其次是‘獨行刀’華伯當,然後就是‘河間神刀’商震。也許,那所謂的傳功使者就是這三人中的一人。”

“商震?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我想起來了,師傅和我說起過,這人是河間府的一名武林大豪,但……這人已經死在了‘殘肢令’之手啊……”

原來當日離恨天回去之後曾和荊斬龍說了公孫燕說過的事,但他對商震並不熟悉,也僅是說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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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乘風一愣,隨即說道:“這樣的話,只能說明商震沒有同意和他們合作才遭了毒手,現在目標範圍又縮小了,就在司馬忌和華伯當之中,這也證明咱們的推理至少有一部分是正確的。”

周茗媚道:“你們說了半天,全部都是猜測,我看呀,咱們不必太過費心,只需防好月傾城,等到傅大哥回來,把離叔叔治好,許多事情不都全明白了?”

柳如煙笑道:“這次周大小姐說的在理,即使能找出傳功使者,最多也就知道些‘殘肢令’的內幕,對咱們並沒有實質性的幫助,不管那些兇手都有誰,反正只要把月傾城的那些人全都殺了就錯不了。”

她雖然帶著笑,話語卻是十分的陰冷,這丫頭不似周茗媚單純中有點軟弱,個性剛烈倔強。

荊斬龍道:“從現在起,我們專心修煉,等候傅大哥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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