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玉明當時哈哈大笑,稱讚他少年有為,心思縝密,前途無量。

巫繼明的眼光落在一旁的火爐上,熊熊燃燒的爐火中,裡面果真有一個大大的套著圓環的‘天’字鐵釺。

今日,這個洗涮不掉標誌就會烙印在他的臉上!

巫繼明的臉色慘白了下去。

他的眼光掃向四周,刑房中的刑具不少,他若是有心不要受辱,趁著此刻沒人,他很容易就能結果了自己,了結殘生。

他握緊了拳頭,看向了離他最近的一條鞭子。鞭子上血跡斑斑,只要沾了水,纏繞在脖子上,以他失去了武功的身體,不用一炷香的時辰,就能讓他解脫了。

可是,那種死法會讓他面目猙獰,失禁難聞,死相難看,他不要死了還要被人嫌棄,誤了他一世英名!

他的眼睛轉向一把細長鋒利的鐵刷子,這是用來從人的身體上,一把把刷下皮肉的刑具。用這樣的鐵刷子,能把人的皮肉全部刷乾淨,只剩下光禿禿的骨頭。

那樣的酷刑,他只要看見這刑具,便有了求死之心。

他若是能將這把鐵刷子,握緊了對準胸口用力一刺,也就一盞茶的時辰,定然就能斷氣。

他上前一步,定睛細看。

鐵刷子沾滿了陳舊的血跡和皮肉,他猛然退回一步,太髒了!他的手握不下去了,他不想乾淨了一輩子,臨走了,還要這麼骯髒一回!

他的眼睛慢慢地掃向刑房中的所有刑具,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每一件刑具都年深日久,沒有一件能乾淨清爽到入他的眼。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潔身自好慣了,他沒有做過惡,他想要坐上宗主之位,並不是見不得人的骯髒的事情。

他不過是想要帶領天鷹宗走向輝煌!

宗主令牌怎麼會選擇南宮翎,他何德何能?!

最可能的情形是宗主做了手腳,至於宗主為何會做這等手腳?哼,宗主向來喜歡在身前豎起個擋箭牌,以前是他們十二公子,如今變成了南宮翎一人。

他若是南宮翎還能自保,南宮翎可沒有本事能找一個事務堂堂主做岳母。

一想到談笑顏,巫繼明立即想到了肖明麗。他的娘子什麼都好,可惜就是太好了,樣樣都能壓他一頭,她連武功都比他強!

她以為他不曉得。

她隱忍著沒有在他之前成就先天,他很滿意。可是他再滿意,在她的面前,也找不到在其他幾個美人面前的自在逍遙。

那樣的溫柔鄉,才該是他應該呆的地方。

一想到美人兒的溫柔鄉,巫繼明看向刑房中刑具的眼神就變了。

沒有了他,他的兒子們,不,他的嫡子有肖明麗照料,自能活命,他的庶子們沒有了他,怎麼活的下去?

不,他不能死,有他在,他們才能有條活路。

宮嵩在幻陣中看著巫繼明的神情變幻,冷冷地笑了起來,不想死了就好!不想死了,就得想法子活了,一切都有得談了。

他沒有費事再退出門去,他直接從幻陣中顯出身形來,讓巫繼明嚇了一跳。

他挑起眉頭問道:“不想死了?”

巫繼明的臉上閃過一抹難堪,眼神黯淡了下去,“你問吧。”

宮嵩卻沒有了問話的心思,他淡定地說道:“你自己說吧。”

“你能在她們母女的眼皮子底下養外室,生下三個庶子。你可別跟我說,你對談笑顏的所作所為什麼都不知曉。”

巫繼明笑了起來,“我要在霍迪國清萊州清安城,一處三進大宅子,十間店鋪,一千畝良田,兩千畝山林。還有,每年一萬兩銀票,天鷹宗要護住我一家老小周全。”

宮嵩波瀾不驚地聽著巫繼明一口氣開出了條件,他這是想要徹底擺脫談笑顏的控制,遠遠地獨自居住,連巫家也不想要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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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嵩也笑了起來:“你敢要,我就敢給!你先說說看,你能拿什麼來換。”

巫繼明輕哼了一聲:“那個去天啟洞要殺了甘興的人,來自霍迪國,乃是霍迪國三皇子的門客。”

宮嵩不為所動,甘興一個外門長老和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子能有何仇怨,讓對方鋌而走險來天鷹宗殺人?

巫繼明輕聲嘆息:“像甘興這種擅長解毒,又不能握住手中,為人所用的人,早該死了!他若是不死,什麼毒到了他手中都有法子給解了,還要毒藥來何用?”

“天鷹宗既讓做了長老,還非要分個內外門長老,擺明了厚此薄彼,引來人行兇,也真是活該!”

“哼,幸虧他沒死,不讓我等都沒救了。”

振振有詞的巫繼明好似忘記了,易九可是他派去天啟洞,幫著三皇子的門客要殺甘興的!

他都失去了武功,成為了階下囚,還有臉裝聾作啞,指手畫腳,繼續他禮賢下士,賢明寬仁的樣子。

宮嵩沒做聲,剛才巫繼明提出的條件中,可沒有要替他解毒這一條。甘興能不能解毒,跟他可沒什麼關聯,莫非他還有法子自己解毒不成?

宮嵩輕描淡寫一伸手,巫繼明警覺地動了動,可他終究沒能躲開宮嵩的手指。

宮嵩不客氣地從巫繼明的手腕上激射進一股真氣。巫繼明一時不察,‘哎呦’一聲痛叫,兩腿一軟,軟倒在了地上。

宮嵩的真氣在巫繼明的體內稍稍一探,果然發現了端倪,他冰冷地問道:“你既有解藥,又不肯老實交出來,這是嫌你的命長,還是嫌你幾個兒子的命長?”

宮嵩恨恨地往巫繼明的體內激射入真氣,巫繼明武功盡廢,經脈堵塞,一時間痛不可當。

他癱倒在地上,連聲求饒道:“不是我不肯交代,是我身上只有一枚,吃了便也沒了!”

宮嵩不為所動:“你有五個兒子,一個妻子,三個外室,這九個人,我數十聲,從第二聲開始,每一聲殺一人,從年紀最小的開始殺起,你可想好了!”

宮嵩一刻也不停留地喝道:“十!”

巫繼明眼前閃過六個月嬰兒,嬌嫩的肌膚,親近依賴的目光,和嬌媚可人,柔若無骨的紅秀兒的臉龐。

他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停!我說!肖家正院裡有密室,密室中應該有解藥!”

宮嵩厲聲喝道:“怎麼開啟密室?說!”

巫繼明猙獰地睜開了眼睛:“除了談笑顏,她的面首中,二公子來喜兒擅長機關之術,他也能開啟!”

那個老而不死的女人,豢養面首不說,還給他們取名為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分明將他也看成了手中的玩物,是可忍孰不可忍!

宮嵩鬆開了巫繼明,淡定地吩咐道:“把你知曉的都好生寫好了呈上來,你若有半句謊言,我照樣要繼續殺人。”

說罷,他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枚陣盤來,在上面用力一抹。血色瀰漫中,他們身旁的幻境消失,陰森黑暗的刑房,逐漸變成了寬敞明亮的茶室。

談笑顏從幻境中顯出身影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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